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99章 恩爱不离

    梁图南捂着脸,挡住嘴角的笑。一个御医来之前竟不问清楚到底是怎的一回事,还要回去取伤药,明显便是拖延时间。
    果然皇后皱了皱眉头“你怎的这般糊涂,还不快去。”雷声大雨点小,御医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梁图南一把扯住皇后的衣袖“娘娘,此事涉及九殿下的声誉,还望娘娘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看着她扎着纱布的手抓住自己的新衣,不留痕迹的躲了过去,转身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此事你不必惧怕,有本宫在,不会有事。”
    梁图南眼里噙着泪点了点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该来的御医和九殿下都没有来,倒是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倒是来了。
    梁图南眼角瞥见一抹明黄的身影急匆匆而来,挑了挑眉,但依旧跟在众人身后见礼朝拜。
    还未起身,便感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到了自己面前,刚刚抬起头,便被一把抓住了手。
    看着世子爷一脸宛如锅底一般的神情,梁图南大感失策,不曾想皇上竟将世子爷带进了后宫,勉勉强强扯出一丝笑意,就看见世子爷的脸色更加不好。
    梁图南叹了一口气,殿外的宫人适时的走了进来“禀皇上,九殿下不肯过来。”梁图南握了一下陆游柯的手,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果然,皇上的面子挂不住了,他原本想着将老九叫来,陪个罪也就罢了,不曾想自己的这个最宠爱的小儿子竟这般不懂事。
    他看了坐在榻上的两人一眼,冲着身边的宫人说“去将老九叫来。”
    天子龙颜震怒,身边的宫人自然是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见了礼,去寻老九。
    宫人刚刚离开,御医便冲了进来,看见皇上在这里,连忙跪下赔罪,皇上心烦的摆了摆手“快去看看。”
    御医急忙凑到梁图南身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半透明的瓶子,皇后看了看身后的轻烟“去将本宫的九霜膏取来。”
    轻烟见了礼便去取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跪在殿中,她嘴角一勾,忙低下头见了礼走到皇后身后。
    将上好的药递到陆游柯面前,陆游柯接了药,随手放在桌子上,此刻梁图南正窝在陆游柯怀中瑟瑟发抖,那模样比起用嘴指证效果要好的多。
    皇后搀扶着皇帝坐下,看着眼前的九殿下皱了皱眉,但并未说什么,毕竟皇上还在自己身边。
    皇上看看在陆游柯怀中不肯出来的梁图南,再看看一脸傲气的九殿下,大感头痛“逆子,你可知错?”
    这么一个台阶放在这里,明眼人就借着台阶认个错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九殿下年龄幼小的缘故,竟出口顶撞“孩儿不知何错之有。”
    一脸的傲气,看了一眼窝在陆游柯怀中的梁图南,哼了一声“荆南侯爷,你若是喜欢女人,本殿下府中惯养着诸般美人儿,若你喜欢,都送给你又何尝不可?”
    陆游柯看了他一眼,刚想起身,就被梁图南暗地里抓住,看着躲在怀中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梁图南,陆游柯叹了一口气,冲着九殿下淡淡的说到“不劳烦殿下了,本侯这一生,只娶她一人。”
    九殿下瞪大眼看着他,“她?这个夜叉?”
    陆游柯还未有反应,皇上那边先行怒了起来,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逆子,你竟这般公然辱人,来人将他的夫子带上来。”
    说完,一甩衣袖,坐回了皇后身边,皇后的表情一如往常,只是眸子中透着几丝凝重。
    原本便被皇后召来的夫子提心吊胆的等在门外,先如今听说皇上召见,便知道是难逃一劫,只好迎着头皮走了进去,刚进去便跪倒在地。
    “禀皇上,臣知罪。”跪的十分及时,他一跪,倒是生生堵了皇上一口气。
    黄沙抚了抚袖子冷淡的说到“张昂,你身为九殿下的夫子,九殿下的品行德学皆由你负责,你是朝中儒学大家,朕才放心将殿下交给你,可现在。”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跪在地上的张昂早已经湿了后背,急忙认罪。
    “是臣督查不利,臣知罪。”
    皇帝冷哼一声“来人,将九殿下带回府上,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门外的侍卫急急忙忙进来,拉着他便要离开。
    到底是个孩子,看自己的父皇着实是生气了,急忙跪下带着哭腔说到“父皇,儿臣知错了。。”
    语气可怜兮兮,如玉的脸上挂上两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由得看的老皇帝心一软。
    皇后在他身边笑了笑“陛下,九殿下到底是个孩子,他刚刚出来不久,又要回去,这不是惹的天下人笑话吗?”
