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幼飏明欣儿》第512章 现在感觉委屈了?

    “重阳辛,你倒是说呀!你现在做的究竟是什么!”
    当初他对她一意孤行,尚且让她那般痛苦记恨至今,如今她竟以同样的方式,企图将他掳劫到花谷去?她如果是心中真有他尚且情有可原,可她至今所做的一切,让他只感觉到他只是她的一个胜利品,她将他在西域的立足之地瓦解,她将他押在她的车厢上,让所有人认为他得她垂青的同时又不对他给以任何解释和慰藉,他是做了让她痛恨的事,他却从来没有对他隐瞒过他的心思,爱她就是爱她,想要她就是想要她,可她对他……
    从来不曾有感情。
    或许她本身不是没感情,她只是对他比较吝啬,而她做的这一切,只让他感觉到一个目的,报复!
    报复阿撒儿当初将她的夫君悄无声息的抢走,现在她将他带走,不会单单只是要报复阿撒儿当年的夺夫之恨,还是她在对【那个人】失去信念之后,在他那样对她之后,对他本人的报复,在他认为他们的关系总算结束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她本身就抱着这样的目的?一面与他耳鬓厮磨温香软语,一面在心底将他恨透了,计划着并且实行了?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的心肠有她硬,人都说他狠毒,他心硬,如今他方知,与她相比,他还是过犹不及。
    “啪!”
    辛儿的好耐心似乎也给他吼没了,以手中的竹简直接一把甩在离她不远处的他瘫着的脚上。
    “吼什么?现在感觉委屈了?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曾顾虑过我的感受!”
    她下手极重,怒的比他更理直气壮,休摹的火气却给她敲的,没有熄掉多少,反而更添怒怨了。
    “是!我错了,我最不该招惹你,最不该挑战你心底的那根天平。”
    他无力,悲切,声音的绝望让傍边的辛儿根本没办法专心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只能听他有些虚弱的慢慢说着。
    “说句实话,就算是如今,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情况,我还是会很高兴你走时将我也绑走的,遇到你,我是彻底没办法了,我就算是通天的本事,你也能轻易把我俘虏;我不在乎成为什么人,西域的驸马也好,罪人也好,哪怕你心中没有我,为了你,我可以这么贱,可是辛儿,你我个人的事不该牵扯到那么多人,你不明白,因为身上背负那么多人的性命和期望,究竟是种多么深的沉重,我可以死,我可以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来偿还欠你的一切,但那些人……不该,你不该让他们因为我来承受绝望。”
    辛儿面上更冷,秀气的有点英气的眉宇间甚至已然不掩饰她的固执怒气。
    “你现在倒是将无辜之人的命看在眼里了?你现在倒是将西域的百姓看的重要了?可你忘记了,那不是我要守护的对象,他们于我并无关系,之前因为合作的关系,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做点事,但显然你要的未免太多了,休摹驸马,既然你一意要做西域的驸马,那你便没有对我予取予求的资格,你对我失信那么多次,骗了我那么多次,如今我不过骗你一次,如何?这样就受不了了?还是后悔将一颗心放在本主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身上了?还不够,至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如今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零头,我会让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加倍的吐出来,而因为你的离开驸马府失势的那些人的遭遇,不过是你背负的其中一条罪债而已,在你没有还清我的债之前,你没权利讨价还价。”
    休摹一愣,随即意识到,她确实还是对他有怨的,她的怨声也是无声无息,一如那些天她毫不介意他的亲近,却从来不会让他触及到她的心防一样,她爱着,却不是个会容许爱她和她所爱之人,对她为所欲为的那种女人,犯了她的忌讳,不让她讨回来,不拿出相应诚意,单单只是一句【为了她】,什么时候都是削薄的。
    他怎么会忘记她究竟是个多麽自我的女人?怎么会忘记她的原则感是多麽强烈的女人?
    “所以你现在真的只是在报复?报复我、报复阿撒儿,连同那些我曾经借你的手救助过的西域民众?”
    辛儿冷笑。
    “报复?你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和你所重视的一切了。”
    转头,她透过她那边的一扇窗子,嗅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笑意泛凉。
    “休摹,我来西域的目标从来都没有改变,我也不否认,你确实做到了你所希望的一些,那几天,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无法脱离那个梦魇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铁石心肠,你对我再好都没用,就算我接受着你对我的好,我也不会感激你一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休摹,什么西域驸马,更不是阿撒儿那女人的男人!为报复她搭上自己的身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对于一个瞎子的魅力了。”
    微微回头,她眼底尽是冰霜,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只有着她自己的目的。
    “至于那些你看中的西域子民?本身没有能力承担后果的弱者,从来都不是本主值得废心思去报复的对象,当然,本主要做什么,自也无需顾全他们太多。”
    休摹心底发寒,理智却很清楚,现在与她挣较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当误之急还是想办法让她先放了自己最好。
    “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是你,最亏欠的也是你,可是,纵然你没理由去顾全那些对你同样不甚友善的西域人,可当年我能在西域立稳脚跟也是因为他们的……好!就算你同样也没理由为了我这么个伤害你的人成全他们,你将我绑走就能换回你要的那个人吗?还是你要的不过是个和他有着相似习惯,又同样对你毫无办法的替身?”
