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从情报商人那里传来这些东西不能说是频繁了,相比较以前几年,即便在一年多前,另外一位和他基本拥有相同权力的帝国官员离奇死亡时,也不像现在这般——几乎每天都有人购买关于自己的情报。
就在几天前,克莱门对这些事情还不太在意。康芒斯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猜想后,他心里就越发担忧起来。有让自己的手下去跟踪过这件事,就待在情报商人的身边,去跟踪购买过情报的人。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甚至连同那些人最基本的真实样貌都没有得到,每一次都在半路中跟丢了。不是普通的手下,是他招募过来,专为保护自己的那八人之一。汇聚到他这里的种种信息使得克莱门近段时间有些恍惚,思考不知不觉间都会转移到这件事上。
“若过后真会针对自己,艾奇逊域长也好,阿莫坦城的几个最高官员也罢,绝对不会过问此事,就像自己现在不会去关心图辛尼的情况一样。”克莱门在房间中自言自语。他一面想再派几人过去帮助康芒斯他们,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即使是军部学校的学生,他也只会将之看成地下水道中的尸体。
只是现在面临的种种问题,并不能让他保持现有的看法。
“图辛尼那里确实欠缺一些东西。”墙壁上的古典铜钟准时敲墙零时的响声,克莱门这会儿依旧坐在房间中的书桌前,喃喃自语,“即使最后自己不会出现任何事情,但以后却不能保证。瓦格纳与诺维斯他们会被盯上,绝对有其自身的原因存在。是军部学校也好,不是也好,这样持续下去,以后只会出现更多这样的事。”
深夜独自的沉思让克莱门想清楚了一些东西,图辛尼处在次边疆,会关注到它的人一直以来都非常非常少。但这不代表就没有人关注。任何事物的数量积累到一个限度,突破某条界限,就会引来非常不好的结果。
凌晨二时左右,克莱门还没有休息。他的手术也在第三阶段,一两天时间不闭上眼睛对身体没有丝毫影响。最后还是决定不增派人员到图辛尼,只是暂时决定增强自己周边的保护力度。心里其实一直存在着侥幸,克莱门从自己在阿莫坦城任职以来开始回忆,期间,他并未作出大的事情来,当然,这是相比较其他人来说。
这段时间唯一的决定便是联合布尔森,在这件事平息后着手加强对图辛尼的管理。改变目前的状态是绝对不行的,那毕竟涉及到多方利益,但让表象看上去更加正常有序,内部也更加具有规则秩序性,则是可以办到的事。
脑袋中已经有了基本计划,其后就是等到实行的时候。在这之前,克莱门决定要好好关注一下图辛尼的动态变化,不能让自己被诺维斯他们拖进地下水道中。
心情在第二天变得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方向的原因,克莱门在昨晚的担忧同样减轻不少。只是这种较为舒缓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天下午四时左右,他的秘书就传来紧急通讯,那时克莱门才刚从管理机构处回到自己的别墅里。
贝福莉死了,就在阿莫坦城的别墅中。特别行动机构的人已经给出了检查结果,某种未知的生物毒剂导致了她的死亡。配比极为复杂的药剂,短时间内还不清楚是哪种系列的何种药剂,初步判定像是类第二类生物中蛇类的毒素,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因为发现贝福莉的死亡时,其尸体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腐蚀,如同被洒下微生物溶解剂大半天后的尸体。
检查结果上是这样形容的,尸检人员判断死亡时间在上午十一时到下午一时之间。而贝福莉是怎么接触到这种生物毒剂,凶手又是如何潜入到别墅中的,现在还处于调查之中。
“对照图辛尼的情况,贝福莉那边大概不会有结果。”半个小时后,克莱门将留在阿莫坦城的六人全部叫了过来,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我认为与其关注贝福莉这边,不如将重点放在另外几人身上。”其中一个显瘦的男子说,约莫三十岁成年人的模样,带着一副没有丝毫作用的眼镜,穿着入春后普通人常穿的服装,一件中厚的休闲服,上面带着古董钟的图案,“尸体不会说话,况且还是这个凶手制造出来的尸体,从上面绝对看不出什么。以前我们都认为凶手的行动范围只在图辛尼,到了阿莫坦城,他们就会选择等待。现在看来,那只是他们在做准备而已。贝福莉已经死了,剩下的四人中,我姑且认为回到自己家族中的两人是安全的。那里的保护要严密与强大更多,会是凶手最后的选择。而剩下的两人,一个图辛尼财政的副部长斯莫特,一个三原色附属纳罗斯家族的赛兰尔,他们都在自己的别墅中,靠从图辛尼过来的手下,还有防卫军与自己家族过来的几人保护着。”
“但贝福莉的事告诉我们,这些保护在凶手面前只是一层需要花费点时间去剖开的纸张,不具备实质作用。”是瑟雅开口接上话,在图辛尼处理过一些事,她要更加了解具体的情况,“到这两人身边隐藏起来,或许可以捕捉到一点凶手的线索。”
克莱门看了面前的六人一眼,平淡地说道:“让你们来不是讨论这几人的死活。康芒斯的猜想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只想判断凶手的真实目的——他们杀死瓦格纳等人,是因为利益冲突,还是因为这几人的性命是他们完成任务的标准!”
一时间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还是瑟雅开口:“我更加倾向是军部学校的任务,克莱门大人你知道,现在无论哪种判断都不具备强力的依据,所以,我认为还是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凶手的信息才行。否则只能等待它自己平息下去。”
克莱门想到什么,最后不免叹息一声。没有办法,瑟雅的提议确实是目前自己这边能做的一点。
“那么,瑟雅,斯莫特那边就交给你了。赛兰尔的话,鲁道夫,你去看看吧。”带着眼镜的干瘦男子点头回应。克莱门正想继续自己的话,大厅一角的通讯器响起蜂鸣声,七人一时间全部看过去。
克莱门走过去拿起听声筒,本就严肃的脸变得更加冰冷。挂断通讯后,他的神色好像揉成团又展开的纸张一样,布满可见的皱纹来:“瑟雅,你和鲁道夫一起去赛兰尔那边吧,斯莫特那里不用去了。才传来的报告,他也死了,生物毒剂所致,时间只比贝福莉晚了一个小时左右。”
“另外,注意自身安全,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寻找凶手的目的,不要为了这个任务动用任何手段,也不要将自己牵扯进这件事中,作为旁观者最好。如果不能,我更加愿意等待这件事自然平息下去。”克莱门拿出一只烟点燃,“你们出发吧,不出意外,赛兰尔那边也不会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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