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协会叶绿谦泠》第120章 逝空间

    “原来是这样，所以准确来说这是灵魂而不是幽灵。”叶绿吸了吸鼻子，这里的空气一下让他鼻子接受不了：“我们现在怎么做？”
    这是飘渺虚妄地一城繁华，肆意着袭人的鸢兰花香，紫罗兰色的灯光从那些用大理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砖砌成的屋子里发出来。大概，那是一群灵魂在开派对？
    “用你的异能去感受一下四周有没有异样，我只能进入逝空间，可我没有本事找到它呀。”
    叶绿点点头，然后开始意动异能，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只是像白尖巷一样是条荒芜的街道，房子是虚妄的，光也是虚妄的，连街道的青石板都是虚妄的梦幻绿。
    “我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圆圈，无限长廊的那种，因为这个空间太小，一次能容纳的人也不多。”叶绿细细说着自己的感受。
    “我们要从这里找到灵戒真是一个不容易的活呀。”小驼铃说。
    “哦！我知道了！逝空间是冥沙城坢和木星主次元的夹层，是时间和空间汇聚的地方，所以这无限长廊就是时空的混乱等待排序中状态。也许这间房子其实是冥沙城坢里的一颗沙子，而房子里的烛台却是木星上的一段时间！”叶绿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时间与空间在他身边穿梭不息地凝固和消散。
    “没人能这样高度概括逝空间，你‘夹层’这个词用得很好。”小驼铃轻轻惊呼一声。叶绿有点庆幸自己的异能并且想到了王耀里面的夹层山谷的夹层这个词。
    不知道苍之灵戒和暗之钟盘之间有没有反应，叶绿习惯性地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暗之钟盘，苍神管暗，死神管苍，他们应该是互相牵制的……
    像看电影一样一帧帧扫过，叶绿有些心烦意乱，无限长廊要走到什么时候？
    “叶绿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驼铃轻轻地说。
    “‘不要回头，不要动摇，这是一个使命，一年之后你就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带着二十匹骆驼在沙漠里巡游，但你不要停下来，遇到乞求施舍的人也不要理，你只要记住这样的人数，一年之后我希望你告诉我你遇到过多少次。’前辈把幽灵骆驼队交给我，他说那些人是你的分心。冥沙城坢里是没有其他人的，除了你的幻觉。在恐惧和孤寂的边缘，你难免会发生错觉。”
    “这不是一个故事吧？”叶绿颤抖了一下。
    “欸，是吗？我以为一百个字以上的一段话都可以叫做一个故事。”小驼铃很严肃地剖析了自己。
    看着这冷俊又萝莉的脸蛋严肃得有些蠢萌地说着话儿，叶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欸？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你真的好可爱，仅此而已。”
    “前辈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人对我说我很可爱，我是要远离他们的。你说话小心点，不能再跟我提起那个词，小心我把你就在逝空间里。”
    “呃，为什么呢？”叶绿挠挠头，苦笑。
    “因为小驼铃不能够用可爱来形容，可爱这个词太暖色调了，会把小驼铃烧坏的。”小驼铃抬起眸子刺了叶绿一眼，叶绿这才意识到小驼铃和穴来风一样是没有体温的！
    他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忘川河畔有引灵人，冥沙城坢有骆驼队。
    “等……等一下！”叶绿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暗之钟盘传来，电得他头皮发麻，太阳穴处的神经开始狂躁，把这视野都染得腥红。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快要找到了吗？
    “叶绿哥哥，是苍之灵戒在这附近吗？”小驼铃看见叶绿难受地弯下腰来，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眼神涣散，浑身发抖。
