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安辰御简沫》第41章 解不开的结

    安辰御的神色一黯,朝地上瞅了眼,焦糖的碎片已经融化成了浓郁的“血水”,一片惨不忍睹的凌乱。
    “无论你对我的过去有多少了解,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她也不看他脸上受伤的表情,放下狠话,猛地转身撒腿就跑开了。
    粘稠的夏风吹散了她眼角的晶莹。
    他看不见。
    只是愣愣地、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披着一身净洁凝辉,穿过层层叠叠树影婆娑的绿道,自近而远飘走。
    其实他并不是蓄意要勾起她某些回忆,更不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只是纯粹地想逗她开心,让她像那一年那一天一样,在他的眼皮底下,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
    多么狗血的目的,多么狗血的“献宝”。
    却被那个不识趣的丫头狠狠地糟蹋了。
    一阵苦笑。
    涩涩的,颓然的失落。
    安辰御仰首望着顶上的太阳,阳光明媚,可是拍打在脸上,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
    果然,刺眼得很。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把他的思绪从远处又生生地拉了回来。
    在马路中央,简沫重重地倒在了一辆白色夏利前面,离得远了,还是能清晰看见,有猩红的液体自她的膝盖处蜿蜒流出来,在铺满水泥的路面上绽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梅。
    肇事司机已经下了车,半秃的头泛着青光,正焦急地察看伤者的伤情,却不敢移动她分毫。
    四周的人开始涌动着围观上来。
    “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突然冲出来,我没刹得住车……”光头司机搓着手,满脸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你们都看见了,真不是我撞的!!你们要给我作证啊。”
    一副急于为自己解脱的样子。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地站在原地指指点点,谁也没有上前察看伤者的情况,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安辰御随即跑了过去。
    忙乱地拨开重重围观的人群,他弯腰抱住了昏迷中的简沫。柔软的身体倒向他的怀里,她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得很,有些迷离,紧阖的双睫在鼻翼两侧投下重墨,似睡去又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简沫!”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双手轻抖着,往日的自制仿佛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先生,这是你的朋友?怎么让她就这样跑出马路?多危险啊。我的车还没有撞上她,她就倒下了,这怎么回事啊……”肇事的司机兀自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却在安辰御一个犀利的眼神横过来时,止住了。
    “叫救护车!”他沉哑着声音低声吆喝了一句,然后,别转脸,不再理他。
    那人会意,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哎,120吗?这里出交通事故了,你赶快派人过来。呃,这里是……”
    因为表面上看不出有重大的伤害,安辰御也不敢乱动。
    他让简沫平躺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巾敷住她脚上的伤口,为她止血。他为她拨正粘稠在脸上的乱发,现出一张净白的脸。
    昏迷中的简沫显得特别安详,与平日里刺猬般无法与别人贴近的剑拔弩张不太一样。
    安静、柔软。像涌泉里露出水面的雨花石。
    医院内,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
    安辰御也一直守在门外,倚着墙,白色流光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脸上划过,看不清表情,只是,映印在墙上的身影却格外笔挺,犹如一尊不曾被惊醒的石化图腾。
    许久,空荡如洗的走廊,才隐隐漾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缭缭余音,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长。
    手术还在进行中。
    从初步诊断的结果看来,简沫没有大碍,只是擦了皮,受了些外伤,筋骨完好。可是她晕厥一直未醒,医生沉吟片刻,决定给她做一次全面检查。
    那个肇事司机被两名交通警察留了下来,继续协助调查。
    安辰御随车坐在担架床旁边,紧抿着双唇,而他的手,则始终握着简沫,从没有离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清晰感觉得到彼此脉博的跳动。
    至少在那么短短的一刻,他们是同步的。
    阖上双眸,思绪恍然回到了从前,那一个阳光明媚、黄莺雀跃的早晨,他坐在姑姑的车后座,从车窗探出头来。
    柔和清风噙着晨露的初醒划过眼底。流光溢彩里,一个粉衣小女孩掬着一枚“糖人”踢踢嗒嗒地走入了他的视线。她的五官长得很标致,红朴朴的脸蛋灿烂地笑着,眼眸飞扬,乍眼望过去,柔软的琥珀色映入一片漫天的紫杏花落,就那样簌簌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她同样看着他。
    “你是要买‘糖人’吗?李大爷已经收摊了。”她说,“今天是他摆摊的最后一天,他明天要回乡下去了。”
    “哦?”他仰起头,茫然地看着她,顺口回应,“他不做了吗?”
    “嗯,不做了。”小女孩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糖人”往他面前一送,“这个,给你吧。”
    她把李大爷临走前最后特意为她而作的“糖人”送给了一个陌生的男生。
    他接了过来,并没有吃,而是捏在双指之间,默了。
    其实他不是来买“糖人”的,在过去严谨克守的豪门生活里,他从不被允许沾染这些粘腻腻的地摊零食。这个“糖人”是他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廉价却是最好的礼物。
    再见她的时候,是在一年后。
    他依然站得远远的,望着那道已经明显变化了的身影。
    她被嘱咐站在她姐姐的身后,却用一种倔强得让人心疼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人。
    这样的眼神,深刻而锐利,在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他仍然记得,那天傍晚,天空晰晰沥沥地下着小雨……
    急救室的灯终于熄了。
    简沫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她还没有醒,手上打着点滴。而膝盖受伤的地方,则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她怎么样?”安辰御走上前,眸光极快地扫过病床上那张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又再敛起。
    冷静,自持。
    不动声息。
    “各项指标正常。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病人再留院观察一个晚上。”医生如是说,“你先随护士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好。”安辰御淡淡地应了句。直至简沫被推进了候察病房,他才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稔熟的号码,“是我。她没事……不必太张扬,让他在里面多蹲上几天,小惩大戒……就这样。”
    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身边的护士站着不动,不自觉地多看了安辰御几眼。
    这是个极富气韵的男人。冷魅,成熟,干脆利落,他的眸子黑邃如墨,看着仿佛两泓遥不见底的深渊,明明在急救室外守候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可是从他的脸上找不到半分倦容。
    他已经迈步走向住院部办理手续。
    转身的瞬间,目光里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迷雾。沉溺,却恍如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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