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70章 步步为营

    梁图南说的轻松,但是世子大爷的脸色依旧不好,不多时一身异装的罗玛走了进来,引路的陆十八一脸的笑容,虽然更像是苦笑。
    但大大咧咧的罗玛抱着陆十八的膀子对他很熟稔的吩咐道“那什么,给我来两坛烈酒,今儿我要和世子不醉不归。”
    世子爷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梁图南顿时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
    “取酒。”淡淡的吩咐,对陆十八来说却如同大赦一般,赶忙亲自跑到酒窖里去取酒,三人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三人的气氛甚是微妙,梁图南坐在两人中间,避无可避,而罗玛一直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陆游柯。
    幸得世子爷性子好,虽然全程脸都如同锅底,却没有开口或者是动手,陆十八抱着两大坛酒慢慢的走了过来,不等世子发话,罗玛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十分利落的将封口的泥揭了下来。
    世子爷并未阻止,示意陆十八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罗玛看了一眼轻笑一声“这么小个杯子要喝到什么时候,上碗。”
    正要放杯子的陆十八看了一眼自家世子,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但依旧示意他去拿碗“既然亲王殿下要用碗,给他拿来便是。”
    陆十八行了个礼退下去拿碗了,坐在两人中间的梁图南甚是尴尬,但却不能一走了之,陆十八颠颠的抱着两个大碗跑了过来,梁图南看了看身形薄弱,极少喝酒的世子爷,心里默默同情了一把,怕是一碗就要睡着。。。
    而对面的罗玛抱起酒坛猛地将酒倒下,往陆游柯挑衅的一递,陆游柯慢慢的接过,而罗玛那边早已经见了碗底。
    桌下悄悄拍了拍世子爷,梁图南冲他摇摇头,陆游柯摇摇头学着罗玛的样子一碗见底,梁图南叹了口气,世子爷的倔脾气。。。
    看着两人抱着酒碗的样子分明像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梁图南将陆十八叫到身边悄声吩咐了句什么,陆十八悄然退下。
    转眼间几碗酒下了肚,两人脸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尤其是陆游柯,本就酒量浅薄,此刻也是硬撑着继续往里灌,而罗玛自小便在狼族中长大,塞北极寒之地,本就盛产烈酒,狼族之人从小便是在酒缸中长大的,看起来稳如泰山的世子爷其实已经开始眼花缭乱,而对面的罗玛虽满面红光,但眼神依旧明亮,完全没有丝毫的醉意。
    梁图南叹了一声,站起“小女子去为两位备些吃的。”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不多时身后跟着一个侍女,侍女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小心翼翼的取出放在桌子上,行了礼转身退下了。
    梁图南慢慢坐下,看着还在拼命灌陆游柯酒的罗玛,微微一笑。
    “亲王殿下。”轻轻唤了一声,随即按住了他给陆游柯倒酒的手。
    “嗯?”罗玛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疑问。
    “说来亲王殿下自从来到帝京之后,小女还没有正经的敬过您,既然今日您来了,那小女怎有不敬之礼?”说着,将陆游柯手里的酒碗拿了过来,冲两人点点头,一饮而尽。
    “美人酒量当真是不错,再来一碗。”
    “好。”
    酒满,却被身边的人一把夺过,“她不行,我来。”声音依旧清淡,却透着微醉之意,梁图南表面上一笑,实则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陆游柯一脚,世子爷也当真是倔强,被气急的梁图南连踩了几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梁图南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看着已经坐不稳的陆游柯,梁图南猛地夺过酒碗娇笑一声“这酒是亲王回敬的,师兄怎可替我喝。”说完,猛地灌了下去。
    对面的罗玛也有些醉了,虽然一直强撑,但定力却没有陆游柯好,他放下酒碗趴在桌子上说道“美人。。你。。那些信啊。。你可能不信。。是邑王。。托我转交。。”说完,冲梁图南傻乐一声,歪着脑袋睡在了桌子上。
    十月的凉风捎带着一丝寒意,满树桂花簌簌,泄了一地金黄,开封的酒里吹入了带着苦味的新鲜桂子,透着一股清凉,重叠了数层的轻纱上,沾染了几许落花,梁图南有些迷茫的看了手中的酒碗一眼,随即轻轻放在桌子上。
    风下,花落,谁家,身边的陆游柯强忍着晕厥站了起来,梁图南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平静到有些可怕。
    他虽然醉了,但意识并不是不清醒,一把抓住梁图南的胳膊,却不想从袖子中抖落一叠帕子。
