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协会叶绿谦泠》第103章 调查（4）

    那双愤怒的双眼扫过待客厅，见到不雨嘴角浮现了一丝如我所料的笑，便消散了眼中的怒意。叶绿怎可能没有察觉，只是第一次在旧楼时没在意。而他前脚刚踏出院门，后脚就嗅到一丝相同的气息，这便再也不能让他毫不在意了。
    会是谁呢？气息不像是梁霄的，也不是跟自己有过接触的任何一个人。可那充满愤怒的杀意却跟梁霄身上的杀意如出一辙。
    梁霄有太多太多干掉叶绿的机会，而他，是在等一个时机。如果不是能感受到笑容之下故意抖漏的冰冷气息，叶绿真会天真地认为梁霄只是对自己下不去手。想到梁霄转变得太快，叶绿再次怀疑起梁越辉研究屋热蜮的目的和自杀的真实性。
    “小绿？在想什么呢？”倚南窗推了一下叶绿：“心不在焉地，小心被吃掉。”
    叶绿精神恍惚了一下，大脑里的东西突然就一下子碎成了烧焦的玻璃渣。他回过神来，看了看倚南窗，讪讪地笑：“啊……没事，就是回去没车了，觉得……”
    “也不远啦，走两三个小时就到红垌了。”寒潭清紧紧攥着烟云散的手。
    引灵村人烟稀少，凉风放肆，而天近晚，气温骤降。穿着单衣的烟云散冷得瑟瑟发抖。
    “可现在已经六点了，走到红垌就是深夜，一路上没什么人家，总是不太安全……”叶绿是担心万一又碰上捣蛋的屋热人，自己不但不能保护他们，反而会让他们受到牵连。
    不过转念一想，寒潭清和烟云散都是一级攻击异能，似乎担心是多余的，干咳了两声：“算了，还是走吧，多走走还不冷。”
    大概倚南窗知道了叶绿在担心什么，她坏笑着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叶绿的肋骨。蹦跶着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大笑着。清脆如风拂过嫩草一般的笑声很快就湮没在冰凉的空气里。
    自己的情绪真是太紧张了呢，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空气都被这轻松的气氛给解冻了。微弱的月光照在坑坑洼洼的田埂上，田里的彼岸花萦萦绕绕着血红色的故事，叶绿他们在这空旷的田地里说笑的回声碰到了花瓣时，彼岸花就像被电击了一下，一个激灵，回送了一阵迷香。
    八点半，他们回到了红垌。
    红垌警察厅，他们见到了值晚班的惊山。
    “小绿！你们终于来了！”惊山见到被保安引进来的四人，没忍住惊呼了一声：“尘队说你们见到瞬刹了，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尘队没要我走开，说你们先去了引灵村。让我再等一等。”
    “老哥，我现在就要问你两个问题！”叶绿开门见山。
    “你们先坐，”惊山站起身来，招呼保安泡四杯青提茶：“别说两个问题，你们能来协助，我会把情况都告诉你们的。”
    “不，现在就需要答案。”叶绿走上前，按住惊山的肩膀，目光刷地一下闪过一道冷光：“瞬刹户口是怎么回事？他的儿子叫什么？”
    因为尘队在双方之间通讯息，惊山早就知道叶绿他们遇到了什么。早就把瞬刹的资料重新搜查了一遍。于是他等叶绿问完就斩钉截铁道：“引灵村和红垌的人是肯定都知道瞬刹老头子的，但是他的户口是真的没有了。”
    惊山已经顺手从桌上拿起瞬刹十五年前来警察厅登记的户口复印件，递给叶绿。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拎出一根烟示意了一下：“可以抽根烟吗？”
    倚南窗摇摇头，惊山就笑了笑，把烟放了回去。
    “瞬刹的儿子叫清且安。第九世死神，清且安被选为死神后，瞬刹就跟他一起搬到了引灵村，而他开始制作引灵灯。”惊山很官方地说道，这时，保安端着四杯青提茶进来了。青提茶是木星上的待客茶，是用青提和团茶叶捣成粉末泡成的，叶绿说，味道很奇怪，准确来是说又甜又苦，但茶香味儿很浓。
    “那昀家的白愿是什么样的？”叶绿对白愿种子的事很好奇。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呢！”惊山打个响指，身后一扇玻璃门后面的灯就亮了，那是惊山的个人档案室，正巧惊山就负责白尖巷的白愿记录。
    四个人跟着惊山走进了档案室，一层层楼梯旋转而下，档案室里都是灰尘的味道，陈酿了许久，荡着一股岁月的沧桑酒味。
    惊山轻声说：“不是尘队要求，我不会再查一遍白愿，尘队说它跟‘歌声’案有关，要我重新查一遍，结果发现了很多之前的疑点和漏洞。”
    要知道，梁越辉当年对白愿的兴趣可不亚于对屋热蜮的兴趣。
    “要不是昀家的白愿，瞬刹哪会那么出名。白尖巷没落后，瞬刹不知所踪，人们都以为他死了。但事实上……”惊山走到第八栏第三个盒子面前，轻轻开了锁。
    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花苞大小的石头，那就是白愿种子，石头上蜷着一缕银白色人型的雾状灵气。那就是白愿，类似于一个家族的生死簿和守护神。
    它醒来揉揉眼，扑闪着睡眼，撅着嘴，生气。
    叶绿看着盒子里的小女孩留着短发，眼睛小小的，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戴谦泠。
    “泠泠，再回答一次，瞬刹还活着吗？”
    惊山的表情很严肃，仿佛这个答案会让叶绿感到无措。
    “大——叔——你都问我第五遍了！都说了昀家现在还活着的只有清且安，而清且安还不能叫活人了……”白愿泠泠气鼓鼓地说，但知道惊山是带了人过来问的，便不再说什么。
    泠泠？戴谦泠……连名字都一样……
    叶绿的确又走神了，但是走神了一秒钟，马上就被堵得回过神来。他是真的被堵回来的，因为这个答案真的让他感到了无措。
    如果瞬刹已不再人世，那么他们见到的是谁？叶绿盯着户口复印件上面瞬刹的照片。
    明明见到的和照片里的就是同一个人……
    “你别告诉我是借尸还魂的梗……”我看着叶绿微表情为零的脸，心想，跟穴来风待在一起七年，都可以把微表情控制住了，果然还是在木星上学到了一点东西的。
    “当然……就是这个梗。”叶绿把椅子滑到书桌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和我想的一样，瞬刹老头子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