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67章 南湖水坝

    梁图南顿了顿“好，若是所有事情都结束，我们便离开这里。”
    江南，六王府中，巡抚姜冉手捧着热茶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眼前的人，虽然一身的风尘，但依旧掩不住一身的华贵，六王坐在上座看着下面的人，丝绢的扇面啪的一声收了起来，“堂哥，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怕是辛苦了的紧，眼看天色也已经暗了，今夜先在堂弟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一起动身去南湖。”
    “也好。”秦瞻接过姜冉手里的茶笑了笑“已经十月了，虽说江南的冬天不比帝京寒冷，但还是要尽快将灾民安置好，幸好江南的粮食储存多，要不然国库一时半会真凑不出这么多粮食。”
    说到这件事，六王的脸上就写满了无奈，“传言南湖那边的水坝可是百年不倒，我这边也没有在意，现在可好，南湖周围所有城镇都淹了，我抽调了江南所有衙门一半的人去救人都救不过来，无奈我又下令抽调了军中将领前去救援，人手根本不够用。”
    说着从身边拿起一本折子递给秦瞻“堂哥，南湖的下游可不是我的管辖范围，这次水患波及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广南的巡抚给我发了份折子，说是不少灾民顺着河流飘到了他管辖的范围那边，问我是不是送回来。你说他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说着懊恼的拍了拍桌子，“广南那边天气怕是更热，应该也有不少尸体飘下去了吧。”
    “可不是，广南巡抚三天两头给我递折子问我灾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多余的人手去他那边帮忙打捞尸体。。。”说到这里，这位刚刚成年的六王爷一脸的气急败坏。
    “六弟莫急，广南那边穷乡僻壤，本就没有多少人去那边，广南巡抚急也实属正常，那边天气那般炎热，怕是尸体早就腐败了，况且南湖面积本来就大，又有不少人依湖而居，这也是没办法，只是这水坝。。。”
    “堂哥你不知道，南湖自打我接手，一直很平静，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找过南湖那边的大小官员问过，都说是今年春汛之前，为了防止水患，已经加固过一次。。。”
    站在两人身边的姜冉点头哈腰的说道“的确是加固过一次，无奈今年的雨水也算的上是几十年不遇，不止南湖，凡是江南地区的湖泊水位都暴涨，南湖可是江南地区最大的湖，许多小湖的下游就是南湖，这次水患来的实在是突然，倒是让南湖那边的官员慌了手脚。”
    秦瞻放下手里的茶盏“每年春天江南就要爆发春汛，好不容易今年受灾的情况不大，但没想到。。。”
    六王敲了敲桌子“姜大人，传膳吧，堂哥日月兼程而来，到这里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姜冉点点头退了下去，秦瞻笑而不语的看着眼前这个镇守江都多年，才刚刚加冠的王爷，依旧是稚嫩的脸庞，带着点焦躁，模样倒是极像他的母妃，看得出，他刚刚加冠成为正式的王爷便碰上了这种让人糟心的案子，着实有些倒霉。
    秦瞻微微一笑“六弟，母亲可是想你想的紧啊。”
    “姑母？我去年回京的时候太忙倒是没有去看姑母，倒是让姑母挂念了。”听到这句话，郑陵转过身来说道。
    “这倒是，前些日子我去看母亲，她得知我要去江南，一定要让我问问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我离开帝京这么多年，在江南早已习惯了。”说着无奈的笑了笑。
    话罢，姜冉身后的侍女走了进来，郑陵冲秦瞻比了个手势“我这儿虽然没有皇宫里的御膳那般精致，但也算的上是不错，堂哥你尝尝。”说着将筷子递了过来。
    “这是下官特意从魏家酒坊带来的老酒，说是已经窖藏了七十年，殿下尝尝。”
    “堂哥，说起这个魏家酒坊，这次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头先安置灾民的帐篷不够了，倒是他们帮我们解决了一大批，堂哥，不是我说，你天天在帝京呆着也没有见过这个魏家酒坊的掌柜吗？”
    “没有，皇上也曾经想要召见他，无奈这人也是一直游历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后皇上也就作罢了。”秦瞻摇摇头，远在帝京的魏然打了个喷嚏。。。
    “你说这魏家酒坊的掌柜也是厉害，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魏家酒坊存在，说起来这酒坊也不过是在这十几年间建立起来的，没想到声音竟然如此兴隆。”六王爷郁闷的说道。
