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梦归哪儿,确实很多话都不方便说。把突然开始撒娇的岑梦归哄好了,苏沐才和顾华景去了下人呆的房间。说是下人呆的地方,其实这地方是岑梦归自己发现的一处废弃的密室,连打扫都没人做,锁是岑梦归自己换的,也算的上是安全了。
当时见了那个地方的时候,段星栾也说:“哦,这个地方,没事你们先住着吧。”
“不会被老宫主发现么?”
段星栾摇摇头:“不会,废弃的就不会再用了,你看那边,都已经堵上了,说明已经不和整个密道相连,这地方应该是被岑梦归偷偷保存下来的,外面也是废掉的样子。而且老宫主除了连接他哪里的地方,他都不会下来的。这个地宫宫主,可比我们想象的还喜欢晒太阳。”
虽然对段星栾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但其他的下人房都是安排好的,二人也没有其他好的去处,就这么先住在这儿了。
“现在可以说,你究竟查到什么了?”苏沐给顾华景擦干净了脸,还原出原本那英气的面孔来,赏析了一番。
“看你男人好看?”顾华景倒是还没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过从灰头土脸到英气逼人,这同样的表情也让苏沐觉得这个更活灵活现了些。
“好看,别闹了,说正事。”
顾华景也收敛了玩闹,正正经经的说:“我今天钻成这样,也是因为地宫那错综复杂的暗道,我是藏在暗道里看他们进行交易的。”
“哦?交易?”苏沐捉住了重点,总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是,你还记得上个月,边陲洪涝,朝廷拨了一笔赈灾粮款?”
“记得,印象里,离岑大人的家很近啊、”
“对,就是岑潇寒那个渔村往南的地方,说起来,倒是离这里不远。”
苏沐挑眉,她一直都在地宫里,对来的路上完全没有印象,所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在哪儿,被顾华景这么一提醒,脑内也思考了一下那附近的地势图。当时随着顾华景到处微服私访,地图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现在也能想出个大概情况来。
那附近似乎没有什么能藏的住这么大的地宫的地方,不过如果再往东走的话,倒是有座山,难道这地方,在山里?
“赈灾粮款,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呵,有些新上道的官员,如何理政倒是没怎么学会,把贪污受贿先学会了。”
“朝廷上的大臣,贪污赈灾粮款我倒是不意外,但是这白银为何会流向地宫,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和地宫要说有关联的,也就是岑大人,但赈灾款从不从礼部流过,总不可能是为了他?”
“有什么不可能,也许是他叫人贪污的呢?”
“不会吧。”苏沐倒是不太信这个,“岑潇寒,看起来可不像是有这种胆量的。”
“我也想不会,这人不过是个地方官员,就别说岑潇寒了,连岑潇寒手下的那些人都未必认得,没有必要去讨好一个礼部尚书。说白了,礼部这种地方并没有什么实权,身居高位远远不如吏部刑部手中的权利大,很少有人会讨好他们。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地方官员借用地宫的力量在做什么,比如——”
“镇压灾民。”
“对,地宫是江湖门派,武功高强的角色数不胜数,用来镇压暴民再好不过了。”
“既然这赈灾粮款,怎么都得用,为何还要贪污下来,给地宫来镇压灾民呢?”
顾华景摇摇头,感叹一下赈灾之道,实在是难做:“其实也不怪地方官员,经验不足,没有办法,不知道该如何科学把控灾情,才会这么做,而且赈灾粮款那么多,顾个杀手还能剩些,如果直接拿去接济灾民的话,估计不仅剩不下,还要官府倒贴一些。”
苏沐也明白了,灾民不是简单的救济就能安抚的,如果不会科学治理灾情,以暴制暴也不为一个办法,只是太惨烈了些。虽然这样的方式当然不是朝廷所提倡的,但是天高皇帝远,灾款播下去了,地方如何使用,只要最后灾情得到控制,朝廷都不会再过问。
每一次灾情都会死一些暴民,已经成了管理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就算有人站出来有所异议,说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会这样做下去。
可是这样一代一代的以暴制暴下去,真的合适么?
苏沐也说不出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西,只觉得他们都还不够聪明,才会一直都用这样的法子。
顾华景握住她的手:“别为灾民想太多,说到底还是官员不够聪明。接下来的日子,我会继续收集证据,这个官儿他肯定是做不成了,至于赈灾这种事,聪明的人自然有聪明的方法,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如何治理灾情。”
“我只是觉得,或许很多人,不是不知道怎么治理,只是觉得科学治理劳民伤财,他们宁可用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即快速又节省。在他们眼里,灾民的命,便算不得命么?”
这种问题,虽然太天真,但是经历过瘟疫的苏沐,实在是无法看着一些还有机会活下去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们确实是暴民没错,可是逼他们变成暴民的也是天灾人祸,这种事情又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只要是我朝子民,自然算的命,每一个人的命都应该又我朝来守护,所以他们是错的。就算这么做更剩财省力,他们也是错的。”
“我泱泱大国,怎可被这群蛀虫驻空了?”
“嗯。”
这地方不算特别安全,苏沐和顾华景都是轮班睡的:“你先休息吧,我看前半夜。”
“好。”
顾华景去休息了,苏沐拿了个小石头在地上画着地图。岑梦归之前的地图不能用了,苏沐自己借着下人的身份把面上打探了一番,再根据顾华景之前说的来的路,推算出几条能外逃的路线来。
等顾华景收集完证据,他们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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