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杀手欧阳悦玫瑰》第16章 生人勿近

    我当然不会和齐文约会，我的职业见不得光，如果说像普通人那样恋爱结婚，除非碰到有缘的同行。不过职业杀手这一行，命大的人，大多数也是孤独终老。
    打开电脑，又收到了玫瑰发来的电邮，上面写道：
    今天下午3点，左轮会在江滨大道那里的“尚品”咖啡厅等你。
    老师怎么来H市了？我虽不了解原因，但下午还是准时赴约，至于那个齐文的约定我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左轮正坐在卡座里，一枚硬币在他的指缝里流畅地翻来覆去。他握枪的左手始终有股淡淡的火药味。他说：“你上道后的表现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很高兴。”
    我说：“我只是学会了你教给我的东西。”
    他问：“你杀了多少个人？”
    “9个”
    “9个里面，只有2个是雇主的单子。虽说你做成了2笔买卖，但是‘金枪’这个名字在红门里已经倍受关注了。”
    “我只是个新人，还望老师日后多指点。”
    “你这丫头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说起话来都让人听得心里舒服。不过说真的，我老了，跟不上现在人的节奏，电脑都不会用，给你发个信件还要玫瑰代劳。说到用枪，除了我这只左轮，其他型号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我想再干几笔单子就要退休了，而你不一样，年轻，潜力无限，超过我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不再客套地回敬，我知道左轮心里很高兴我的成绩。这是老师在学生的身上看到自我价值的体现。
    左轮又问：“你的经纪人是谁？”
    “一个叫贺子波的男人。”
    “贺子波？不入流的角色。我想过不多久，会有新的经纪人联系你。”
    “新的经纪人？”
    “在红门里，杀手有不同的级别，经纪人当然也有三六九等。以你的潜力和表现，红门不会让你被贺子波糟蹋。”
    我和左轮喝完咖啡后去江边散步，左轮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们俨如一对父女。我请他去了一家餐厅吃晚饭，彼此喝了红酒，左轮和我一样都不爱笑，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开心。我邀他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他说不必。我知道，在红门，杀手之间可以交流，甚至做朋友，但是彼此的隐私和住址是不便透露的，我在左轮的心中，不仅是他的学生，现在他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杀手。
    和老师分手后，我回到住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走到楼下，见齐文一人坐在花坛的台阶上发呆。他也看到了我，我以为他会叫我，他却有意把头埋下去，我突然想起他今天晚上本是约我去看电影的，虽然我没打算去，但他肯定花了时间等我，现在也许在生闷气，我走到他跟前，打算给他道个歉，走近了借着依稀的灯光我发现齐文头发凌乱，脸上淤青，嘴角边残留着淡淡的血痕，衣服也被扯破了，一只脚上没有鞋子。我说：“你和人打架了？”
    他没正面回答，而是说：“你幸好没我和一起出去，要不你惨了。”
    这句话讲得还挺男人的。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坐这里。”
    他一声苦笑，“我的门钥匙搞丢了。”
    我点点头，说：“你先来我这里吧，上点药，回头再找锁匠开门。”
    我把齐文带进家门，给了双拖鞋他穿。他的手肘和膝盖处有轻微的皮肉伤，我问他身上痛不痛，他站起来说这点小伤对一个男人来讲算不了什么。我想他并无大碍，拿出消毒液让他自己擦洗伤口，他说：“你就不能帮我擦下。”
    我说：“你最好娶个老婆给你干这事。”
    他自己拿着棉球，一触到伤口处，发出呻吟，也许怕我笑话他，他忍着疼痛，边上药边说：“妈的，在电影院附近钱包被人抢了，我追了那个人3条街，把他逼到了死角，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3个人，我是一对四，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脱。”
    我说：“幸好你体质强，换个弱点的恐怕要往医院送。”
    我有意这样说，可爱的齐文果然顿时神采奕奕，好像我讲的完全符合事实。他说：“那倒是，你当时不在现场，我飞起一脚把一个人踢出了3米远，整个过程中，我就觉得这一脚是踢得最漂亮的，这个彩一完，其余的就是我挨打的回忆。”
    我说：“即便是高手，也双拳难敌四手。”
    齐文一笑，突然又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会讲话的女人，你是干哪行的？如果我是你的上司或者老板，我肯定会喜欢你。”
    “我嘛，打工的，普普通通。”
    “打工的，这房子不会是你租的吧？”
    我说：“不是租，是买的。拿前夫的钱买的。”
    “前夫！你离过婚了？”
    他说，看我的眼睛不相信我是结了婚的女人，更不相信我是离过婚的女人。
    我说：“前夫有钱，他看我年轻，我看中他的钱，所以结了。不到一年就散火了，他给了我一笔钱，买了这房子算是对我的弥补。为我来说，婚姻换房子，值得。”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他怎么看我并不重要。
    很快他说要去外面找锁匠开门。送他出去后，我想这个男人从此不会在对我有其他的想法了，尽管他是个正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