    “我觉得是的，因为……暗之钟盘很抗拒的样子……啊——”叶绿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他全身抽搐，拼命蜷紧自己，想把暗之钟盘藏在最里面，让苍之灵戒找不到它。
    “在哪？我去找！”小驼铃手忙脚乱地提起自己的大袍子，把裙摆往腰间一系。
    “右……右边……二楼……”叶绿挣扎着抬起头往右边瞥了瞥。
    小驼铃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担忧着看着叶绿，有那么一瞬，他们四目相对，小驼铃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反而成了叶绿的一剂镇定剂，就算山洪倾泻，毁树坍屋，在那冷静的眼神中，都能心如止水！
    “谢谢。”叶绿笑着。
    “不客气。”小驼铃也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转入了房子。
    暗之钟盘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要拼命往妈妈怀抱里钻一样又往叶绿肌肤里长了几厘米。这一次融合更加疼痛和压抑，马上就要把叶绿的血管压断一样。大概夹带了一丝恐惧，让人的神经系统更加岌岌可危。
    “叶绿哥哥，你还好吗？小驼铃马上就可以找到它了。”小驼铃适当地从二楼的不同地方传来，让叶绿知道她的进程，那是叶绿勉强清醒的唯一精神支柱了。
    不过，很奇妙的是，叶绿耳边突然传来另一个精神支柱的声音：“叶绿同学？”
    是戴谦泠的声音！那样地温柔如水，流淌在叶绿周围。
    “谦泠……”
    “别说话，你太累了，不要花力气回应我的话，你不要昏过去了，”戴谦泠声音还是那样温婉，如本人一样令人舒服：“你要留力气，一步步爬到这个街区边缘，你就会没有那么难受……”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苍之灵戒！你快出来……”幽暗的屋子里，传来小驼铃愤懑和焦急的声音。
    刚刚还是一颗烧剩的炭灰粒，下一秒又变成了吊灯的螺丝，这里大概是时空的中层，变化得格外无常，苍之灵戒也变得格外难以捕捉。时间在小驼铃不断追赶苍之灵戒变化的踪影中飞速而走，小驼铃急得满头大汗。
    刷——这下，又变成了床上的一块枕头！
    小驼铃突然灵机一动，与其满屋子追着比自己快的苍之灵戒到处跑，不如干脆停下来，等它变到自己身边的一样东西，只要随手一挥就能将它轻轻收住！
    于是小驼铃安静下来，看着不断瓦解和重组的空间，开始静音等待，她瞟了一眼窗外，看见叶绿正在努力地朝街区边缘艰难地挪去。
    虽然蜷着身子，一步步用胳膊肘在前进，但样子无比兴奋和有力量，仿佛被什么奇妙的东西鼓舞了一番。
    小驼铃嘴角狡黠一笑，她知道那个东西在干涩的沙漠里，前辈也经历过，用一囊水和彼此的鼓励走出了两个人的绝望灰色地带。那个东西有个美好的名字，爱情。
    小驼铃在想，叶绿哥哥心仪的那个女孩也和前辈的那个她一样，有着一弯甘如沙漠之泉的双眼和一副甜如夜空之星的嗓音。
    咚地一声，小驼铃脚边响了一声银戒指掉在天鹅绒般柔软的毛地毯上的闷声。她冷静地一脚踩住了它，然后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脚下的戒指收进了盒子里。哐当哐当一声，盒子里的小东西狂躁地挣扎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可是，很不巧，这个房子在瓦解！没有重组的意向！小驼铃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非常恐慌，她吓得直接从二楼往外跳了下去！
    但是很不幸，她和叶绿之间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两道巨大的裂缝，一道是空间的裂缝，一道是时间的裂缝！
    逝空间开始极速扭曲，小驼铃没有办法通过任何逝空间里的夹层联系到时空那边的叶绿，看着不再受苍之灵戒影响的叶绿暴跳起来，然后猛冲过来想把这两道裂缝撞碎！
    来不及了。
    已经晚了！
    异变就发生在那一瞬！
    快得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小驼铃惊险地从扭曲的逝空间里脱离出来，带着紧拽着的苍之灵戒。然而，叶绿还留在了变化无常的逝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