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魏国的北部边疆。
泾阳城。
“殿下,泾阳的前哨站已经被夏国的前锋部队拔掉了!”一个魏国斥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
“多少人?”
姜恪背对着他,看着地图,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不清楚!大概一万人左右!”
姜恪把这个斥候拉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对一个亲信说道:“你赶紧去把泾阳的桥拆了,多备弓弩鱼油,以防万一。”
“喏!”亲信领命出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匈奴这次倾巢而出……势必会是一场恶战呐……”姜恪喃喃道。
“就让我来立下,这不世之功吧!”
……
泾阳城外的群山之中。
匈奴冒顿单于的部将也先带兵连续攻城拔寨,兵贵神速,一夜之间,便越过了长城,攻到了泾阳河边,只见原来的一座大桥已经被拆了,而造桥车因为过于笨重没有带来,而是留在冒顿单于带领的主力那里。
——奇怪了……为什么姜恪的军队抵抗力这么弱……弱到我甚至可以轻松地攻入他的腹地……就算是诱敌深入……这也太危险了吧……
也先骑在马上这么想着,看着对岸的泾阳城。
姜恪率领的军队驻扎在泾阳河的左岸,而泾阳城在河的右岸,也先带领军队背靠群山,以河为界。
“将军,怎么办?”一个偏将过来问也先道。
“在这里稍作歇息,造好营寨,等单于的到来,”也先看了看对岸的城,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我们带领的只是前锋,缺少攻城武器和辎重,若造船强行渡河,对岸要是火箭射之,结局就是全军覆没。”
“喏。”偏将领命下去。
一个幕僚走过来,对也先说:“将军,我刚刚打听了一个本地人,他说赵王姜恪在邺城,泾阳,多造攻城器械,举止怪异,将军千万要小心。”
“什么样的攻城器械?”也先忽地警觉起来。
“回将军,姜恪监军多造井栏床弩之类的,是一个月前开始准备的。”幕僚答道。
“一个月前,井栏,床弩……”也先低头沉思着,突然回头看向背后的大山,正值初春,天高气爽,气候干燥,山中隔了一个冬季的枯枝落叶极多,干草易燃,若是这时山中起火,必定势不可挡,届时自己将会被困在这小小的河滩上,进退无路,而且单于的部队也会和自己分割开来。
也先心中大感不妙,正欲传令下去,赶紧撤退,突然,只见对岸泾阳城的大门打开了。
也先心中大感疑惑,骑着马走到河边一看,只见城里的魏国守军推着四座井栏出来,井栏周身以铁皮包裹防护,顶端装有床弩。
也先看着那四座井栏,心想:井栏造得特别高,而床弩的射程又远,在泾阳城门口,完全可以射到山上……
匈奴的士兵们都哄笑起来:“魏国真是一群傻子,用攻城器械来守城吗?还用铁皮包着,如果那些铁用来造长枪短剑,不知可以装备多少个营啊!”
一时之间,哄笑声四起。
也先死死盯着井栏,他只希望这些井栏不是是冲着山去的。
井栏上,一支粗长的火箭绑着几罐鱼油,架在床弩上,大魏士兵们咬着牙转动着床弩,弓臂被拉弯,弦已绷紧。
“放!”指挥官一声令下。
“咻——”
火箭被射出去,朝着山中飞去,然后,又有火箭被架上床弩。
匈奴士兵们,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粗长的火箭越过匈奴士兵们的头顶,射入他们后边的山坡之中,火焰点燃了草木,箭支上绑着的鱼油罐子碎开来,浇在枯枝落叶上,瞬间又扩大了火势。
匈奴士兵们稍稍反应过来,看着山中的浓烟升了起来,这时,又有几支火箭射入群山。
“将军!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一个偏将对也先喊道。
“赶紧通知单于!马上变道!”也先惊得眼眶撕裂,大声吼道。
“喏!”偏将领命,拿出一支特制的箭来,拉下导火线,箭矢呼啸着蹿入天空之中,炸开来。
彼时,山的另一边。
冒顿单于看着山的另一头,浓烟滚滚,心中略有疑惑,这时,一朵烟花升入天空之中,炸开来,冒顿单于心知不妙,那是请求迅速支援的信号!
“单于大人!不好了!”一个匈奴部将跑过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发生什么了!?”冒顿单于严厉地喝道。
“前面山中起火,火势凶猛,也先将军的退路和我们的进军路线都被截断了!”
“这里还有什么路比较近!?”
“向南六里,有条叫南堰谷的峡谷!”
“你带一万骑兵,一定要把也先救出来!”冒顿单于严厉地喝道。
“喏!保证完成任务!”
“呃,对了,过来,这三支箭收好拿着。”冒顿单于拿出箭来,交给这位将军。
“喏!”