    窝在陆游柯怀中的梁图南冷冷一笑,皇后这话表面上是为九殿下求情,实际上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果然,皇帝皱了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儿子,皱了皱眉“是不合适,来人,将九殿下送到孝山守灵两年。”
    原本以为自己的父皇回心转意,不曾想竟是比前一个更大的噩耗,孝山虽是皇室陵园,但那里终年了无人烟,只有祭祀之时,宫中才会去人,再加之,自己同父异母那个贪污受贿的六哥此刻还在那里,这不就代表自己已经变相流放了吗?
    想到这里,跪在地上的九殿下急急忙忙抓住皇帝的衣角“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要将儿臣送到那里好不好。。。”
    皇帝有意无意的瞥了陆游柯一眼,发现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而怀中的梁图南还在发抖,看看自己脚边的小儿子,狠狠心“来人,带出去。”
    “是。”
    九殿下就这么被拖远了,跪在地上的张昂头都不敢抬,皇帝看了他一眼“贬为邕州刺史,即日上任。”
    扔下这句轻飘飘的话,皇帝看了看皇后,皇后微微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皇帝离开后,陆游柯一刻都没有耽搁跟皇后打了个招呼,抱着梁图南便离开了皇宫。
    回到暖阁的时候,陆游柯的脸色依旧十分的阴沉,梁图南顶着满脸的药膏扯了扯他“无事,不过几个巴掌。”
    陆游柯看了她的脸一眼,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梁图南举起镜子,看了看自己那张已经红肿到无法直视的脸一眼,笑着说道“几个巴掌,换一个皇子下位,不亏。”
    陆游柯瞪了她一眼,梁图南讪讪一笑“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已经去了孝山守灵,朝中还剩下太子,四王,邑王,三个最有权势的人,邑王随不是皇子,但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将他做掉好。”梁图南比了个手势,继续说到“现在太子党和四王党想到事情应该是一样的,既然先动不了对方,那就先掐死一个非敌非友的人也好,以防他万一那天投靠了谁,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陆游柯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
    梁图南摆了摆手“天时,地利,人和正好凑巧而已。”
    陆游柯看了她一眼,脸上更加阴沉,梁图南赶紧解释道“我没想这么快动手,只是今天实在是很凑巧。”
    看着陆游柯的脸色依旧不好,梁图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得确发生的太突然,我不曾想到九殿下竟会拦住我的车。。。”刚说到这里,她猛的抬起头,看了陆游柯一眼。
    “此事蹊跷。”陆游柯看了她一眼,梁图南沾着茶水在桌子上一边写,一边说“九皇子怎的会无缘无故正巧出现在我要去皇后宫中的路上?那条路极少有皇族经过。。”
    想到这里,她手下的动作稍微一缓,皱了皱眉“难不成是皇后?还是四王?怎的这般心急,就这样动手了?”梁图南自言自语,手下的动作已经在不大的桌子上画满了东西。
    “现如今,太子元气大伤,短时间肯定会按兵不动,而四王党那边并不是太清楚这里的状况。。。莫不是。。他?”
