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吟吴价天鹅》第43章 说佛 第三节

    鹤丞相感觉出二人的到来，将手微停，重又弹奏一曲，柔和委婉，奔流不息，曲终言道：“贵客远来，老朽未能亲迎，得罪，得罪。”吴价微一欠身，道：“鹤丞相太客气了。”鹤丞相道：“公子深晓乐理，对于老朽的琴曲，不知有何高见？”
    吴价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他听出鹤丞相所弹之曲，乃世传名曲《流水》，便以道家经藏予以阐释。是说，水乃世上至柔，但它无坚不摧。世上万物生长都离不开水，但它不居功自傲，总向低处流。鹤丞相暗暗称佩。
    吴价又道：“琴音乃是心声，只有内得于心，才能外应于器，而适才之琴音，足可见鹤丞相柔能克刚、静可制动、急流勇退的处世之道。”
    鹤丞相恬淡喜道，身为高官，却总有引退之念，此念对任何人都未曾吐露，《流水》之曲，虽为天下习琴者共知，但能以道意相喻，以曲而知其心事，连凤大王和戴胜国师都不能做到，对这少年实是钦佩无已，他强压内心波澜，颔首赞道：“高见！高见！”
    戴胜国师睁目耸眉道：“老纳也想抚上一曲，请公子听听看，听听看。”他声音苍老，颇为难听。吴价欠身道：“大师请。”
    鹤丞相起身离开，戴胜国师坐于几前。他凝神静气，手挥琴响。吴价听得片刻，颇有感悟，吟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此句乃是《金刚经》中的偈子，为佛家常引，意如其文，并非难解，吴价吟来，用以诠释曲中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