    “啪!”
    竹简又在他腿上打了一把,辛儿这下直接红了眼睛。
    “事到如今,你还宁愿顶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陌生的身份来面对我!你是真有那么笨,还是觉得我思念丈夫真傻了?”
    辛儿的眼睛红了,还是那种风雨急来的汹涌,休摹看着面前这个前一刻还冰冷如山,这一刻便已然情绪崩溃的女人,心头一时又软了,也茫然了,也忘记了腿上给她的竹简落在同一个地方更痛的抽痛,甚至有点不太敢去揣测她这话的意思,可心底的慌乱,那扇被他尘封起来松动开来的大门一旦开启,他又有点克制不住的涌动了,话出口,声音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辛儿,你,你是知道什么了?”
    他无法抑制住的渴望,同时又有点害怕她给出确定答案的胆怯,之前所忧虑所痛恨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他完全为这个【可能】吓懵在原地,在那些日子一再试探她真的不曾意识到后的失落绝望,在决定真的放弃重新追求她重新开始时的决心,以及逼迫她接受过去已逝的种种,那不只是在煎熬着她,考验的他也很心急火燎。
    如果这个【可能】是真的,究竟那里错了?是错了时机,在他认为她没办法认出他时的决定后没多久她认出他了?还是错了想法,在她认为让他主动和她坦白更好,而他误认为她没认出他来的时候才下了错误的决定?
    辛儿,究竟是我们演技太好,还是终究缺了那点缘分才走至今天?
    辛儿努力吸吸鼻子,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却不想再和他多言。
    “你能怕我知道什么?总之出了那个边城,你也好我也好,与西域都将再无关系。”
    她不要休摹,不要什么西域驸马,更不要阿撒儿的男人,他更不值得让她为了报复搭上自己,她说的那么明白,在之前他还是不明白,她一直在等待他主动坦白,她不要他是以逼迫的方式承认自己是谁,最终他却是逼迫她承认了早已知晓事情真相的情况。
    究竟怎样的阴差阳错才走至今天?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欠了一点缘分才阴差阳错至今,他承认,就算逆天而为,他也想把握住她。
    手吃力的往她那边抓,她宽大的衣袖明明就在手边不远处,可此刻的他没办法像任何人一样触及到她,可他那么想将她握住,拥在怀里,想将她身边那些层层将她笼罩的冷漠拨开,想将真正的她,脆弱冰冷的她捂在怀里暖热,可他做不到,他现在莫说是坐起身子,就算将手伸到她那边,也极为吃力。
    “辛儿,辛儿,你……放开我,我……难受。”
    他这个要求却将辛儿最后紧绷的那根线拉断,眉头上立即染上暴怵,随即抽出一根银针直直扎入他腹上,疼的休摹瞬间全身肌肉猛然收缩,关节甚至都跟着咔嚓咔嚓的跳动了一下,十分的疼,疼中还夹着很久没有动弹的肢体酸麻,可谁也没办法来顾忌这些了,辛儿已经拍开车门暴躁的去叫人,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休摹本身也顾不得这些疼痛了。
    “现在了你还想着回去做你的救世主是吧?好啊!这次我成全你,木野,准备一匹……”
    “你回来!”
    探出去的身影被直接拽回来扔在铺的软绵绵的马车箱的车板上,她拍开的门也给一股强劲力道强行吸回,【啪】的关上。
    “唔……”
    “谷主,您是要……”
    就在外面驾车的木野,听到辛儿吩咐到一半的嘱咐没了下文,将手中的马缰绳交给身边同样年纪不大一起驾马的同伴,回过身来,开车门询问,可门刚看到一半,看到里面的情形,半大的少年立即红了整张脸,门随即啪的又关上,木野也极快的回到车子前沿正对着前方目不斜视,身边的人纳闷的看着他脸上的红蔓延到耳根子上,然后脖子上,不由好奇的望了眼身后没有很大声的说话,或者开门,根本听不到什么的车厢,问他。
    “怎么了?没问明白谷主要什么怎么就回来了?”
    木野拽过这个同伴手中的缰绳,强迫自己镇定的说。
    “没,没什么,不必在意,可能谷主和休摹驸马闹脾气了,现在……没事!”
    “咦?”
    同伴看着他,却是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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