    “纵使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家，按照我朝律法，怕是他挣得银子多半要交到国库里，幸得这个掌柜的虽然到处游历，但也还算是个有善心的主儿，一般碰上有灾情，当地的酒坊便会帮助官府，倒也是给朝廷减了些负担，只不过我听说，去年为了给天下商家做典范，皇上不是将他们的赋税减了三成吗?”姜冉笑着问道。
    “是啊，父皇为了树典范，和孟丞相商量之后便减轻了魏家酒坊的债务。”六王爷无奈的摇摇头，“说是重农抑商，可是再这般下去，税务越来越多，商人越来越少，虽说农业为国之根本，可是少了商人怕是也不行。”
    “你这般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江南地区行商的似乎不少啊。”放下酒杯秦瞻看着故作头痛的六王说道。
    “的确不少，这次水灾不少富贵人家也拿出来了一部分用来赈灾，只是杯水车薪，能领到救济的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况且个别商铺干的最多的是哄抬米价，甚至在米里掺入白石，导致很多灾民吃了后，大解下不来，活生生憋死的也有。”姜冉表情更加无奈。
    “折子递上去后，我曾经向周边地区的县令郡守下令，让他们先运一批粮食来应急。。。”
    “江南鱼米之乡，怎会缺粮食？”秦瞻淡淡的一瞥，问道。
    “春汛的时候我们就供出去了一批粮食，今年的新粮才刚刚收获，入库没多久就拿来赈灾了，现在我们急缺粮食。”姜冉看了身边的六王一眼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周边的粮食筹集到了吗？”
    “只筹集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由于当地的环境和我们这边的不同，这个月份才刚刚开始收获，去年的陈粮当地的官府已经低价卖出去了，所以他们的库房也是空的。”姜冉苦笑一声。
    “原来如此，从帝京运来的粮食大约这几日便要到了，到时候就可以缓一缓江南地区的灾情了。”秦瞻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满目珍馐，轻轻笑了笑“那时我来江南的时候六弟就是用这一桌来招待的我。”
    “是了是了，当时我还未加冠，还是个闲散的王爷，堂哥来办案，我也是拿这一桌招待的堂哥。”六王点点头。
    “菜都凉了，王爷您尝尝这个。”做了个请的姿势，姜冉脸上讨好的笑容从未消失，秦瞻笑了笑“姜大人不必客气，都动筷吧。”
    几番推杯换盏后，几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终于秦瞻不胜酒力被随行的王林带去了房间，原本脸上带着笑的姜冉屏退了左右，看着满面红光的六王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可知刚刚差点被邑王发现。”
    “发现什么？”含含糊糊的问道。
    “殿下一时嘴快，差点将事情说出去。”看着已经有些醉了的六王，姜冉叹了一口气“太子来信说是暂缓事情的进度，等到邑王回京后再另行择办。”
    “你怕什么，有太子撑腰，他秦瞻不敢动我。。。”
    “殿下。。”
    “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我母妃家里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从小父皇不待见我，没等到我加冠便把我扔到了这个破地方，哪有如何？等到太子登基，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叔，谁敢动我？谁敢动我？”
    “殿下莫要小瞧邑王，在河西的时候。。”
    “我是皇子，他一个区区的外姓王爷。。敢动我？”
    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六王，姜冉叹了一口气让人把他安顿好，便离开了。
    刚到房间的秦瞻便放下了手里的酒壶，看着低头不语的王林揉了揉额角“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是，当时王爷推选郎俊成的时候，南湖正好在加固大坝，而且据说南湖的大坝其实曾经出现过开裂，只是波及了一小部分便没有往上报，所以京中到现在也不知道。”
    “太子手下的人都是一个德行，生怕捞不到一点油水。”秦瞻淡淡的说道。
    “对了，。。。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顿了顿接着问道。
    “太后曾经秘密招林太傅进宫商议，而林公子可巧那日也进了宫，正好。。”
    “正好什么？”看着有些犹豫的王林，秦瞻皱了皱眉问道。
    “正好。。被梁姑娘撞见。。告诉了皇后。。”王林犹犹豫豫的说道，看着自己主子的晦涩难辨的神情，王林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