“啊!”水悠凝猛然做了起来,扯动了身体的伤口,让她疼的浑身颤抖,睁开眼睛的一霎那,果然是茫茫的黑暗,那种压迫难以喘息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不要不要……”
水悠凝拼命的大喊,身体失去重心就要跌下床的一刻,腰间被只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拉近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瞬间只剩下心跳,这个怀抱火热的让人心安。
哗啦啦嘈杂的脚步声,跪进来一群侍卫和奴才。
“怎么了?”换抱着她的人发出了略有惊慌的的声音。
“黑,太黑了……”水悠凝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头脑里一片慌乱。
“掌灯!”
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水悠凝甚至感觉到有些刺眼,她慢慢转过头,正迎上程墨烈那邃入深海的眸子。
原来这就是你的怀抱,黑暗的恐惧是你给我的,驱走恐惧的惊慌的怀抱依然是你的。
“笨蛋,你抱够了没有!”程墨烈冷声挑眉。
水悠凝恍然醒悟,赶忙松开了手,突然发现刚才是他先抱的自己,哼了一声也不敢反抗,只好躺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到时候过来添些灯油就好!”
一干侍卫太监宫女全都退了下去,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只有蜡烛燃烧发出的丝丝声响。
“在孤的龙榻上竟然敢做噩梦!闭眼睡觉,你明天最好给我吃些东西!不然晚上我就把灯全灭掉!”
程墨烈狠狠的样子非但没有让水悠凝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可笑,回想起那个梦境,水悠凝甚至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难道仅仅是黑暗带来的不安。又想起了刺穿程墨烈的那把剑,还有凌致宇愤怒的容颜。
水悠凝不由自主的张口问道:“你和凌致宇到底有什么仇恨?”
“什么仇恨你难道不知道?”程墨烈攥紧了拳头,水悠凝甚至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意。
程墨烈久久盯着床榻上的人,攥拳的双手突然终于松开来说:“水悠凝,你是他的女人,孤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的剑下!”
话音一落人已离开,水悠凝孤零零的躺在龙榻上,偌大的房间让她顿感不安,想起程墨烈那愤恨而强势的眼神,又想起他那火热而柔软的怀抱,就觉得头疼的不行,这个男人,复杂的让水悠凝无法招架。
翌日,程墨烈下了早朝,直接回到了寝宫,看着水悠凝依旧只是喝下几口粥,一脸不悦让殿内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袁羽影知道程墨烈又要强制了,赶忙站起身说:“陛下,您也折腾了一宿,早朝已毕还是先用早膳吧!”
程墨烈看了一眼水悠凝说:“你伺候孤用膳!”
一句话传下,宫人开始忙和起来了,不一会就在厢心殿摆下了一桌早膳。程墨烈端坐在龙位上,水悠凝站在他的一侧,袁羽影坐在下首上。
看着这一桌子玉盘珍馐山珍海味,水悠凝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自己也很着急,要放在前世早就不顾美女的身份,爬上去一切改了手抓饭了。要是真像那个袁神医说的那么严重,水悠凝还真是有点害怕,没在程墨烈手里折磨死,最后被饿死了,那也太轻于鸿毛了。
伺候这顿饭的是一个新领班太监,一看王上身边那个宫女没有动的打算赶忙提醒说:“还不快给王上试菜!”
试菜……
水悠凝和袁羽影同时一怔,程墨烈眼神一眯什么话都没有说。
水悠凝恍然,对哦,古代的皇帝吃饭都有下人试吃的,这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经过了一夜休息水悠凝精神好了很多,身上服了袁神医的药也不那么疼了,反正马桶她都刷过了,还怕你饭里有毒么,于是她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放了嘴里。
只是水悠凝没有发现,她把食物放入口中的这个动作让程墨烈和袁羽影眼睛同时一亮。
“我没事,这个没毒!”水悠凝直接把筷子伸向了下个菜。
“换筷……”领班太监刚想提醒,就被程墨烈的眼神制止了。
“这个也没事!”
“这个比刚才那个好吃!”
“我不爱吃藕的……”
“这个是什么……”
……
水悠凝放下筷子,抬起头说:“都没有问题,我吃了头不晕眼也不花走路更有劲……”水悠凝说着就看到了程墨烈一脸的复杂和袁羽影眼目的红光。
“怎么了,我是不是太放肆了?”
