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马婶子等人也都是为人媳妇的,很多的无奈和苦楚都是感同身受,听了古秀云这番话,心中也都涌起无限的愤怒,和对不平待遇的委屈,也更为古大川这一家子感到不值。
古家大房的日子不好过,大家也是知道的,但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古大川夫妇能干,一个能赚钱,一个会持家,夫妻两个共同操持,何氏虽没有生个儿子,夫妻两个却也琴瑟和鸣,这是众人都有目共睹的,在她们看来,何氏在古家的日子再不好过,可有丈夫的疼爱,也总不会太难过。
当初何氏还病着,几个孩子执意要分家,她们很是不认同,觉得孩子们太过任性不懂事儿了。
不管怎么样,在那样的情况下,孩子们只有跟着上房,才能保证一家人不至于饿死,现在她们才真正明白,几个孩子这是被古家上房的那些人,给伤透了心了,更何况,如今家里赖以生存的顶梁柱没了,若是还跟上房的人在一起,今后的日子,可以想象得到,会是怎样的光景。
想起当初孩子们跪在地上,求古家二老给条活路的场景,无不心酸,马婶子与另外两个妇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又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再怎么说,这都是古家自己的事儿,她们虽与何氏走的近,但毕竟是个外人,这事儿也插不上手,若是过去,指不定还让何氏尴尬。
“娘,二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奶跟你们说了什么?”
哭声渐止,古秀丽伸手擦干眼泪,等到母亲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你四叔这阵子总是不归家,今儿突然回来找你奶求救,说是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明儿再不还,人就要剁了你四叔的手,你奶没法子,便来找我了.....”
何氏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姐妹几个说了。
“岂有此理!”
古秀丽听完这些,气得面色发青,恨得牙根痒痒,“奶她怎么就开得了这个口,一百两银子,哪里是那么好弄的,她没法子,难道我们就有法子?这也欺人太甚了。”
“娘,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古秀玲也异常的激动,急急忙忙的说道,“一百两银子,就算将咱们姐妹三个都卖掉,那也是还不起的!”
“娘知道了,娘都知道。”
何氏重重的点头,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如今,大川已经没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出任何的事情,“一会儿我就去跟你奶说,这钱,咱们一分也不出。”
古秀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时间不早了,大姐,你和小妹出去看看婶子她们饭菜做好了没有,娘,我扶你先去休息休息,洗把脸,晚些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好。”
何氏点点头,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她真的有些累了。
古秀云跟古秀丽使了个眼色,让她带古秀玲出去,古秀云则是伺候母亲上炕休息,并随时注意母亲的情况,毕竟她有身孕在身,经过这么一番刺激,若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娘,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爷他们知道咱家的情况,不会怪咱们的。”
古秀云为母亲拧了一块帕子,何氏擦了把脸,才觉得清爽了不少。
“秀云....”
何氏拉着古秀云的手,一脸认真的问,“你是不是觉得娘很傻,很没用?”
“娘,怎么会呢,若是没有你,又哪里能有我们。”
古秀云手中的动作一顿,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将帕子晾好,走到母亲身边坐好,“娘如今是我们一家子的倚靠,只有你好好的,我们才安心,也只有你好好的,才又人能替我们遮风挡雨。”
这虽不是古秀云的心里话,却是对一个母亲的畅想。
两世为人,何氏是她唯一的母亲,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那个默默的在背后支持自己,鼓励自己,为自己遮蔽风雨的伟大女人。
前世,她为了母亲的病,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却仍旧没有留下母亲的性命,而这一世,母亲.....
古秀云只能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此刻的她很是庆幸,自己过来了,若还是原身那个什么也不懂,怯懦无比的十一岁的小丫头,这母女几个的日子,怕是更加的难过。
古秀云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说出那话的时候,何氏眼中的神情越发的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拖累孩子们的,已经够多了,秀云说的不错,如今,孩子们只有她能给她们撑腰了,若是她再不强硬起来,孩子们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这一刻,何氏的内心无比的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将主意打到自家孩子身上。
古秀云见母亲躺到了炕上,便伸手为她盖上被子,隔着被褥,伸手轻抚着母亲的腹部道,“姐姐不知道你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姐姐都喜欢,你放心,姐会照顾好你和娘亲的,让你们以后都过上好日子,再不受人欺负,你也要乖乖的长大哦。”
“噗嗤!”
何氏因她这一句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傻丫头,他才多点儿大啊,哪里就能听到你说什么了。”
“那可不一定。”
古秀云一本正经的玩笑道,“说不定他就是能听到呢,咱们平时多跟他说说话,有空再念念诗,他听的多了,说不定等出生的时候,就比旁的孩子多会了不少的诗呢,到时候,咱家可就出神童了。”
古秀云说完,连自己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氏也被古秀云这话,逗得乐不可支,之前沉闷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起来。
晌午吃过了饭,何氏便带着古秀云去了上房。
看到何氏母女两个过来,古大仁忙搓着手站起来笑道,“大嫂来啦,就知道你最心疼小弟了,银子可带来了?快给我,我好去还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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