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105章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你不能这么想。我与你不同。我，心中已经没有了爱。而你，却心有所属。”笑嫣征征的说。一颗心空着，空荡荡地，也是件凄凉的事。
    这也是后宫的妃嫔，执意争宠的原因吧。除了皇上，她们还能爱恋谁人？
    “真希望……”笑嫣不再说下去，望着长空，偶尔有飞鸟掠过的影子。极落寞的姿态。
    出尘明白，明白她在期翼着什么。
    期翼未进宫门。
    期翼自由之身。
    期翼，遇见能执手一生的良人。
    ……
    这不过是每个女子的心事罢了。于后宫妃嫔来说，却是死罪，死罪！
    不能说，不可说，更不可想。
    见笑嫣这种样子，出尘长叹一声，自己好在爱恋着子谦，有一个人记挂在心间，日子终究是比她好过多了。其实喜欢一个人，又何必求回报。管它付出与回报能否成正比，只把他当成自己心里的一个期盼吧。默默地爱恋着他，能日日见到他便心安。若能得到他的些须的，零星的，偶尔的回眸，那自然便更好了，定会心花怒放，阳光灿烂。
    终归只是一句话，不要对爱情期盼太多罢了。
    出尘在心中思索着。要不然便放手退出，可是离开他，舍得吗？
    想了想，决定只有居前者，不要对他期盼太多的好。
    整整五日，度日如年一般漫长。这些日子，子谦都不曾踏足影姿殿，虽然也没有再召幸杨贵人，但也没有召幸别的妃嫔。
    这日的暮晚，小陈子前来通报，说皇上在乾明宫等着出尘前去。
    想一想不过才五日的时间没有见到子谦，却正如诗经所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出尘的心中思念满溢，纵然心中对他有些须失望，但听到小陈子的话，心中所有的愁怨便都在一刹间烟消云散了。
    子谦见到出尘来，极是欢喜，吩咐宫女们传膳，对出尘说道，“今后我还是少去影姿殿的好，晚膳我们便在这里用吧。”
    “影姿殿的晚膳不好吗？”出尘问。
    “不是不好。”子谦有些支唔，“实是在杨贵人烦得紧。我这几日去你那里，她总要插进来。我又不好太过份拒绝她。”
    出尘微微笑着，心中却暗道，“嫌杨贵人烦得紧，谦郎你却接连两日召幸她呢。”但不愿破坏好兴致，也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
    心中想到笑嫣在月桂宫的清冷，此时坐在子谦身旁，心结却也一下子打开了。子谦终究也只是一个寻常人罢了，虽身为一国之君，可要面对后宫这么多的女子，也是分身乏术啊。难以做到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自己应该理解他才是。
    “出尘有话想问谦郎。”想至笑嫣，她便不能开怀。
    “要问什么？”子谦笑意吟吟。
    “不知后宫中的妃嫔，可能再出宫。”
    “出宫自然可以了，怎么，你在宫中呆得闷了？”
    “不是出宫逛逛，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回宫了。”
    子谦愕然，只当是出尘自己想要出宫了，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忙问，“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得尘儿你生气了？”
    “不是我要出宫。”出尘见他那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欢喜。“我只是信口问问罢了。”
    子谦松了一口气，道，“我大绍国的律法，后宫妃嫔除非出家修行，不然是不能再出宫的。”
    “哦。”出尘心中叹息。看来自己想帮笑嫣获得自由之身，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出尘也是心思简单，即便是张笑嫣出宫了，自由了，一个皇帝废弃的妃嫔，也是令家人蒙羞，令世人嘲笑的。她之痛苦，彼时不会比如今少。
    用过晚膳，也无多的言语。见子谦已哈欠连天，极倦的样子，出尘便告辞，嘱他好好安睡。子谦也不留她。
    回影姿殿的路上，出尘仍是有些伤心。几日不见子谦了，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如果是从前，他定会留下她的。可是，现在，却是为何？弄不清原因，心中也莫名的悲伤。
    方才进门，便听见欢儿告诉她，“今晚杨贵人来了。”
    “哦，为着何事？”自从子谦连着召幸她两晚之后，她便极少来出尘这里了，白日里穿梭在各宫串访着，日子填得满满，倒也热闹无比。与她从前的风格迥然不同。
    “她还能为着何事。接连几天见不着皇上，定是来打探消息了。”紫伶道。
    “欢儿如何回答的她？”铃兰问。
    “我说，‘婉仪都好几日不曾见到皇上的面了。这些日子传言说皇上宠爱杨贵人的紧，我们婉仪早被冷落了’。她又问我婉仪去哪里了，我答她，‘不知道。’哈哈，杨贵人眉毛都要跳起来了。”
    “你这小丫头。”铃兰与紫伶都笑起来。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杨贵人，但她争宠也不算什么，后宫中哪个妃嫔心中不想得皇上宠爱呢。好歹她也与我姐妹相称，从前也帮助过我。你们切不可太放肆了。”出尘嘱道。
    “欢儿说得也是事实嘛。”欢儿扭捏着撒娇。
    出尘被她的样子逗笑，也便不再提了。
    此后接连两日，晚膳时子谦都叫了小陈子来叫出尘到乾明宫去。
    只是随意的说笑几句，用过膳后子谦仍是难掩倦容，出尘不解，悄悄问小陈子。小陈子告诉她，这些日子，子谦都是三更即起，手不释卷，五更准时上朝。
    手不释卷，不知在读些什么书呢。出尘好奇。但是见子谦实在是倦得紧，便离去。
    这一晚，无上没有星月。一路上都靠手中提着灯笼打出的光亮。回到影姿殿不多久，便有杨贵人身旁的宫女前来，说是杨贵人特意备了茶点，等着梅婉仪前去与她禀烛下棋呢。
    素日里都是杨贵人亲自到出尘这里来与她下棋，这还是首回请出尘前去呢。铃兰不由问道，“为何杨贵人不亲自过来陪婉仪下棋，还要婉仪过去？”
    “贵人小主知道梅婉仪在乾明宫用过晚膳，所以特意备了清淡的茶点以清肠胃。因都在小炉子上热着，不便带来。是而才请梅婉仪移驾前去呢。”这宫女口齿伶俐，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