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顾华景》第497章 宫墙内外

    院子里终于开始有落叶了，宫人们终于有了可以忙碌的事情，宫女们都开始抢着扫地，似乎除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小小蹲坐在皇后寝宫的门口，拄着腮帮子看着那群宫女到处忙来忙去，唯独她闲的不行。
    她是总管姑姑，不需要实施亲力亲为，按理说她只要呆在皇后身边就行了。
    但是皇后，没有回来。
    连之前那个假的都没有回来。
    皇上回宫的那天，小小也跑到前殿去看了，只要能接回娘娘，就算是挨打她都认了。可是她没有看见娘娘，皇上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看着元夕把皇上从马车上扶下来，然后彭浩就把马车带走了。没有第二个人下来，她的皇后娘娘没有回来。
    小小站在宫门口，无声的看着皇上。
    顾华景下马车的时候就看见那小丫头在门口等着她，脸上写满了期待。但他终归还是没有给小小带来任何她想要的答案，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不忍心似的转过头去，由着元夕给他披上了件衣服：“夜里露水重，皇上当心身子。”
    也不知道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故意不去揭顾华景伤疤，还是这位大内总管又开始藏着尾巴担心露馅，他并没有提起关于皇后的事情，也没有问皇上皇后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他不问，会引起怀疑，可是问了，终究是有些越界的。
    “元夕。”
    “奴才在。”元夕行礼，跟在顾华景的身后，宦官特有的精明眼神盯着顾华景的背脊，“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小小，别在门口等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和往常一样。”顾华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心道这狐狸尾巴他是终于藏不住了，转念又补了一句，“快最后一个季度了，可千万别让后宫出了什么乱子。”
    “嗻……是，就原话这么带给小姑姑么？”
    “随你，传到了就行。”
    “奴才这就去办。”
    顾华景走进了养心殿，元夕在门关上之后站直了腰板，手中拂子一挥，便往宫门口走去了。
    小小还在宫门口等着，她想会不会是载着娘娘的马车耽搁了，才会迟迟未归，只是她等啊等啊，等到元夕都送了皇上回来了，依旧没有归来。
    “小姑姑，别等了。”元夕虽然身位为大内总管，但是见了小小却还是要尊称一句小姑姑的，小小觉得这样把自己叫老了，但是苏沐教育她，在其位谋其事，既然给她了这份权利，就要学会接受别人对她的尊敬。
    “娘娘……当真是不回来了？”小小的但有之心溢于言表，何况她也并不清楚元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只当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元夕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小姑姑，有些事儿呢，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小姑姑如今做到这个地位了，更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了。”
    “元夕公公，你说的那些我都懂。可是……这家不可一日无主，后宫也是啊！没了娘娘，难道真叫我负责么？”
    “小姑姑，人啊，要看开一点，你我都不过是个下人，少去问那些主子的事情，做好自己就得了。”
    “元夕公公……”
    “好了，不要再说了。”元夕把脸一板，完全不似刚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老奴在宫里呆的年份比你久，你以为你是靠着什么走到这个位置的，皇后提拔你，可别对不起皇后的栽培啊。”
    “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皇上叫你好好的，看好了后宫，可别出了什么乱子。”
    元夕这一句话放佛是一语成箴，一直扎在小小的心上。小小一直在琢磨元夕那句话的重点为何在“别出什么乱子”上，直到后来宫中巨变，她才终于明白元夕的意思。
    只是她在宫内的洪流巨变里，什么都无法影响。她救不出她的娘娘，也救不出皇上，她只能抱着后来的太子殿下，冷眼看着这宫廷巨变。
    养心殿内，元夕给顾华景点上了一盏烛灯：“皇上还不歇息么？”
    “不，这些日子积了不少折子要看。朕还要再看一阵子，你可以先退下了。”
    “嗻——”元夕合上了御书房的门，提着烛火灯笼沿着石桥小路往后院走去。
    “普拉——”一只黑色的鸽子从他的眼前飞过，打了转儿落在元夕的面前。
    元夕抬头看，段星栾一袭黑衣站在御花园的假山上，黑色的鸽子见主人出现了，从元夕的面前飞走，落在主人准备好的胳膊上。
    段星栾逗弄了他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夕。
    元夕抬头，倒是并不惧怕：“呦，大少爷还有空到老奴这儿地儿来了，就不怕老奴告诉老宫主么？”
    “呵……”段星栾轻笑一声，“你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你能出入这宫中，老奴自然也有的是方法，老奴对这宫墙内外，可比你熟悉的多了。”元夕狡黠一笑，“你说，我要是现在喊人来，会有多少禁军出来抓你呢？”
    “哦？难不成，你还敢抓我不成？”
    “我有什么不敢，我身为大内总管，抓你一个随便出入皇宫的，不是天经地义。”
    “哈哈哈……你要是真的能抓的到我，再谈这件事不迟。”段星栾大笑着展臂一抖，鸽子扑啦着羽毛飞上了天空，段星栾也点地往后跳去，“至于你，最好不要叫我抓到把柄啊。”
    元夕倒是不在乎他这点挑衅，在宫墙之外也许他真是斗不过段星栾，但是在这宫墙之内，还没有他斗不过的人。
    元夕在这儿皇宫里呆了两代人，敢说比当今皇上还要了解这里，至于那大少爷完全不足为惧。
    段星栾离开皇宫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小小睡不着，蹲在寝宫的门栏上看着星星，嘴里喃喃着：“娘娘，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顾华景将一个信函收进了抽屉里，吹灭了桌上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