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吟吴价天鹅》第206章 俏韵 第六节

    吴价心想：“人家都说‘环肥燕瘦’，用来形容这两位少女，是再恰当不过了。只是杨玉环和赵飞燕为人轻佻，怎能比得上这两位姑娘如明月之皎洁？”
    那少女一身淡紫褐色劲装结束，步法轻灵，显出了一握之柳腰和颀长的四肢。她舞动长剑，伴着声声娇叱，一缕缕银虹圆转连绵，时如灵蛇游走，时如电光飞空。
    吴价心中忖量：“这姑娘的剑法看似好看，很象是公孙大娘的剑器之舞，实则招招勇狠，足以克敌至胜，而她的神情，和她的剑势中好象是满怀悲愤，她可能就是那位雁公主了。我该如何搭话呢？心病当须心药治，要讲逗小姑娘高兴，我吴价可倒真有那么几手。”得意之下，张口吟道：“‘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河凝青光。’剑法精彩！人也精彩！”
    雁公主甚是吃惊，收剑回视，问道：“什么人？”吴价从树后走出，说道：“小生吴价，有缘得窥姑娘芳容神技，三生有幸，幸何如之。”雁公主黛眉一轩，大声道：“我不管你是有价，还是无价，快快走开，别打扰本姑娘练剑。”吴价心往下沉，脸现苦容，暗想：“这姑娘性子果真古怪，对了，应当投其所好，和她谈论武功。”便道：“姑娘剑术佳妙，令我好生心折，恰巧在下也懂点剑法，想……”他话犹未了，雁公主已是红颜大怒，转身背对着吴价，喝叱道：“我叫你快走，你听没听见，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吴价忙道：“好，好。我走，我走。”转身便行，心中已然明了：“难怪天鹅公主说谁去她都不见，如此不可理喻，自然谁都不敢见她了。还是听天鹅公主之言，先从琴曲入手的好。”他走出很远，在一个望不到雁公主之处盘膝坐下，将琴放于膝上，弹奏了一首古曲《履霜操》。
    这《履霜操》据古籍载，为周朝人伯奇所作。他为后母陷害，被赶出家门，身着单衣在寒风中流浪街头，一日站在晨霜上，冷得发抖，心有所感，遂创下《履霜操》。琴曲中仿佛在哭诉骨肉别离之痛，痛断肝肠：“老天爷啊，你为何让我遭受如此煎熬？谁人能了解我冤我痛？”
    吴价奏完此曲，又弹了多半段自己所创的琴曲，其悲愤、伤痛、超然、顿悟之意远较《履霜操》为深，其曲调亦更为悦耳动听。
    吴价弹完，自己也心激情伤，忽听桃林中有女子哭泣之声，哭声越来越悲，越来越大。
    吴价寻声而去，见雁公主跪在地下，哭得正悲，纤细的身躯不住颤动，想是由琴声联想到了自己家门不幸、孤苦一人之惨。吴价心中感叹：“人生之悲怆，所在都是，而音乐之引人共鸣，又一至于斯。”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雁公主哭过之后，从怀中取出手帕，轻轻拭泪，抬头看见吴价就站在旁边，而自己这副可怜的样子已全被他看到，甚是害羞，将脸转到一边，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一颗桃树前，面树而立，又感到吴价的目光从背后穿了过来，倏忽转身，冷冷地道：“你是谁？”吴价应道：“我叫吴价。”
    雁公主秀目逼视着他，道：“昨天燕燕那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来这儿找个叫吴价的，问我见没见到，被我叱责后，流着泪走了，她要找的就是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