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黑色的ESH-22战机疾如飞鸟,稳定地保持在肖楮翰的目视距离中,司马远航的优异表现令他跃跃欲试,拇指在激活导弹的按钮上,轻轻地来回抚摸着,指尖温柔得如同呵护最爱的恋人。
敌机的速度比ESH-22战机的标准数值要慢2马赫,入侵敌域领空的驾驶员必然优秀,不可能在被雷达锁定的情况下,恒定地保持着如此缓慢的速度,特别是在敌人已经发现的情况下,更不应该如此从容不迫。
虽然尚未接到上级命令开火的指示,但肖楮翰可以尝试着采取常规的哑火攻击,以试探敌机的反应。而面前的这架ESH-22也如其所愿,表现出如教科书一般的回应,肖楮翰反馈道:“敌机的速度稳定保持在4.27马赫,对于我的哑火攻击,反应速度在0.03s以内,由此可以判定敌机为无人驾驶,是否可以击落?”
“两军正在公海的南燕岛进行谈判,我们绝不能先开第一枪,继续保持距离。”
罗耀彬一口否决了他的建议,虽然没能获得开战的批准,心中略有遗憾,但敌机为无人机的大概率,令肖楮翰放心不少。如果面对的是经验老道的美军主飞,毫无实战经验的他,是否能连人带机平安返回水上基地,还是个未知数。
两架战机一前一后,胶着不过10s的时间,南沙群岛水上基地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地平线上。入侵的行为意外而不合常理,雷达至今都没有发现预警机的存在,而且敌机对尾随在后的他毫无攻击的意图,反而直扑基地杀去,令肖楮翰恍然大悟道:“报告教官,对方可能是伪机!”
在现代战争中,碍于三战签订的阿拉色马条约,或是环境因素的制约,大型杀伤性武器因其造型的笨重,难以突破敌人防御的屏障,将其隐藏于战机或是坦克之内,趁敌人麻痹大意之际,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战术目的。如同罗耀彬认为,他们绝不能做开战的导火索,敌人也必定是这样认为他们的。
“嗯,信息小组也是这么分析的,水上基地已做好防御准备,我要求你立刻转向,与敌机拉开距离。”
不仅仅是发现敌机的肖楮翰,正处于练习状态的所有学员,均收到了远离水上基地的要求。正如肖楮翰的猜想,这架突兀的闯入者正是一架伪机,虽然外表看来与ESH-22战机如出一辙,但它的内部构造却与之截然不同,这也正是明明被敌人锁定,战机却始终不曾加速的原因。
在程序判定战机已到达指示地点后,迅速打开下方的弹舱门,露出庞大的发射器口。发射器蓄能发射子空间炮,一道十字形的金光屏铺天盖地而落,在下落的过程中迅速扩大,直至覆盖整个水上基地。
在炫丽的瞬间过后,金光散入空气不见,但是,成千上亿的亚原子粒子早已飘散落下,肉眼微不可见。如同飞落的水雾一样轻盈,却可以对通信系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子空间炮专门针对大型地面目标,以外层亚原子粒子构造第二空间场,看不见、摸不着,即使是反空间导也无能为力。
肖楮翰与敌机逆向而行,虽然子空间炮威力强大,但因其覆盖的特殊性,他的座驾并未受到任何波及。凭借成像屏,可以实时收看到身后所发生的一切,对方先开第一炮,后面的问题就好说了,在十字光束落下的瞬间,肖楮翰立刻发射反向导弹,成功命中敌机,及时阻止了第二波进攻。
伪机在炮火中坠落,多亏了他果断的行动力,敌机的第二道信息拦截屏未能发射,子空间只完成了一半,南沙群岛水上基地的防空系统部分脱离险境,但肖楮翰已经无法接收到塔台反馈的信息,在心中揣测着敌人的意图。
干扰信息系统,必定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进攻打铺垫,他必须做出选择——是对水上基地即将遭受的打击无所作为,还是不畏敌人周密的攻击,临危不惧、迎难而上。
