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吟吴价天鹅》第90章 语妄 第十节

    吴价眼光望向极远处，那些梦魇一般的瞬间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
    “在母亲病重弥留之际，吴价才九岁，全家人都聚在其母床头。吴价得知今后再也不能见到痛他爱他的母亲了，跪在床前，抓住母亲的手，任眼泪横流，放声哭喊：‘娘，你不能死啊，你不能离开我……’
    年迈的父亲惨遭毒手，胸前染满了殷红的血，倒在自家门口，潇涩的秋风吹得落叶漫天飞舞，落在父亲的身上、脸上。吴价发疯似的扑到父亲身上，泪如泉涌，仰天狂吼，那哭声和吼声，苍天要是有知，也必当听得见。
    在巡抚囹圄内，整天面对着漆黑恶臭的牢房，耳中听到的全是牢犯的呻吟和狱吏的喝骂，他一日一日地吐血，以为就要死在牢里了，就着冷冷的馒头，多少次失声啜泣。馒头就着泪水吃，泪水那咸咸的滋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徐家的十几只大狼狗狂吠着向吴价扑来，他跑啊躲啊，可他那虚弱的身体怎能跑得过那些恶犬？狼犬的吼声就在耳边回荡，群狗终于将他扑倒在地。他恐惧地大叫：‘救命啊——’衣服、裤子被撕烂了，身上血痕斑斑，他挣扎着爬起来，没命地狂奔，身后徐府家丁的大笑声和犬吠声，震得他耳朵都要聋了。
    ……”
    “吴大哥，吴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百灵惊恐地大叫，将吴价从那一幅幅痛苦的画面中拉回。
    吴价已然汗流浃背，喘息不止。百灵情不自禁，从侧面抱住了吴价，颤声道：“对不起，吴大哥，我说错话了。”吴价取出酒葫芦，一通狂饮后，方才好受些，长叹一声，强笑道：“我饿了，我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百灵放开手臂，展颜道：“这个好办，回去我给你做一桌菜，包你说好。”吴价笑道：“百灵做的菜一定是好吃的。”百灵道：“你又没吃，怎么知道？”吴价道：“百灵看来那样心灵手巧，想来做的菜一定好吃的。”百灵喜不自禁，恨不得马上就做，露上一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