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别墅基地时,天色正好放亮。
大厅里面,黛尔亚和沃特斯一面一脸愁容地看着手中汇集过来的情报,一面细声商量着。
见到卡西亚回来,他们两个站起来打招呼,总算露出一点喜色。
“最近黑市上生意的急剧扩张带来了不好的麻烦,已经触碰到了一些固定势力的利益了。有不少的威胁借由各种形式传到了我们手里,但好在尚未发生正面的火力冲突,他们自己也有所顾虑。”黛尔亚待卡西亚也坐到桌子边,直接说明具体的问题。
“是好事情,也是坏事。”一旁的沃特斯也开口说道,“好的一面,是这些威胁正好从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一面,证实了我们目前的发展确实奏效,并得到了比我们预计还要好的结果。但坏处是,我们以前虽然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躲不了的情况。可预测出现的时间段要在大半年以后。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对这种情况做出充足的准备。”
“人手上确实足够多了,可质量上,现在和其他固定势力没有办法比较。凭借武器上的优势,我们并不惧怕他们。但是若真的发生火力上的冲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都会倒退到最开始的阶段。一味地不回应,此后他们做出的事情必定会更加出格。两方面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情况。”黛尔亚头疼,她在这点上考虑了很久。
“我和沃特斯商量过了一些方案,最好的一种是先收缩我们的力量。换一种说法,也就是自我裁剪自己目前的生意,让出一部分利益,对其他人示弱。等到几个月,我们自己的力量足够后,在一次性拿回我们所有失去的那部分。”
沃特斯这时面露担忧的神色:“只是我们即便这样做了,也担心对面那几个势力不会就此放手。因为威胁已经显露出来,他们在吃到这份利益后会不会真地给我们成长的时间,还是说,得到了那部分利益后,心思会继续膨胀些,直接对我们动手。摸不清楚他们的想法,所以现在和副团长之间,一直为难着最后的决定。几天前就想过要通知你这件事情,可没有联系团长你的方法,我们也知道团长你在学校那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也就没有贸然过去找你了。”
“没来找我是个好决定。”卡西亚没有首先回答两人的难题,说了一句好像无关的话。但原因也只有他知道了,“我接下里会考虑通讯上面的事,确实带来了很多麻烦。我会让我的朋友帮我们建立一个更加安全的通讯网络。你们以后需要通知我的重要的事情,也最好不要到军部学校来。目前我们的关系,除了我与你们,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军部学校那里,现在是个危险的集合体,你们过去只会沾惹到更大的麻烦。并且这些麻烦,现在还不能及时处理掉。”
卡西亚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黛尔亚和沃特斯也露出了明白的表情。卡西亚所说的麻烦,大概就是他现在正在处理的事情。军部学校里面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两人都清楚。身后的背景势力,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目前的情况你们还能维持多久?”卡西亚看了大半汇集的信息后问,“我会想办法,需要时间。本来给你带来了一些东西,但这些更加需要时间去培养。几天后,应该就能做最后的决定了。”
“不会超过半个月。我们可以靠着缩减黑市上的生意拖一拖。”沃特斯想了想,回答道,“现在工厂那里也正在进行产业转型的计划,先把精力多数放在那一边,或许会是一个比较适中的办法。转型后的部分产业对我们是新的领域,过去开辟自己的市场,初期还不会形成威胁。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很长的一个时间段里,我们生意的主要部分还是在各类武器上。唯一的却别只是数量和质量上了。蒸汽机械和飞空艇,技术欠缺厉害。核心大半被掌握在帝国手里,其他流落下来的可以用于生产的那部分技术,现在也只是帝国内部在单纯地比拼产量和便宜程度罢了。”