同样的难题,也在困扰着远方的庒师语,特别是当她通过雷达,看到肖楮翰前进的方向后,急声劝阻道:“大肖,水上基地已被孤立,此时位于上空的我军战机,除了4架负责巡航的战机之外,只有31架学员机。我们处于势单力薄的境地,冒险挺进无异于送死,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放心,我自有主意。”
肖楮翰不顾战友好心的劝阻,关闭了雷达系统,利落地翻转机身垂直下降,直至贴近海面方才放慢速度。与此同时,水上基地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有战舰按照序列驶出海港,大批战机升空,以预警机搭建的电磁环境开辟第二战场。
战机擦着海平面飞过,拍起的海浪偶尔会打在疾驰而过的机身上,水上基地的信息系统已被干扰,敌方必将在短期内发动进攻。
肖楮翰关闭战机的动力系统,只打开环境伪装,静悄悄地藏在暗礁之中。按照伪机行驶的方向,这里很有可能是敌舰驶向南沙群岛的必经之路,无法确认敌舰行踪的肖楮翰,决定赌一个机会。
除了海鸥偶尔的鸣叫,四周幽静得只有海浪击打着礁石的声音,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沉寂在环绕的礁石中。肖楮翰随手点了支烟,在缭绕而起的烟雾中,平复躁动的情绪。
驻扎于邬蒂环岛水上基地的大西洋第6舰队,早已派遣10座暗猎舰,潜伏在公海领域的烈鸟山岛,于伪机进行突击行动期间,缓缓浮出海面,压在天曌黔黎共和国海域的界限上。
在确认子空间炮成功发射后,乌黑色的暗猎舰依次打开舱盖,露出整齐排列在甲板上的机群,由主飞带领强轰机杀向南沙群岛。暗猎舰再次潜伏至海底深处,马力全开急速冲向南沙群岛。烈日之下,四架预警机飞在最前,战机如蝗虫过境,蜂拥着飞过肖楮翰的头顶。
待敌机远去,肖楮翰计算着敌舰经过的时间,并耐心地等待反击的那一刻。他坚信着敌人不会防备,会有从后方发动的进攻。在敌人麻痹大意,专心于南沙群岛的时候,他将会送给敌人一个惊喜大礼包。
他要向所有人证明,能够破格升入正选的学员,绝不仅仅只有司马远航一个人。
就在南沙群岛水上基地遭受攻击的时候,塞班群岛水上基地早已收到消息,经过指挥室一致判断,大西洋舰队潜伏于烈鸟山岛附近,伺机发动了进攻。己方的支援无法及时赶到,不如放弃支援进行报复打击。
塞班群岛水上基地风平浪静,但指挥室内却忙碌异常,作战计划在司令官的指令下,紧张地执行着。前来报到的司马远航,还未走下运输机,便在南沙群岛遭遇轰炸的第三分钟,幸运地入选第一批出战的飞行员名单。
指挥室判断敌军返途路线,无外乎两条:第一条是按照烈鸟山岛的方向原路返回,但与距离最近的威科林岛相距遥远,被我军拦腰狙击的概率高;第二条则是直穿南沙群岛,由南方向绕经公海的文莱加海岛,返回蒙美律特海域的梅维岛水上基地。这个方案大西洋舰队耗费路程短了1400海里不说,而且绕经公海,可以以其他国家过往船只作为掩护,对美军非常有利。
于是战机兵分两路,司马远航来到停机坪登上战机,跟随主飞前往拦截敌机。晴空下的大海,在荡漾的海浪哼起的歌曲中,安静宛如午睡的孩童,直至被一闪而逝的轰鸣声惊醒。
虽有战败的风险压在肩头,但在五年战争结束之前,他可以尽情地享受飞行员的身份,征战于万米高空之上,开创第一王牌飞行员第二次传奇的人生,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瞻仰。
这就是战争的乐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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