    陆游柯当然知道梁图南嘴里的他是谁,淡淡的说到“绝不可能是邑王,他比我们更清楚,若是没了九殿下在前面吸引他们兄弟的目光,四王和太子肯定会盯住他,自掘坟墓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梁图南点了点头“难不成真是巧合?还是九殿下手眼通天,竟知道我要从那里走?”两人对视一眼,梁图南皱了皱眉,无声的将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
    沉默片刻后,梁图南说到“等到下一份战败的折子上来,将之前写好请战的折子递上去,我们马上离开。”
    陆游柯点了点头,“这府中的侍卫侍女太多了,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让他们出府自谋生路吧。”
    梁图南点点头“最开始的方法已经没用了,等到我们从北戎回来的时候,从别的地方挑选几个吧。”
    两人的意思很明确,能知道两人行进路线的,无非就是府中的人,若这些人幕后的主子要对两人动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路上设伏。
    梁图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府中的一些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表面上,荆南侯府一片安详,实际上这下面的水不亚于朝堂,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目而来,梁图南手撑在桌子上,一阵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一股自己摸不透的势力在掌握着整个朝局的走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乳娘的声音,梁图南走上前打开门,以安在自己身边慢慢长大,虽然依旧很小,但已经能清楚的喊出娘亲和爹,看到自己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儿子这般听话,梁图南很欣慰。
    陆游柯缓缓走了过来,从乳娘怀中抱过以安,乳娘见礼转身离开,看着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能融洽的坐在一起,梁图南更加欣慰,只是有一点不好,明明平时的时候更加贴近自己,可等到陆游柯下朝回来之后,前一秒还狗腿的以安,转身就爬到了陆游柯身上。
    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便宜爹诸侯王的身份。。。
    看着以安和陆游柯坐在榻上,梁图南笑了笑,坐到榻上。
    以安转头看了看自己猪头脸的娘亲,居然没有哭,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梁图南的脸,稚子温暖的手划过自己的脸,梁图南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异样,看了看已经能站稳的以安,梁图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起第一次见他,小小的襁褓,微弱的哭声,转瞬间竟如此大了。
    梁图南默然无声的揽过他,轻轻的抱住,暖阁中一片寂静。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末,离梁图南与陆游柯成婚的日子只剩下几天,梁图南打开暖阁的窗户,外面被冰封了一个冬天的树枝俨然已经抽出了新芽,池塘里的冰也消融的差不多了,圈养在暖房里一个冬天的水禽终于熬到了春天,在池塘里游来游去,十分自在。
    梁图南伸了伸腰,将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准备出去走走,虽说已是近四月,但春寒的影响还是很大,梁图南走到池塘边,看着来来往往十分忙碌的侍女,一阵恍惚,这般便要嫁人了,心中竟如此平静。
    寻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看着池中的水禽嬉戏玩闹,想着若是这般平静下去也好,只是总有人会来扰乱她的思绪。
    “马上就要嫁人了,你可曾反悔?”不知什么时候,罗玛站在她身后懒洋洋的问道。
    梁图南看着水中的倒影,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曾。”
    “奥?当年塞北城外你拼死去救邑王,我不信你对他已经毫无感情可言了。”罗玛在她身边坐下,手撑着腮看着她说到。
    梁图南看了看水面“亲王殿下,若是我没有记错,皇上马上就要为您指婚了。”
    罗玛笑了笑“指婚?”梁图南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袖子慢条斯理的说到“虽说是为您指婚,但皇上肯定也会考虑您的意思,恐怕下个月的赏花会就是为您准备的。亲王殿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罗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天天在这鸟笼里呆着,竟对外面的事情这般敏感,这些事情不会是荆南侯爷告知你的吧?”
    梁图南笑了笑并没有搭话,手伸到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撩了起来。
    按照寻常人家,一个大男人和未来的荆南侯府的小君呆在一起,怎么也有失礼仪,可在这里,所有人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已经习惯了这位狼族的亲王殿下翻墙而来,踏墙而去。
    “你一个女子,不去学女工刺绣,红袖添香,竟对军国大事这般的在意,不怕日后惹来麻烦?”罗玛有些郁闷的说到。
    “亲王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朝中酸腐书生那一套了。”梁图南调笑道。
    罗玛笑了笑“如果学了这些东西,能让你消停点,也挺好的。”
    梁图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去搭理他,他却依旧兴致冲冲凑上来说到“若不如你跟我回塞北?当本亲王的军师?”
