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可靠,是只摆在脸上看的吗?”肖楮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但事已至此却又无可奈何,一个两个战友都是这副德行,只得再想其他的办法,牧之丹却兴致高昂地伸手道:“把你的终端给我,我可以恢复那些数据!”
“麻烦了。”能留在陌何身边,能力必定超凡,更何况他早在天雨神教内部,见识过了另一位的手段了,自然充满信任地解下终端,反倒是肖楮翰将信将疑,毕竟记忆海连30个字母都记不住。
“只要在芯片上留下过痕迹,就一定可以恢复。二所每年都会有保密审核,我可是负责人之一。”即使不需要抬头,牧之丹也可以感受到身旁怀疑的目光,“咱们骑马观灯,走着瞧。”
与这番豪言壮志不符的是,牧之丹拿过终端摆弄了一会儿,在两人迥异的目光中,还是遗憾地将终端还了回去,“这可不怪我,只怪他根本就没有按下录音键,里面什么也没有。”
“……”鹿笑瞳默默戴上终端,他还没有过如此丢脸的经历,终端的屏幕闯入眼帘,惊讶还未出现在他的瞳孔中,肖楮翰便收到了一条消息,打开一看,只见2行30个字母的密码,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他的信息框上,两人大喜过望,扭头只见牧之丹摆出了V字手势,笑容狡黠,“我早说过是小意思了。”
“再聪明,也是个孩子。”肖楮翰暗笑对方的孩子气,忽见两个人齐齐扭头看着他,因被盯得心里发毛,只得点头道:“是、是,我最没用行了吧?”
知道密码后,肖楮翰和鹿笑瞳迅速走到左手边,而牧之丹则脚步轻快地跑到右边,输入密码打开柜子,不想诺大的电子柜中,只有一袋面包,“他当咱们是仓鼠吗,才给这么点塞牙缝的东西,啊、还全是麻面包。”
牧之丹拎起面包袋,气恼地举在两人的面前,鹿笑瞳道:“他大概是为了报南昌舰之仇吧!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却和针尖一般,要是南昌舰上有第二种能吃的食物,肯定会优先供给俘虏啊!”
肖楮翰注意到柜子里还有东西,过去一看,发现在面包袋原来的位置下面,还有三大箱矿泉水,“他的意思是——吃不够但可以喝个水饱?”
米兹华斯在食物上如此吝啬,在武器上自然也不会大方多少。三个人围在左边的电子柜前,越发垂头丧气。里面并排摆着三把斧头,各为金银铜三种颜色,若不是米兹华斯远在天外,这三个人恨不得一斧子一斧子把他剁成肉泥,“他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指挥室内的气氛越发低沉,牧之丹心事重重,不知该如何应对毫无光明的前景,肖楮翰和鹿笑瞳盘腿而坐,异口同声道:“先吃饭。”
三人各取一个,朔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在寂静的指挥室内越发刺耳。本就酸涩粗糙的面包,在忧心的三人嘴中,更加不是滋味。肖楮翰没吃饱还要再拿一个,被牧之丹劈手夺了过去,小心地藏在怀里,“不要浪费,这可是一周的分量!按照你那个饭量,两天就见底啦!”
“人家说一周,你就真打算抗一周?按照现在敌强我弱的形式,如果我们无法在两天之内脱身,那基本就没希望了。”肖楮翰熟读战史,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与她不同,鹿笑瞳点头赞同道:“肖楮翰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补充体力,这样至少还能支撑一会儿,但也只有那么一会儿。”
爷爷……会不会来救我呢?在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中,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只是当着两个人的面,没好意思说出口,眼泪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牧之丹赶紧伸手擦去,低头把面包塞回给肖楮翰。
“放心吧,我拼上这条命,也会平安送你出去。”肖楮翰咬着面包,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慰,牧之丹却置气地拍开他的手,认真地反驳道:“别把我看扁了,想想刚才谁最没用!爷爷从小就教育我,女人应该巾帼不让须眉,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也是你们之中的一份子,也应该为大家出谋划策。”
“哎呦,要不是大家一起行动,我还以为你是米兹华斯派来的,伪装成牧之丹的间谍呢!”肖楮翰一听乐道:“你爷爷他老人家是过于执着于独立的人格,所以忽视了对高尚道德的培养了吗?”
“你才道德沦丧呢!”牧之丹亮出粉嫩的指甲,追着肖楮翰打闹起来,两个人插科打诨的说笑,轻快地回荡在指挥室内,也令鹿笑瞳纠结的心放松不少。
三人将就着吃了些面包,咕嘟嘟喝了矿泉水,打开信息室内的地图,开始研究逃跑的战术。城市的所有信息,包括建筑规划、道路的实施状况,全部呈现在三个人的面前,肖楮翰提议道:“封闭的高速管道太过危险,我们离开的时候尽量绕开。”
“是啊,他们没有在我们来的路上动手,恐怕是碍于米兹华斯的合约。只是双方语言不通,我们连谈判的基本条件都没有。”鹿笑瞳的惋惜,肖楮翰全不在意,“即使有,咱们空口白牙,除非能把他们全城的人送出海底,否则对方怎么可能相信?”
牧之丹坐着听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的智慧漩涡,在战略战术上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便起身拍拍裙子道:“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慢慢商量。”
鹿笑瞳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压低声音提议道:“我心中早有计划,不如我做诱饵吸引市民的注意,你则趁机带着牧之丹突围,乘坐电梯离开这里。”
“开什么玩笑!”肖楮翰拒绝道:“你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孩子呢!牧之丹刚才还说,大家被困在这里,就是生死相依的战友,每一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怎么能把风险嫁祸给一个人?”
鹿笑瞳反问道:“那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三个人一起逃离,从最开始就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实。不如牺牲少数,让尽可能多的人平安离开,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肖楮翰一时无法反驳,鹿笑瞳继续劝道:“我明知这次的旅行危险重重,却为了一己之私瞒着你们,我亏欠你们的,由我今天的行动来弥补,你无需多言。趁着牧之丹还没回来,我们先定好计划,若是她闹起别扭来,你能招架得住?”
同为军人,鹿笑瞳比他多的不仅是13年的军龄,更多了面对生死抉择的阅历与魄力,“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你们离开后,可以带着援兵赶回,那么我还有生还的机会。”
清澈的水流逐渐变细不见,牧之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甩去手上的水渍,轻步走在长廊上,不需要扭头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在黑暗中压抑渗人,远不是几点灯光可以照亮的。
就像这里的人一样。
以及由这些人,决定的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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