    “你醉了,回去休息吧。”说着便将陆十八叫了过来“带师兄回去吧。”
    “是。”
    “不用,你先把他送回去。”陆游柯指了指倒在桌子上的罗玛。
    实在是不好忤逆陆游柯的命令,陆十八只好遣人小心翼翼的把罗玛带了出去。
    院中只剩下两人,梁图南蹲下身慢慢的捡起帕子,伸手扶住陆游柯朝房间走去,好不容易将陆游柯扶回房间,桌子上早就备好了醒酒的汤药“先喝了吧。”
    说完往陆游柯手中一递,陆游柯颤颤巍巍的接过,却也弄撒了不少,梁图南叹气,伸手拿过汤药,小心翼翼的喂他服下,一碗汤药见底,陆游柯也悄无声息的睡了过去,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梁图南坐在床边从怀中掏出那份信。
    拆开信封,清晰的笔迹依旧如同那般熟悉“图南,抱歉。而今已无颜见你,至此书一封,我知道再见面已是陌路,但不管怎样,我所知道的昭阳公府案所有的事情都将送到你府上。。”
    “皇后,太后两族势力强大,你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倘若需要帮助,合得阁上找寻周无名便可。”
    寥寥数语,已是诀别。
    心里一瞬间的刺痛而过,走到香炉前,将手上的纸毫不犹豫送入其中,梁图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眼角的泪意,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陆游柯,极轻极缓的走出房间。
    木质回廊上早已沾染了桂香,陆十八此刻还未归来,梁图南慢慢的走到侧门,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打点府中上下的桂子,极其偏僻的侧门当然没有人,铜锈腐蚀着华美的门锁,留下斑驳的痕迹。
    走到布庄不紧不慢的换了一身衣服,同样从街角那个算命摊上沾了墨,就着粼粼的河水将嘴边的红痣掩盖,水中之人早没了年少时的青涩,一身白衣,乌发冠在脑后,梁图南顺着街道朝着周府而去。
    周府的门口依旧站着王管家,一别三年,物是人非,不变的只有门口那两个怒目圆睁的大狮子了,王管家更加消瘦,只是眸子里依旧带着三年前的不耐烦“老爷说了,这边,这边都打扫干净,二少爷回来的时候才舒心。”
    梁图南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走了过去,伸手冲他做了个揖“王管家。”
    他一愣,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不就是当年。。。
    急急忙忙迎出,冲他行了一礼“先生。。。您。。”结结巴巴说着,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害怕。
    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冲着身后发愣的众人说道“快,快去请示老爷,就说先生回来了。”
    梁图南微微一笑,王管家更是激动,一个劲的拉着他往府里走,果不其然,刚刚走进内院,一身便服的周静便冲了过来,模样比三年前更加激动,“周大人。”
    微微行礼,依旧是三年前不卑不亢的样子,周静有些兴奋的不知所措,拍了拍他的肩膀“甚好,甚好。”
    两人相携走进内院,角落里一个身着华美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远远行了一礼便消失不见了。
    “先生,你这几年到底怎么了?”刚刚坐下,周静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日出门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倒是被人掳走了,原以为是场灾祸,不想却是一桩喜事。”
    “喜事?”周静纳闷的问道。
    “抓我走的不是盗匪,而是一位隐士,这三年我在深山闭关苦读,三年后,我历经考验才得了他下山的许诺。”
    “隐士?是那一位前辈高人?”周静摸着胡须问道。
    “下山前叮嘱过,不得透露他老人家的任何东西,否则便对不起他三年的教诲之意。”梁图南对答如流,神态自若,完全不像是一副骗人的样子。
    周静点点头,大夏隐士极多,脾气也大多古怪,而眼前的人也是一介书生,对诚意也是极为看重的,周静暗自想着,点了点头。
    “先生回来便好,三年早已物是人非,当初先生被人掳去,老夫还以为先生有可能丧命,现在看来倒是一桩奇事。”
    梁图南只是笑呵呵的听着,脸上带着谦和的表情,更像是个饱读了三年诗书的读书人,“先生,当年之事还未完,不知。。。”
    “大人也知物是人非,此刻再想拿昭阳世子对付太后,怕是有些危险。”
    “先生何解?”
    “三年前的昭阳世子不过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可如今呢?军功赫赫,天下皆知,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步步带险。”
    “先生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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