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城下万舰盟约肖楮翰皇留黎》第3章 你与我的约定

    天空寥廓万里无云，YF-17战斗机带着祖国的荣耀与骄傲，在众人的仰望中呼啸而过。
    那是东方人民共和国最新研发的战斗机，有幸观看此次特技表演的观众，除了本国东部战区的空军中高层，受邀而来的外商，还有空军指挥学院最优秀的一批飞行学员。
    观看表演的地点，选在天境城最高层凸出的人造陆地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畅快地欣赏战斗机做出的所有动作，可惜这里的风比城内狂野太多，贵宾和高层可以坐在温暖无风的室内，而坐在空地上的飞行学员，只能任由头发在风中凌乱。
    “插播一条快讯：于20点结束的T3会议，谈判双方依然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分歧。敌军代表团已经离开天境城，反叛军依旧与驻守在天境城下方区域的我方军队持续对抗着……”
    微不可闻的电子音，夹杂在教授讲解战斗特技的洪亮声音中，隐藏在用褐色卷发遮挡住的无线耳麦中。
    相比行动随意的高层和外商，飞行学员们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而坐在最后排的少年看似聚精会神，认真地做着笔记，但坐在他身旁的同学早已发现他的异样，再加上教授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满含不悦，赶紧给对方发送过去消息。
    “墨水，老古板的鹰眼已经盯上你了，小心被扣分。”
    摆放在少年腿上的十九寸投影屏幕，实时传递了好友的提醒，然而少年并不在意，毕竟每年都可以轻易拿下年级总榜第一的成绩，被教授在意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陌何的名字人尽皆知，但在这个学院里，会称呼他为墨水的人，只有和他从小长大的好友肖楮翰。
    “我们纯粹是来吃西风自助餐的。”陌何抱怨道：“这样远远看着有什么意思，能上去才好玩。百看不如一练，有瞻仰别人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实际操作一下，也不知道老鹰眼是怎么想的。”
    “知足吧！机型研发完成并且公之于众，就代表着我们马上可以实机操作了。”肖楮翰的心情如此时的天空一样，轻松而愉悦，但陌何的心思却和他南辕北辙，不懈地撇嘴道：“得了吧！就算我们可以上机，也只有可能是飞行模拟仓，你说这到底是谁研发出的玩意儿，残害了多少国家栋梁？”
    “再过半年，忍到明年的见习期，我们就是正式的战斗机飞行员了。”天空无限广阔，就像两个人即将拥有的美好未来，肖楮翰道：“到时候，我们驾驶着最先进的战斗机，一起飞跃海洋，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当飞机是你家的狗啊，可以拉出去随便溜达。”
    飞行表演在两人的交谈中很快结束了，教授牟正国随即命令大家返校，代表着一天的课程正式结束了。
    肖楮翰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和陌何走上大巴，“你最近一直在关注反叛军的消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现在是非常时期，因为上周的暴恐活动，我听说上云间市的边界依然处于戒严状态。小心别被上面盯上，莫名其妙打成奸细。”
    “真的事假不了，有什么可怕的？反叛军与天镜城谈判的会议，取名为‘TRUTH3’。我们虽然无法得知会议的内容，但可以推断出，反叛军在寻求三个真相，难道你不在意？”
    肖楮翰也不知为何这位踏实勤学、教授眼中的三好生，忽然转而去关心国家的敌对者，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些人就是闲的慌！无论科技和文明如何发展，总会有顽固不化、以恶为乐的人。”
    陌何沉默不语，肖楮翰好奇道：“对了，上个星期发生的奇博遇害案，不就是反叛军干的？你不是还推断出暴徒的逃跑路线，自行追查去了吗？不过，你会空着手回来，真是稀罕。”