    “不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罗玛也不气恼,懒洋洋的起身说到“若是你有一日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那便来塞北找我,本亲王带你去看大漠的雪。”
    梁图南笑了笑“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罗玛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梁图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出现。”
    罗玛离开了,梁图南依旧坐在石头上看着水中的景象,湖面乍起的微风,将一波碧水吹皱,树枝上青芽的味道混合着一阵春意而来。
    梁图南起身,回到房中。
    大夏永志二十八年,春,适逢四月初三,荆南侯娶妻。
    头上带着沉重的凤冠,梁图南艰难的挺着自己的脖子,身上的喜袍据说是宫中赶制,到处都是华丽的金线,处处体现着皇家的威严,梁图南坐在房中,精神十分不济。
    大夏历来有婚前守夜的习惯,前一夜,按照规定,新娘不能入睡,梁图南当然不会理睬这种规定,刚躺在床上,便听见外面的侍女通报说是皇后娘娘派人来为她梳妆。
    万般无奈的梁图南磨磨蹭蹭起身,一阵梳洗,便被迫不及待的嬷嬷按在来妆镜前,一阵上妆,十分困顿的梁图南只好顶着睡意任由身边的几人安排。
    好不容易梳洗打扮好,看了看天,约莫只有二更,梁图南刚想倒下,便看见又进来一个嬷嬷,手里蹲着一本书,而身后的两个侍女,则抱着一堆茶杯。
    那嬷嬷进来后,便让梁图南将站在房中的侍女全部遣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以后,那嬷嬷不慌不忙,先将那本书念了一下,具体意思就是要遵守妇道,要为夫君开枝散叶什么的,梁图南脸上带着笑,心思早就不在身上了。
    接着那嬷嬷神秘兮兮的将侍女抱着的茶杯拿出来,递给梁图南,梁图南下意识的去倒茶,却被嬷嬷制止,那嬷嬷指了指茶杯上的花纹,梁图南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差点将茶杯掉在地上,所幸那嬷嬷手疾眼快,一把接住。
    那嬷嬷一脸神秘的说到“姑娘,您是这荆南侯府未来的小君,虽说您与侯爷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按照流程,还是要跟您说一下。”
    梁图南扯了扯嘴角,那嬷嬷一脸狐疑的说到“您都有了一个孩子了,看到这个,怎么还跟新嫁娘一般呢?”
    梁图南讪讪一笑“那时。。不懂。。不曾想。。还能画在茶杯上。。”
    那嬷嬷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在接下来的时间,梁图南十分尴尬的陪着这位嬷嬷将茶杯上的图案观赏了一边,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那嬷嬷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了几个时辰春.宫.图的梁图南叹了口气,原本的睡意已经在这几个时辰里消磨干净了,按照立法,婚嫁应该是在辰时完成,还差两个时辰,梁图南梗着脖子,拼命的想抬起那个仿佛能压断人脖子的凤冠。
    门外的侍女皆穿着新的春衣,发上的头带都换成了大红,而回廊处刚挂上没一个月的灯又换了下来,各个花园中那些刚刚发芽的树上,都贴上了红色描金的纸,放眼望去,到处都有大红,梁图南有理由相信,若是能抓住院子里的鸟,和地下的老鼠,陆十八都会在它们的尾巴上,拴上一根红丝带。
    终于,浑浑噩噩的梁图南被手忙脚乱的丫鬟盖上了盖头,晕头转向的推出了门外。
    风过,将半透明的盖头吹了起来,秦瞻站在树下,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玉佩,玉佩下垂着暗红色的流苏,他是皇帝指定来接亲的人。
    按照礼部的意思,梁图南从侧门出去,再从王府的正门进入,虽说是走个过场,但这个过场十分被上面那位看重。
    侍女们扶着梁图南走到秦瞻面前,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盖头,两人四目相对,天地间一片寂静。
    一身如火嫁衣在微风中摇曳,梁图南双手横放合十,头上蒙着半透明的盖头,盖头的四角被极小的珍珠压住,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里面的轮廓。
    一身鲜红,嫁做他人妇。
