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现在人你见到了,是不是该履行一下承诺了?”程礼面色不善地看着程毅,他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程毅却没有说话,程礼皱了皱眉,刚想发作,就在他这一晃神间,程毅猛地站了起来,甩开身后保镖的钳制,修长有力的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抬,狠狠地踢向刘漓身旁的保镖。
他的身手向来快狠准,将保镖踢开后,伸手一把将刘漓带向自己的怀里。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刘漓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她受惊地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已经在程毅宽阔坚实的胸膛里。
程礼低斥一声,保镖们很快回过神来,统统围在程毅和刘漓周围,他知道程毅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无用之举。
“等等。”程毅看着周围要上来动手的保镖,低喝一声,保镖们似乎被他周身的气场震慑到了,面面相觑一眼,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我身上装了定位,刚才我摁下感应,这消息就会传到老爷子那里。”程毅再次捂了捂胸口,嘴边弯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程礼闻言,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揪住程毅的衣领,手却在半空中被程毅截住。他力道不输于程礼,紧紧按住程礼的手臂,一字一句地说:“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你再次对我起了杀心,妄想谋取他的家族产业,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程毅……你居然敢让老爷子知道,你不要命了么?”程礼眼神凶狠,手却在微微颤抖。
“噢,忘了说,老爷子的人手现在也许正在路上,你是选择放了我……还是等着他上门要人呢?”
程礼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反手给了程毅一拳。这一拳包含了他的许多愤怒和不甘,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程毅的脸上。
程毅的嘴角迅速逸出了鲜血,他却咬了咬牙,冷笑着伸手抹了一把嘴角。
“程毅……”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刘漓止不住内心的慌张与颤抖,心疼地看着程毅,她的手覆上程毅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却给不了他任何力量。
“老大,外面路段的监控里的确有好几辆车在开过来……”助理走到程礼面前,声音有些紧张地说道。
程礼听了,眼中的厉色更深。
但他的确陷入了程毅所说的进退两难的状态。
犹豫了一分钟左右,他最终低唾了一声,挥了挥手,保镖们立马散开。
“滚。”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字,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恨,程礼没有再阻拦程毅。
程毅马上带着刘漓快步地离开。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漓听到了“砰”的一声,接着,是子弹入膛的声音。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感受到了原本拥抱着她的那股力量渐渐变得沉重,程毅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她身上。
刘漓感觉到心跳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她颤抖地抬起手掌心,发现扶住程毅后背的那只手,沾满了鲜红的液体。
“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出声,最终终于支撑不了情绪的负荷,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刘漓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岳云裳。
但此刻她早已经忘记了眼前的女人跟她有过的恩怨与过节,她张口,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嘶哑:“程毅……程毅呢?”
岳云裳见刘漓终于醒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刘漓却摇了摇头,不接。
岳云裳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刘漓嘴巴颤了颤,眼眶瞬间盛满了眼泪,开始低泣起来,“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好不好?”
“刘漓,你先冷静一下。”岳云裳拍了拍刘漓的肩膀。
刘漓使劲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她便坐了起来,拔掉手上正在输的液,“我要去找他。”
岳云裳那点力气根本拦不住她,刘漓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小兽,除了程毅,谁也没有办法拦住她。
她光着脚下了地,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向了病房外面。
“刘漓!”岳云裳急忙跟了出去,见她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只好叫住了她,“你慢点,我带你去见他!”
刘漓这才停下了脚步,跟着岳云裳来到了程毅的病房。
程毅躺在病床上,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手上插满了管子,刘漓控制不住情绪捂住了嘴,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会好起来的,对吗?”站在床前看了程毅许久,刘漓才喃喃出声,问一旁的岳云裳。
岳云裳摇了摇头,“他不太好。”
见听到这句话以后的刘漓浑身一僵,岳云裳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医生说,有可能永远醒不来。”
刘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程毅的被角,怎么也没有办法承受这句话的重量。
“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好好陪陪他吧。”岳云裳见状叹了口气,慢慢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刘漓和程毅两个人,安静得她似乎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仪器偶尔运作发出来的声音。
她伸手想要握住程毅的手,却发现他的右手插满了管子,她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
“程毅。”她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哭意,只好吸了吸鼻子,意识到也许以后她喊的这个名字都将得不到回应,还是觉得心痛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医生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对不对?”她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悲观的情绪中,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
那种整个世界轰然倒塌的感觉让刘漓变得不堪一击,只有泪水是最真实的体会。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任性跑出去,我不应该不信任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不会……”刘漓说着,忍不住啜泣起来。
那些误会和怀疑,种种的不确信,在生死的面前,都显得如此微小而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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