将军拿了箭矢,领命下去,领了一万骑兵,直奔南堰谷而去。
——也先……对不起了……
“他们回不来了对吧?父亲?”冒顿的儿子唐古拉笑着问道。
冒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最能打仗的这个小儿子。
“南燕谷那边肯定有埋伏……一旦去了,十死无生,但是父亲你又不能背上弃部下于不顾的恶名……否则难以服众……”唐古拉笑道,“单于的位子……也就岌岌可危了……所以父亲只能送那一万人去死了……”
冒顿单于笑笑,走了出去。
“我这个位子,早晚会是你的。”
“早该是我的了……”
……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偏将对也先问道,神情十分慌张。
也先看到这种情况,咬咬牙大喊道:“传令下去,如有投降者,斩立决!”
偏将听到这个命令,心中一凉,两滴眼泪掉了下来,然后仰起脖子大喊道:
“如有投降者!斩立决!”
“如有投降者!斩立决!”
匈奴士兵们都悲壮地重复起来。
也先拔出剑,喊道:“造木筏!渡河!”
“渡河——”
“呜——”进攻的号角吹响了。
“咚咚咚——”战鼓擂了起来。
山中的大火,彻底断送了这支军队的退路。
泾阳城门里,一队魏国士兵背着方盾扛着拒马跑了出来,来到河边,一个个拒马摆在一起,这样子连成一排,然后再把方盾架到拒马上面。这样,一道简单的路障就设好了,架上方盾以后,这路障还能有效地阻止弓箭的进攻。
“临时的桥头堡吗……”也先看着对岸,喃喃道,“姜恪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死在他手上……值了……”
此时,一大队魏国士兵背着弓弩跑了出来,来到河边,躲在拒马后面。
姜恪骑着马快步奔出城门,拔出剑,剑指前方:
“放!”
也先看到河对岸,一排黑色的线升高了,然后变短,又变长,最后,狠狠地落在匈奴军队的阵地上。
“啊!”
“呜哇——”
匈奴士兵们暴露在箭雨之下,伤亡惨重。
“传令下去!拿出盾牌!没有盾牌的,躲到同伴尸体或者河边岩石后面!”也先挥着手喊道。
匈奴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组织有序,按部就班地行动起来,并且派出敢死队,在箭雨下面抢建木筏。
……
南堰谷。
冒顿单于派出去的将军带着一万骑兵在这里奔驰着。
“轰!”
峡谷前方两边的山崖上发出两声巨响,无数碎石瞬间滚落了下来,堵住了谷口。
“呜——”
匈奴的战马们受到了惊吓,顿时人仰马翻。
“将军!前面的出路被挡住了!”一个小兵对将军喊道。
将军看着前面的碎石,心中大喊不妙。
这时,峡谷后面也发出了几声巨响,谷顶碎石落了下来,堵住了谷口。
——不好!我们被堵在这里了!
“快去通知单于大人!!”将军焦急地喊道。
“喏!”小兵拿出那冒顿单于亲自给的箭矢,朝天上射了出去,但是,箭矢完全没了反应。
“将军,坏了!”小兵喊道。
“再拉一个!”
小兵一连试了三个全都不行,他们连和冒顿单于取得联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被卖了!
“是埋伏!”将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快撤退!”
“杀——”
峡谷上方一声凄厉的怒喝,夏国的战马们纷纷受惊前来,不再行动。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大魏狼骑营在此!头留下!命留下!”
声音贯彻整条峡谷,回荡不息……
峡谷两边迅速冒出两排穿着黑色盔甲,带着面具的士兵,举着石头,拿着弓弩。
“弃马!快撤!”将军焦急地喊道。
士兵们纷纷下马,往后撤退。
“头留下!命留下!”
石头落下来,顿时峡谷之中脑浆血肉横飞,这位匈奴将军直接被一块石头砸得连头带肩,一齐断开。
匈奴士兵们连滚带爬,爬上碎石堆,但马上就被箭雨狠狠钉死在碎石堆上。
山谷之中,马匹的嘶鸣,士兵们的惨叫,响彻了一会儿以后,慢慢地安静下来。
峡谷之中一片死寂……
……
泾阳河滩之上,匈奴军队开始射箭反击。
匈奴的箭雨也射向对岸,但是纷纷被拒马之上的方盾给挡住了,也先命令,持续射箭,坚决不能停,直到射完所有箭为止。
魏国士兵们躲在拒马后面,被匈奴军队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
匈奴军队得以喘息一会儿,推着刚刚造好简易木筏下水,准备强行渡河。
拒马之后的魏国士兵无法进攻,可是井栏上的士兵可以继续进攻。
几队匈奴士兵在箭雨的掩护之下登上木筏,开始渡河,这时,井栏上的魏国士兵开始行动了,床弩射出来的粗长箭支直接将木筏射得散开来,匈奴士兵们纷纷落水,然后被井栏上的魏国士兵一个个用弓弩点射致死。
也先原本想组织士兵攻击井栏,但是他们的箭矢没法射得那么高,根本够不到井栏上。
也先的渡河计划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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