程墨烈端起了端起了龙图雕花碗掩去了嘴角的一丝笑意。
“哈哈,这个试菜试的好试的好啊!”袁羽影鼓掌而贺。
水悠凝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吃东西了,看着那桌上的菜肴,水悠凝更是惊喜交加。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每次程墨烈用膳故意添加到二三十个菜肴,亲眼看着水悠凝这个试菜宫女认真的把每一道菜都尝试一下,然后他就相当痛快的吃掉那些剩菜。
转瞬已经是七天了,这日早晨看着满桌子根本没动几口的菜,水悠凝鼓起勇气再次说:“我以后能不给你试菜了吗?”
程墨烈没头一挑说:“你是孤随身侍女,不准!”
“我的意思是我想正经的吃饭!”
程墨烈的握筷的手稍颤,眸子里掩不住的欢喜。
“恭喜陛下,王妃已经不治自愈!”袁羽影说着,一颗心落地。
水悠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原来这七天中她已经不由自主的恢复了正常饮食食欲,低头看程墨烈,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你!”
程墨烈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直接端起了早茶,刚刚放到嘴边突然身体一阵晃动,茶碗掉落在地摔的粉碎,而程墨烈面色渐渐红晕,双目烈火般燃烧起来。
袁羽影大惊失色赶忙起身,抚了下程墨烈筋脉,转身对宫人说:“快把我熬好的药端过来,要快!”
水悠凝都怔住了,眼神无法从程墨烈面前拿走,第一次从他眼中她看到了莫名的痛苦。
“他,他怎么了……”
袁羽影没有回答水悠凝,直接接过了宫人端过来的一小碗黑色的药液问道:“试吃过了么?”
“要得急,尚未!”常封赶忙说到。
袁羽影锁眉就要去喝药。
“我来!”水悠凝喊了一句,直接拿过汤勺舀了一勺放到了嘴里。顷刻间从喉咙到胃部乃至整个身体,都苦不堪言,一勺药咽下水悠凝额头汗珠滚落了下来。
“应该没有问题。”水悠凝抻着舌尖说道。
袁羽影眼睛都直了,赶忙断过了碗,程墨烈一饮而尽。
不消片刻,程墨烈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脸色也慢慢好转了。
宫人赶忙把准备好的糖块举了过来,程墨烈取过了一块看了看水悠凝说:“吃了它!”
水悠凝可没客气,她觉得要是再晚一点她没被毒死没被饿死,最后被苦死了,那多丢人啊!赶忙喊了快糖,融化在口这才稍微好点。
袁羽影面色不悦的说:“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黑凌草应该天天饮用,最少也应三天喝上一碗,你已经七天没喝了!”
“诩之你这个药实在太苦,孤就是不愿意喝。你们都先下去,我想睡一会。”程墨烈摆手直接进房里躺下睡去。
所有人都轻轻褪下,程墨烈指着水悠凝说:“你不准走远,随传随到!”
水悠凝没理会他,直接出了大殿拉住了走在前面的袁羽影,就躲到了偏僻角落里。
袁羽影挣开了水悠凝的手,微笑着说:“当众和夫君之外的男人拉拉扯扯,这似乎太不符合王妃的身份了!”
水悠凝扑哧一笑:“深更半夜妄图劫走王妃这是不是更不符合九离御医的身份了!”
袁羽影眼神一怔,下意思向四处看去。
“不用看了,这里没有人的,你放心我不傻,不会出卖对自己有利的人!”
“哦?王妃怎么知道我对你更有利呢?”
“不必谦虚,你确实为我说过不少好话的!相对程……哦王来说,你就算对我有利的!放心了你的事情我不会说,我暂时也不会问,但是你现在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哦,都说安国大家闺秀水悠凝温柔娴淑,我看也是言过其实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温柔不娴淑了?”水悠凝瞪起了眼睛,随即眼光一晃说:“随便你了,你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啊?”
袁羽影抱臂饶有意思看着这个刚刚恢复的精神的女人说:“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刚才他为什么那个样子,你给他喝下去的是什东西,喝了那种东西之后怎么就恢复了?”
袁羽影蹙眉而笑说:“这似乎不是一个问题吧。”
“归类为一个,你快说啊!一会就怕他叫我了。”
“回答你可以,那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袁羽影说着突然伸出手握住水悠凝的手腕。
“怎么了?”
“你刚喝了一勺黑凌草,没觉得有什么反应么?”袁羽影松开了手。
“当然有反应了!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哦,是什么?”
“苦!”水悠凝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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