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协会叶绿谦泠》第116章 冥沙一战（4）

    “你只是想看预言之卷的话，何须那么麻烦去组队，又是屋热人又是屋热尸，自己都变成这个样子。”叶绿不懂，梁霄他要的是什么。
    “我在漩涡里挣扎了那么久，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漩涡里了……我并不是早就想这样做的，是从我逃出漩涡的那一刻才开始的啊，他们的血肉烧融了我的宇航服，溅到我脸上，他们的血在表面海物质的浸淫下居然能够灼烧宇航服，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的脸一点点被烧烂，但是我得忍着，不然我也会因为肺爆炸而死！”梁霄转过头来，本就毁了容的脸又被长枪刺得鲜血横流：“我好不容易从漩涡中逃出来，又掉进了母海里面，我被烧烂的地方全他妈被泡在满是屋热病毒的母海里！我这才叫死里逃生好不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好不容易被救，又找到了能帮我控制屋热人和那些尸体的蜮，我全身的伤才没进一步溃烂。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每天要喝上十杯屋热人的血才能维持我每一寸岌岌可危的血肉和皮肤。我去找你们？你们能提供这些吗？”
    “防风和我有笔交易，但我和蜮又先前有约定，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但是我就要死了，我只是想快点见一眼预言之卷，不枉此行。”梁霄双手一摊：“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你可满意？”
    “那梁伯是因为你自杀的？”叶绿最后想知道的真相的一个问题，就是梁越辉的死因。
    “自杀……我不知道原因，我只是接通地球讯息之后告诉他了所有的经历。结果嘟地一声，就再没了声音！他的死讯我还是从你们那里得到的。”
    好吧，姑且认为叶绿听到了所有的真相，也知道这个时候梁霄没必要讲故事了，而且在苍神面前，梁霄也不存在遮掩。
    “那好，这下，我就放心让你去赎罪了！”叶绿抡起拳头冲向了梁霄，围着梁霄的守卫慌忙让开了长枪。
    腾地一声，梁霄丝毫没有反驳地撞飞几米远，砸在地上。
    梁霄还能撑多久？他的血一直在流，但他完全没有被削弱的迹象，他的大限将至，又会是多久之后？这个家伙每天喝屋热人的血来维持自己溃烂的肌肤，真是集所有屋热属性于一身的怪胎。
    他再次站起身来，走到叶绿面前，用一种很尴尬的气场现在叶绿面前：“怎么办？我还死不了……对了，我的心脏没有破坏我就是杀不死的。”
    听到这么欠扁的话，叶绿的肺要气炸了。梁霄竟然还用这种藐视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彻底被激怒，再次向梁霄挥拳，出拳的力度和速度都走火入魔了一般达到终极状态，他愤怒得要把全身血液都点燃就好，眼睛充血，变成了猩红色，而梁霄眼神突然犀利，开始还手，两人很快厮斗在一起，速度快得旁人无法将他们分开！
    突然轰隆一下，一根枯槁的藤蔓从地下长出，藤蔓的一根枝干刷地一声刺穿了梁霄的胸膛，梁霄瞪大着不可思议的眼看着从胸膛里横贯而出的枝干，又机械地抬抬头看了看枝干尖挂着被挑出的机械心脏！
    就是那个心脏！梁霄不死的原因原来是那个机械的心脏！
    梁霄开始抽搐，鲜血开始不受约束地沿着藤蔓流到了地上！叶绿看着这一幕惊讶地说不出话。
    枯槁的藤蔓上，挂着一个被两把刀刺入胸膛的幽灵。
    梁霄留下的讯息，他一定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那他惊讶的表情，一定是没想到洞穿心脏原来有这么痛！
    两把刀，一把罪恶，一把欺骗。
    绝境悬木，末路狂风，暗崖潮涧，虬须成笼。
    枯槁的巨大藤蔓之下，显出一个人形，黑发白色眼睛，左手臂有一片深灰色的刺青。他对叶绿欣慰一笑。
    那是，木仙钩藤。
    “哈哈……哈……哈哈哈……”
    殿堂里回荡着被挂在枯藤上的梁霄失心疯般的笑声。
    机械心脏刺眼地挑在枝头，死气沉沉。梁霄的血汩汩地漫在殿堂地板上，像犯了错误地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流到叶绿鞋边。
    叶绿的魂被吓得还没回来，眼睛空洞地丢在梁霄身上，不知所措地张开了嘴巴，似乎下一秒，胃里的东西就要从那里返出来。
    吧嗒——吧——嗒——
    梁霄的鲜血似乎快要流干，空气里满是从他流出的血液里逃逸出来的屋热病毒。枯藤下的木仙钩藤一个响指，枯藤便开始格啦啦地生长出新的藤条。藤条上又密密麻麻地长出青绿色的叶子，清凌凌地一声，吸走了那些自以为终于自由了的病毒粒子。
    “不好意思啊，抢在你之前收走了梁霄的生命。”钩藤走到叶绿跟前，轻拍他的肩膀，又一个响指，刚才的枯藤，刚才的叶子，刚才沾满了梁霄的血的地板和藤条加上刺在藤上的梁霄瞬间散成了晶莹的灰尘烟粒，簌地一声飘到殿外，被殿外的白光吃掉了。
    “没事，呼……”叶绿精神恍惚：“谢谢前辈出手援助。”
    呵，多么华丽的葬礼。梁霄的骨灰洒向了冥沙城坢的空气里，总该可以得到净化了。
    钩藤倏地向叶绿伸出手来，叶绿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一眼，是梁霄的那副鬼面具。
    “梁霄的遗物我觉得这个比较好保管，把它放进衣冠冢吧，他好歹也是一名杰出的先驱。”听得出，梁霄虽然罪该万死，但钩藤足够尊重他。
    叶绿惊魂未定的虚脱样子拖累得他脸色煞白，唇角干燥开裂。他只是僵硬地点点头，接过面具。他太累了，把所有的力气施加在梁霄身上后，连接过鬼面具的手都在发抖。
    “我知道了，前辈。”叶绿差点没握稳，他抱歉地笑了笑，视线看向了远处的赤芍。
    他蹒跚地走近了去，然后艰难地单膝跪下，表情虔诚地向赤芍行礼：“尊敬的预言者，苍神大人，我对我同胞梁霄所作所为和那些行为对木星的影响感到十分抱歉。”
    “我也很抱歉你要向我道歉。”赤芍摇摇头：“凡事都是按照设定好的轨迹来的，就像这两年木星一定经历一次灾难，这次灾难一定会带来你，你不可能马上就能和异能觉醒的他们打败病原体，所有的一切都是预言之卷设定好的，每个人都不需要为此道歉。”
    赤芍笑着，笑叶绿太过自责和拘谨。
    “命运从来都是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其实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会更有趣，不然你就会带着情绪做事……”赤芍很认真地跟叶绿分享当苍神的心得：“所以你确定要知道母海病原体是什么吗？然后知道什么时候打败它吗？”
    叶绿还是很认真地点点头：“如果知道这条路注定会失败，我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做。就像我知道这一盘王耀会输的话，我就尽可能小心。”
    赤芍听着叶绿的假设忍不住笑出了眼泪：“梁霄说你长大了，我看你还没长开，所谓的命运轨迹，预言之卷之记录了一条权衡主线，维持了木星生命亿年的命运，你将进入一条岔开的未来。你的未来和预言之卷里写的不一样，你会有一段空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