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安辰御简沫》第76章 他的心跳,她的脉博(一)

    “这房间我已经订下了。你如果暂时不想回小阁楼,可以在这里住下来。没有你的允许,别人进不来。”安辰御背转身,隐隐传来一阵蟋蟋蟀蟀整理衣服的声音,他的背影印在墙壁上,依然伟岸英挺,泛着慑人的青白,才一刻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昔日冷傲疏淡的姿态。
    “嗯。”简沫轻轻的应了声。不可置否。
    安辰御扣钮的动作顿了顿,也不回头看,笔直的脊背看上去硬朗如钢,昔如初见之时。“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感情不是任由你可以随意挥度的游戏。即使你不把我的感情当作一回事,我也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语重心长的说话,犹如隐忍了一个世纪,几可凝成了冰渣。在终于说出口的当刻,安辰御没来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也在为自己那么多年来的执着与坚持在下一个结论。
    残忍的结论,无论他接受与不接受,他都必须承认:唯有切割,才可以重生。
    他看得到她蓄意冷硬背后的脆弱。
    那么小的一个人,亲眼目睹了至亲的人在血泊中倒下,简直无法想象,在那些日夜颠倒如一的围墙里,单薄的她是怎样背负着罪名沉重度日。
    能在铁狱中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庆幸她的坚强,或许,还隐隐感到了心疼,为她的坚持。而她独独将他的不安置之脑后。
    “你要走了吗?”简沫若有所思地侧头,原本无知无觉的视线骤然有了焦点,她近距离凝望着那道彻底绷紧了的背悬浮在指尖之上,清清淡淡,浮光掠影般的存在,想要用力抓住,又仿佛在吹弹之间,变得虚空。
    “连你也要放弃我吗?”不等安辰御回应,她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平日尖刺般的锐利,她的声音轻浅得如像来自远古的低吟,软软的,腻腻的,却仿似有一种绵里藏针的力量,划破流年的苍白,在辗转经月之后,直直插入安辰御的心底。
    “你是认为我为了报复柳逸曦才有了刚才的举动?”简沫转而低头哂笑,抬手掀开身上的薄毯赤足走下床,小踩着步履向前靠近几步,“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有过这样的冲动。他可以负我,我为什么不能够负他,而要偏执地守着那个劳什子的承诺活一辈子?可是--你了解我的,至少,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从我入狱的那一年起,就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我的身边永久地停留下来。我可以不顾栽赃而承受着莫大的冤屈,我甚至妄顾别人的目光继续自己的生活,但是,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一个人在风雨里飘摇的日子。它就像一个黑洞,将我团团围住,那么多年了,即使我再努力去适应这样的黑暗,也免不得会产生一些抵触的情绪。……外面的世界于我而言,是新鲜的,却也充满了危险。我耗尽了全力,不过是想做一个普通的人,要一个平凡的家,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
    说出的话一气呵成,直至最后一个字落地,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断断续续的,宛如破碎的珠,滴落在地板上,瞬间消弥无踪。
    安辰御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犹如风雨里雕刻的碑,任她的气息颤抖着缠上来。“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用这种方式。简沫,我完全有能力为你规划另外一种人生……”
    平坦而平淡的一生。没有诬陷,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嘲笑愚弄,甚至没有过去与现在,有的,或许只是沉寂如死湖般的空白。
    她可以在这样的生活里无忧无虑,无欲无求地度过余生。假如这就是她渴求的生活……
    “相对于那些,我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由自己来掌控的人生。”简沫一阵抢白,声色俱厉,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
    安辰御皱起了眉。
    他确实不能反驳。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初见时的流连似水,亦或是再见时的惊心动魄,他便下意识地以一种强势而且不容推拒的姿态入侵着她的生活。不管不顾地将她禁锢在身边,给她足够的物质就是好,与其说那是一种施舍,倒不如说是一种补偿。
    这样来自于内心歉疚的照顾究竟能持续多长时间,他也说不准。之前是因为好奇而接近,后来是因为真相而留恋,那么,到了最后,会不会因为两两生厌而变成陌路?
    将来的事太遥远了,看不到尽头。
    他确实保不了她的一生。至少,在他愿意完全放开她的手之前,她应该有属于自己足够可以拿捏于指缝的生活。
    “过去与未来都是不真实的,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目前。”怔忪间,简沫倏地伸出手臂,缓缓地,从后面环上了他的腰,紧紧扣住。结实的背,曲线尽现的浮突在掌心,她甚至感觉得到皮肤下渐渐加温升腾起来的燥热。
    其实安辰御比她想象中要纤瘦得多,紧窄的腰线从背面渐渐延伸至前面,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即使隔着薄薄的衬衣,掌心经过的地方仍然能分辨得到他细腻的肌理,起伏有型,修长而柔软。指尖下的触感也很好,如此近乎完美的体魄,无论是看着,还是触摸,该让多少男人自惭形秽啊。当然,嫉妒的同时,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果敢,这样的安辰御,总是让人感到安心。
    简沫暗自喟叹一声,脸颊轻轻地压向他的背,“假若你还在认为我是在伪装,现在大可以推开我。”
    把她推得远远的,隔山越海的距离,从此不再相见。身上的伤痕已经累累,她又何妨再遭受一次抛弃?充其量不过是痛过之后多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疤,这些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眉梢上冷澈的晶莹终于蕴结成苦涩的笑在唇角漾开,简沫阖上双眼,听着耳边袭过一阵强过一阵的躁动。
    他的心跳。还有,她的脉博。强的,弱的,强的,弱的……交叠迭起,延绵不尽,一声声,仿似晨早来自遥远天际的钟声,以惊蛰的姿态,敲醒着世人的无知、不安,以及,彻夜的沉沦。
    简沫猛地睁开眼,神色明暗不定,墨柳般的长发垂将下来,堪堪掩住了她匿藏在眸底的一抹清冷。
    “简沫,你是在赌搏?”挽在腰间的手倏地被抓住,简沫的眉心轻蹙了一下,他握得那么紧,已经抓痛她了。
    几乎是在同时,安辰御按住她的手轻轻一扯,简沫转到了他的面前。灯光的错影投将下来,她的脸隐在阴影里,他看不清她,惟有看见的,是那一滴凝结在羽睫下的哀婉犹如贯注了千斤万斤重,让他的心怦然生涩。
    这种感觉只在他第二次随着姑姑出现在简悦面前时才有过,那时候的她那么小,还不懂得掩饰,各种情绪纷纷写在了脸上,包括她的爱、她的恨、她的欲说还休……如此真实而明亮。
    “告诉我,为什么?”抬手试着拂去她眸边的泪,直至指尖快要触上去的时候,他又不确定了。“你在恨?”
    这一次,简沫没有避开。
    “难道你不希望,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彻彻底底地终结吗?”她踮起脚尖,迎视着他眸里的古井无波,嫣然地笑了笑,“要了我,真有那么难么?”
    轻浅的笑,似是邀请,却噙着无法释重的挑衅,在她的唇角漾起一道旖旎的风情。“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莫非你就这样轻易认输?我所认识的安辰御从来做事就不是畏首畏脚的人。”
    安辰御低头,臂膀绕过她的背往上轻托了一下,将她大部分支撑的力度卸往自己的身上。两人的视线终于有了平衡,同样深邃的眼窝,一个深沉,一个清浅,隔着不到巴掌大的距离交融在一起,可是,谁也无法完整地诠释内里的不安与动荡。此刻的简沫,让他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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