    “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能平安无事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再者，事件的主谋是谁，连政府都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不敢为难前来谈判的使者呢！”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自古皆有，我并无异议。”肖楮翰摇头道：“但对方是吃饱了撑的反叛军啊！人命关天生死存亡，残暴的战争却被框入道义的约束中，听着无聊又可笑。只能庆幸我们生活在和平之中，不会为了愚蠢的决议丢了脑袋。”
    “你这话说早了，我们可是处于最前线的飞行员，总有一天……会走上与反叛军对抗的战场，不是吗？”
    两人并肩而坐，悠闲地看着车窗外花团锦簇的街道，欧式阁楼的钟表指在8点30分，若是在百年之前，此时此刻应该是夜晚，人们只能用灯光，才能驱散无边无尽的黑暗。
    但现在的情况与那时截然不同，两人头顶上是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层，脚下是碧蓝的海洋和行驶的军舰，耀眼的阳光肆意散发着金辉，将所有变得辉煌可见。
    百年前，科技的发展已然接近瓶颈，就在所有人认为世界就此停滞不前的时候，却迎来了爆发性的革新，甚至曾经唯恐不及的天灾人祸，也变得不屑一顾。
    人类创造了新的居所，浮在天空中的城市——天镜城。这座被保护在三道防御层之内的大型城市，有充足的氧气，建设合理、物资丰裕，足矣容纳六块大陆超负载的全部人口。
    只在神话传说中出现的大洪荒，随着地球温室效应的加剧，逐渐吞没了人类原有的居所。人们站在天境城上，看着脚下废弃的家园遗址，被海洋一寸一寸淹没，却无不露出欢欣鼓舞的神色。
    人类用自己的能力超越了注定的灾难，凌驾于地球之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美好的希冀，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甚至可以走出地球的大气层，就像电影中那样惬意地在宇宙中旅行。
    这段历史被书籍、录像等各种各样的方式记载下来，不断地在教科书中、开幕式上、广告里，重现这一伟大而辉煌的时刻。
    天镜城共分五大治理区，整个城市的设计采用交错的多环形结构，单层面积接近3000万平方公里，目前已建造扩展至第六层，大大扩充了人口容积率，并跟随太阳的移动，最大限度地保证每一层居民的采光度。
    大巴缓缓停靠在校门口，国防空军指挥学院八个大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学院正巧位于天境城的最东方，两人可以站在最内层的防御罩内，俯视脚下一望无垠的海洋。
    “恶人不会舍弃眼前安逸的生活，他们以自己穷苦为由，肆意地践踏着别人的生命和财产，以求得更优越的生活，比如天雨神教，但反叛军不同。”
    陌何扭头看向肖楮翰，“反叛军离开了天境城，回到了早已被废弃的航母上，宁愿留在被污染的恶劣环境里，过着物资贫乏的穷苦生活，也不愿苟且于我们的世界，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一同望向大海，刺目的阳光，使陌何微微眯起双眼，“天境城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祥和，但在这之下，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管他们的闲事呢！”肖楮翰并没有在意到好友的疑惑，专注地盯着腕式终端投影出来的新闻，笑着推搡陌何道：“一年一度的‘超杀’开始了。”
    超杀是虚拟现实游戏‘超级杀戮’的简称，由天境城第一大财阀柴尔德家族提供技术与资金支持，是一年一度全民狂欢的盛宴。游戏采用分组对抗的模式，入选的队员可以在全国人民的面前大展雄风，一举成名。
    “达到法定的年龄后，我年年申请，可惜四年里从未抽到过名额。”一心扑在游戏上的肖楮翰垂头丧气道：“不过民间有过流言，说十八岁之后才算真正拥有抽选资格，毕竟这游戏有点残忍，之前投了也白投。”
    “我们今年正巧十八岁，如果今年能选上你我，那我的结论……很有可能就是正确的。”陌何从腕式终端上投影出两张门票，转移话题道：“超杀后天才开始正式报名，我们不如说点近的事儿，今夜要不要溜出学院，爽一下去？”
    肖楮翰看着投影上的长卷发少女，身穿欧式复古连衣裙，修长纤美的身体充满了朝气与活力，他曾无数次在广告与新闻中看到过、听到过，东方行政区最具影响力的歌星——皇留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