“这是最近我们调查过后得出的大致结论。”沃特斯不忘补充自己的话,“黑市里面,只有武器、能源和手术相关的东西带有暴利的属性。而我们只在武器上沾了点边,能源大致就是指各种型号的辉管,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白灰石矿的开采不仅需要一大批顶尖的地理学家,前期采矿机械的投入也是无底洞。并且后期制作上,技艺成熟的机械师必不可少。对我们是条死路。而手术上更加不用说了,或许可以与一些黑暗世界里的医师们合作,但那也只能得到技术这一个方面。不是暴利的核心,手术的原材料才是。”
卡西亚想起在格润绿洲下见到的那具蜘蛛型采矿机械组合体,自己首先就摇了摇头。
他和黛尔亚这时也无奈笑起来。手术的主要原材料来自龙类,还有很多调制所需的激素等等,这些东西的来源大半在极限地域里面。即便是卡西亚,到现在也只是对这两者有过一些听说。龙类可以算见过半个面了。但想要在源头上取得他们,无异于玩笑话。
龙类的饲养肯定不可能,将来很久都会是一样的结果。那可以是帝国的核心之一。黑市现在流落出来的关于龙类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四方势力和帝国军部。至于提取激素成分的原材料,极限地域好像也并不是可以简单随意进出的地方。
即便得到这些,提取与制作的精密机械,每一台也都是不敢想象的价格。
卡西亚咂咂嘴巴,里面什么味道也没有。
“有没有想过做正面的生意?”卡西亚突然问道,黑暗世界只是帝国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参与进来的人相比较帝国巨大的人口基数,算不上多。养活大多数普通人的,还是帝国中正规的生意。
黛尔亚脸上露出不知意味的笑容,沃特斯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清楚这只是卡西亚一时间提出来的想法,如同灵感样,但他们依旧不能在脑袋里面搜索出合适的语句来回答。
“大概不能。帝国中可以短时间谋取巨额利润的方法,大半都在帝国几十本厚厚的法律文件中。黑暗世界之所以会不断吸引人进来,也正是因为它不受这些法律和规则的监管。团长你很清楚这点。”黛尔亚想了想,试探性地说,“正面的生意,我们有资金去做,但欠缺的硬性条件太多。就算想走正面上的武器交易生意,我们就过不了第一个点。需要向帝国管理机构提交资料申请相应的资格,就和骑士团一样。只是条款和限制条件更多。要疏通其中的流程与关系,最后还是得绕到不干净的手段上。”
“韦伯利军火公司是例外,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帝国议会里面本来就有他们的人在。制定帝国最基本的法律时,他们就亲自参与其中。这是谁都不能去比较的。并且,黑暗世界的环境,我们更能适应其中,并生存下去。”
卡西亚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也只说说而已了,不会得到什么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如何应对黑市生意的麻烦上。卡西亚也考虑这一次回去学校后,向叶捷琳等人寻求帮助。只是德尔琳那边的威胁需要仔细注意,这个时候走出军部学校,不是明智的选择。叶捷琳的队伍才全部离开马诺马不久,而阿托环那边大致上也只有情报上的帮助。最后是塞尔默,除了他本身外,其他都不用考虑。
想要花钱雇佣强力的雇佣军,在短期内便能见到成效。接近大半年的时间,黛尔亚这边也有了足够的资金。
“全部转换下来,大概在六十亿圣币左右。”
“这么多!”卡西亚自己也感到惊讶。
“是全部的东西,资金的大部分来源,还是韦伯利公司那边接手的工厂本身。”黛尔亚说了颇为泄气的话,“现在手上实际可用的钱只有数十亿,还会更少。很多顾客并没有将货物的钱款结清,一直欠着。这些钱有很多,但基本不计入我们的实际收益里。因为他们一旦死去,注定追不回来。已经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也是卷入了死循环里。”
“因为若是他们在得到更多的武器,可以在不久后活下来的话,我们不仅可以收到欠下来的那部分钱,得到的回报也足够巨大。这不得不让我们经常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是继续运输武器过去,还是不妄想将欠款收回,及时收手。”沃特斯脸上有一种享受的光芒闪烁,“就是Du博性质。武器上的生意,除了新客户,有些长久来往的那批人,与他们之间的交易都是这种模式。一次性买卖都是很多人希望遇到的事情。”
卡西亚越发听不懂黛尔亚和沃特斯的话,黑市生意上的事,他除了简单的一点等价交换外,就不曾深入了解过里面的细末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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