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57章 旧年旧事

    吐气如兰,两人间距不过几寸,周无名挑了挑眉轻轻的往后移了移“想必殿下和世子比我更想知道。”
    “身为邑王殿下的幕僚,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梁图南轻轻的问道。
    多亏此刻,周围寂静无人,大约陆十八以为轻烟此刻还未离开,甚至,和梁图南相谈甚欢。
    两人的距离着实有些暧.昧,“梁小姐的心思不是我能猜的,周某猜不出易,但也对梁小姐没有那么大的好奇之心。”周无名突如其来的正经倒是让梁图南有些琢磨不透。
    “周公子的性子似是变了,若当日在废墟下小女子不是亲眼看到是您的话,怕是也就信了,公子,邑王殿下都已经选择与小女子坦诚相待,为何公子对小女子一直有些不相信呢?”回身,梁图南捏着鱼竿淡淡的说道。
    “小姐若是周某是一副相信您的样子,您会不会觉得有诈?”周无名理了理衣衫,看着远处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说到。
    梁图南没有开口,周无名笑着摇摇头“不是小生不信任您,只是小生太了解您这样的人,若是一个只有共同利益的人,轻易的相信您,您恐怕也会觉得有诈吧,与其这样,还不如。。。”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了一眼梁图南,“既如此,为何此事要告知于我?”梁图南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小姐并非愚昧之人,我既已这样说出,小姐若是不能给予百分百的信任,在下,也无可奈何。”周无名怂了怂肩无所谓的说到。
    “你和你家殿下一样,总喜欢玩这些假凤虚凰的把戏,回去跟邑王殿下说,合作可以继续,若是在合作中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我不得不放弃帮住殿下登上大位之事了。”梁图南不急不缓的将鱼竿收起,“天色不早,公子您该回去了。”说完转身便离开。
    “姑娘为何总是不断的猜忌别人呢?”周无名无奈的声音传来,梁图南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
    回到房间的梁图南还没缓过神来,便看见自己的床上大刺刺的躺着一个人,梁大小姐难得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蹲在床边的脚踏上,随意从头上抽下一根簪子轻轻的敲着床沿,“亲王殿下,您走错地方了。”
    敲了没两下罗玛便睁开了眼,只是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姿态慵懒的揉着眼睛“美人儿,我看你与邑王殿下身边的那个兔儿爷相谈甚欢,只好自己来你的闺房等你了。”
    换了个姿势坐在脚踏上的梁图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亲王殿下,您若是为了合作之事请出门往西走,门口两个踩着绣球的石狮子那家便是邑王府。”
    “美人儿是在下逐客令吗?”胸前的戈椮发出妖艳的宛如血一般的颜色,梁图南托着脸歪着脑袋看着他“亲王殿下,我们大夏的规矩您知道吗?”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婉贤淑,“奥,是什么?”
    “私闯女子闺房可是要见官的。”
    “本亲王便是官,再者,你不会让别人进来的。”罗玛斩钉截铁的说道,“亲王为何如此自信呢?”梁图南索性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虽是笑意盈盈,但眼神里却冷到极致,“美人儿,你每次用这种阴狠毒辣的眼神看着我,总会让我想到蛇蝎美人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最恰当不过了。”说完吃吃的笑了起来,梁图南嘴角的笑越发温和,“诚然,我是不会五花大绑,将您绑了见官的,但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们的一句民间俗语,最毒莫过妇人心。”此话说的甚有气势,当然只是梁图南自己觉得,毕竟自己鲜少说出这种直白的威胁人的话,可在罗玛耳朵里却毫无气势可言,甚至像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美人儿这是在撒娇吗?”翻个身凑近脚踏上的梁图南,梁图南眉毛一挑,突然觉得这位亲王殿下对于汉话理解的还不够彻底,“亲王殿下,我们这里还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风水轮流转,今日亲王可以威胁我,而以后这种情况依旧会发生,只是我和亲王殿下的身份会换一下。”私塾先生梁图南十分耐心的解释道。
    “奥,我很期待那一天。”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罗玛抓住胸前的戈椮把玩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亲王殿下,您来此到底有什么事情?”失去耐心的梁图南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邑王殿下用了什么代价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出谋划策。”罗玛语气里满是疑问,梁图南嘴角一勾,“亲王殿下想知道?”