    秦瞻看了她一眼,极其细致的红绣裙穿在身上,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一群侍女正忙着整理,梁图南看了他一眼,隔着盖头,隐隐约约瞧见,一身玄色的朝服,身上有着暗红的刺绣,白玉冠挽在头上,依旧是丰神俊朗。
    梁图南挪开视线,冲他轻轻俯身“殿下。”
    秦瞻后知后觉得应了一声,身边的礼部官员急忙冲秦瞻说到“殿下,吉时到了。”
    秦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伸出手扶住梁图南的手,朝外走去。
    应该由陆游柯的兄弟来完成这件事,可惜现在的陆家,世子爷是独苗,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儿子放心,还是对梁图南放心,对这件事根本没有考虑后果,当然不止是皇帝没有考虑,就连下面的大臣也没有多心。
    一个断袖,一个丑妇,这两人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秦瞻拉着梁图南的手,慢慢的往前走,梁图南心中一阵恍惚,好在这段路并不长,穿过回廊,走过石桥,再路过一段花园的小径,侧门便到了。
    到了侧门,梁图南在侍女的帮助下,艰难的爬上了花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轿外坐在马上的秦瞻,梁图南神色平静,心中划过的那丝异样,终于被压了下去。
    花轿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人海,梁图南坐在轿中索性闭目养神,直到花轿的颠簸终于消失,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轿外的嬷嬷打开帘子,轿门口站着一个人,冲她伸出手,梁图南嘴角一勾,伸手拉住了那只手,借势出了花轿。
    一身喜服的陆游柯看着梁图南,嘴角一弯,牵住她的手便往正门走。
    平日里众人总是被梁图南的脸吸引,如今蒙着盖头,竟和身边宛如谪仙的陆游柯出乎意料的般配,两身喜服,鲜红如火,秦瞻下意识的转头,却见陆游柯拉着梁图南冲自己而来。
    按照流程,秦瞻将梁图南送过来,自然要受新婚夫妇的礼拜,陆游柯拉着梁图南站在秦瞻面前,冲他行了一礼,“多谢邑王殿下。”
    秦瞻嘴角一扯,神色如常的笑了笑“恭祝两位喜结良缘。”
    梁图南的手下意识的一紧,但依旧面不改色,冲他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这一拜一谢间便是天壤之别。
    自此,她是荆南侯妃,他是邑王秦瞻。
    两人已是天差地别。
    昔日王府,泉中美人,乞儿马医,初见时,一瞥惊鸿。
    旧年塞北,千军之将,踏雪寻他,再见时,一幕情深。
    到头来,黄粱一梦终湮灭,青鸾林里相别离。
    秦瞻脸色如常,看着陆游柯小心翼翼的牵着梁图南跨进大门,笑了笑,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在陆游柯的帮助下,梁图南浑浑噩噩的走进了大堂,孟鹤坐在高位上,捻着胡须看着眼前的两人,左右两侧站着孟儒和周无名。
    见到两人进来,周无名折扇一收,快步走上前拱了拱手说到“今日大喜,周某在这里恭喜了。”
    陆游柯回了个礼,孟儒也走了过来,几番交谈后,站在门外的礼部官员唱到“及时到。”
    两人急忙回到孟鹤身边,孟鹤从身后的侍卫手上接过竹简,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的椅子前,两人身后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梁图南站在陆游柯身边,静静的等着,模样要多贤淑有多贤淑,当然只是表面现象。
    “兹荆南侯陆游柯,贤女古溪,于永志二十八年四月初三成婚,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梁图南缓慢的吐了一口气,嘴角勾了勾。
    “一拜祖宗牌位。”孟鹤的声音响起,两人默契的跪在地上,看着孟鹤身旁的两个牌位拜了下去,。
    “二拜天地姻缘。”陆游柯扶着梁图南转过身去,冲身后的门外拜了下去。
    “三拜高堂白首。”两人又转身拜了站在祖宗牌位前的扶风子,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四拜举案齐眉。”两人站起身来,互相拜了下去,梁图南没有丝毫的犹豫。
    “礼成!”门外被挤作一团的礼部官员,十分艰难的喊道。
    “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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