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没有阻止岑梦归,她虽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大的概率能成功,但是让岑梦归去试一试总归是没错的。岑梦归总不会傻到真的把他们的计谋全部托盘而出,只是作为女儿的身份让老族长出手劝一劝老宫主,倒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勾玉鸠山看着她又走着走着就走神了,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怎么每天都心事重重的?”
“嗯?其实……我是在想些事情。”苏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慌张的不敢看一半低下头去,咬着下唇,不敢问出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果然让勾玉鸠山误会了:“怎么,想什么呢?”他凑近苏沐,虚虚的想要抱一抱她,被苏沐不着痕迹的躲开,推在他的胸口。
“你怎么这么能想,不是死心了么。”
勾玉鸠山意识到自己是上钩了,倒也不生气,大大方方的离开了苏沐的安全范围内:“是死心了,谁让你钓我呀。”
“谁掉你了。”苏沐笑着推了推他,然后又变成了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我是对你昨天讲的事情,觉得他们有些可怜,总觉得没法看开那种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你说的双子蛊的事情啊,从刚出生就被人定好了命运,好不容易长大了,有着大把的精彩生活正在等着他,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成为了被人的傀儡,再没有自己了。”苏沐越说生意越小口中都是对那些被下蛊之人的可惜与怜爱之情。
勾玉鸠山非常能明白苏沐的心情。
因为在他小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蛊的时候,便是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变作了没有感情的傀儡,当时父亲母亲还没有走,蛊发时那剧烈的疼痛让两个妙龄少女不断的嘶吼,声音沙哑。
母亲轻轻的把他揽进了怀里,敷上了他的眼睛,叫他不要看。
可是那撕裂天空的痛苦的声音,在眼睛被挡住了之后更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耳朵里。
那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过去,他当时太小,根本不能明白人心丑恶,他无法接受到底是人做错了什么要被人做成非人,他们的未来要谁赔给他们呢?
“你不要想,你所想象的,可能只是那种痛苦的十分之一,都是命中注定,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勾玉鸠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那些人都是一出生就被人种了蛊了,他们什么都没做过,才刚刚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就被人下了蛊,此后一生都不受自己所控。勾玉鸠山只能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命,是他们命不好,才会被选择去成为别人的傀儡吧。
“他们都说我不学无术,其实我不是不学,也不是不能会。”他不喜欢回忆那段过去,虽然那事情本身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任何一个孩子看见那样的场景,也难免成为一生的噩梦,“我只是……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做出那样的蛊,北苗素来不与外界交流,为何要想着如何去害别人呢?”
“可能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吧。”苏沐不知道勾玉鸠山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昨天和今天的表现,她大概能明白双子蛊可能给他留下了些不怎么好的印象,只要提到双子蛊,那个开朗的勾玉鸠山就会消失,取而代之是满身的悲伤,“这种东西,难道就没有个解法么?”
解法……
勾玉鸠山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说什么,但是他又收住了。他是不太聪明,但是他不傻,苏沐对双子蛊表现出了过多的好奇,他没法确定苏沐是敌人还是友人,也不知道她对双子蛊研究的这么深刻是为了什么。蛊王树他也带她去过了,双子蛊的秘密也说过了,如果这个人是打算来偷双子蛊的呢?
他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我不知道。”犹豫半天,勾玉鸠山只喃喃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沐看出了他的纠结,一时间也拿不准勾玉鸠山是怎么想的,但他一定知道双子蛊的揭解法,只是不想说。
这时候不想说,再逼人下去也毫无意义,只会让人徒增怀疑罢了:“这种蛊,要是能解的话就好了,希望那些被人下了蛊的人能从蛊痛中逃离出来吧。”
“啊,是啊、”勾玉鸠山应了一句,但是他没有告诉苏沐,那些人是没救的。
蛊虫一次一次被驱动,在成为傀儡之后,就会慢慢的吞噬着那些人的身体,等到最后身体会被蛊虫完全的吃透,成为新的养蛊容器,再去养下一代的双子蛊。
没有中止,生生不息。
“好啦,不提这件事了。”苏沐伸了两根手指,戳上了勾玉鸠山的嘴角,把他的嘴角翘起来,“别想了,我不知道提到这件事会让你这么不开心,我不会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再去想他也是于事无补的,你要做的,应该是让未来不再有人受此之害。”
不再有人受此之害。
这这句话就像是一句警世名言,在勾玉鸠山的脑子里炸开了一朵花,他想他真的能做到么,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在最后的结果发生之前制止住。
他也不想要听一次,那深刻进他记忆里的哭号了。
“好了,你今天本来打算带我去哪儿来着?”苏沐又动了动戳在勾玉鸠山脸上的手指,歪着头看着他。
勾玉鸠山非常没有出息的被苏沐的笑容治愈了,摘下了苏沐的手,“带你去吃果子。”
勾玉鸠山带去看的,就是昨天山城捧的一大堆山果,她当时还怕山城被人毒死,结果这第二天他就带她来吃这个果子:“这种果子,有长得相像的么?”
“不会,北苗这个季节只有这一种果子是红色的,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勾玉鸠山摘了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塞进了苏沐的手里,“尝尝?”
苏沐看着那果子,想了想,还是咬了一口。
果然是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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