    “自然。”
    “我不过是一个早已死掉的人而已。”梁图南神色诡秘的说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罗玛继续问道。
    “图南,梁图南。”梁图南没有丝毫犹豫便说道。
    “图南?奇怪的名字。”罗玛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的父亲是江淮运粮使,牵扯昭阳府案。。。父亲为了保住我和母亲,便一纸休书将母亲休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低着头,看着脚踏上的缓缓的说道。
    “父亲和其他的人都被押到帝京,斩首示众的那天,我就站在人群里。”长长的衣袖下,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那日,帝京下着瓢泼大雨,父亲的血从断头台上慢慢的流了下来,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我拼命克制着自己,回到母亲身边,告诉母亲父亲无事,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可惜,老天爷又跟我开了玩笑。”
    手中的汗混合着另一种液体阴透衣袖,“母亲本就病入膏肓,一直在苦苦支撑,那日,母亲从我的话里便明白了什么,将我支开后,她平静的走了,她与父亲,举案齐眉一辈子,终了,也是一前一后离开。”话至此,梁图南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那日,我埋葬了母亲和父亲的遗骨,父亲的尸首被扔到乱葬岗,等到我找到时,已经只剩下残肢,就这样,我将父亲和母亲合葬在帝京外的山坡上,坟上只有一块木头,由于父亲是罪人,我连名字都没有办法写上。”
    顿了顿,咽下嘴里的血腥味,梁图南继续说道“开始,我只想查清事情的真相,为父母申冤,而现在我却明白,没有强大的助力,就连真相我都无法了解。”罗玛一直静静的听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抱着膝盖坐在脚踏上讲着残忍的故事却依旧平静的少女,最终长叹一声,小心翼翼的将梁图南拉起,“这里虽不是我们狼族的领地,但你若是需要,我会帮你。”
    最后四个字说的极其小心,生怕梁图南会拒绝一般,他将胸口的珠子扯下交给梁图南“这个是亲王身份的象征,在大夏可能没什么用处,但若是到了大荒雪漠里,见了它就如同见了我本人一样。”
    梁图南看看手里妖艳的戈椮,摇摇头“这个对我没什么用处。”
    话音未落,罗玛的手里多了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匕首,梁图南挑了挑眉,但依旧没有动,手起刀落,一道寒光后,梁图南手里的戈椮变成了两半“就当是我赔礼道歉,这个你一半,我一半。”
    没有给梁图南拒绝的机会,罗玛便将一半的戈椮塞到了梁图南的手里“带好,你父亲的事情我会帮你去查,你好好保重,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捏着只剩下一半的戈椮逃也似的离开了,梁图南看着手里的戈椮,小心翼翼的将另外一只受伤的手从袖子里拿出,收起戈椮,走到桌前捏起一个茶杯,狠狠一摔,价值不菲的杯子变成了碎片,不多时陆十八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姑娘,开门啊,姑娘。”
    梁图南不理会,蹲下身慢慢的捡拾着碎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差不多的,她轻轻的掂了掂,随即狠狠的插入自己的伤口,忍着一阵剧痛,梁图南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前把门打开。
    门外的陆十八刚要撞门,便看见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陆十八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只见小师妹本就不是多么细腻的手上赫然插着一个不小的瓷片,血正顺着手心朝下流淌,而袖子上已经沾上了不少。
    “姑娘,您您您。。。”陆十八的话已然说不利索,毕竟他还没见过那家闺秀像这位一样,好半天缓过神来,急急忙忙拉着她进房间,又找最好的大夫将伤口中的碎片挑出,而梁图南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咬着牙,眼泪哗哗的流出,大有江流向东的架势。
    好半天大夫擦了擦满脑门的汗,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陆十八将最好的上药递给大夫,废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将伤口处理好,陆十八将大夫请出去,不多时脸色古怪的带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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