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幼飏明欣儿》第437章 于理不合?

    辛儿向那些医者和宫人交待好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之后,由小鳀扶着,重新回到灵犀殿,兴许还是太过高看自己如今的体质了,兴许这几天,当真给消耗的形神消瘦,辛儿在踏足自己寝殿的那一刻,就感觉整个人都是缥缈的,脚下虚浮,当她意识过来不太好的状况时,已经为时过晚。
    “糟糕……”
    “师傅!”
    一直只是作为引路搀扶着她的小鳀,惊恐的扶着她毫无预料倾倒下来的身子,不想,此时怀中的人已然失去意识,重心直接冲她压来,小鳀匆忙之下脚下也不是很稳,眼见着要支撑不住旁边的琳儿她们还没来得急冲过来,眼前红影一闪,一双有力的手将她连同怀中不肯放手的人一起揽住。
    “我来吧!”
    辛儿给人整个从小鳀手臂中接过,见是这个人,小鳀讶异。
    “休摹驸马?”
    他,如何直接进入本该是她师傅的房间了?
    休摹却没有要给她解释的意思,将怀中已然好像睡死的人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她果然一点意识都没有,看来真是给累着了,不然就以她如今的警惕性,如何这般动静都不见醒来?
    小鳀匆匆跟着他过来,抢在他前面放好辛儿垂在窗外的手后,满是警惕的小心表示。
    “多谢驸马,剩下的交给小鳀就好了。”
    她看了看门口,那意思明显,他一个别国的驸马,就算没有阿撒儿这层要命的关系,身为一个男子这样出现在他们谷主的房间里,也是不合规矩的;可这个休摹,竟然定定的望着她,仿佛她这样的心思反倒于理不合一般,在那双过于认真的眼睛下,小鳀反而越来越心虚,又及时回神,坚定了不能退让的意志,只好勉强道。
    “师傅为公主殿下连续三天诊脉看诊,治疗期间,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一躺下,想必是会好一段时间,今天可能没办法会见休摹驸马,驸马不如改日再来寻师傅如何?”
    休摹一笑,绚烂生花,看了眼旁边躺着的人眼帘下的一抹阴影,却是道。
    “无妨,本来找你师傅今天也没什么事,她既然如此累,我便在傍边看着她就好。”
    “咦?”
    这不是无妨不无妨的问题吧?话说回来驸马爷你这样真的可以吗?我家师傅可不是你家公主,你这无比自然的对她展现好男人一面是要如何?温柔的对象找错人了吧?
    “这……不是……”
    “你去打盆温水过来。”
    “啊?哦!”
    刚想说些什么的小鳀给他突然再自然不过的使唤打断,然后再自然不过的按他说的去做。
    师傅三天没有休息,也没有好好梳洗,她如今睡着,是要简单给她清理一下她才能睡的束缚的,毕竟要治疗阿撒儿那顽固病毒,所用的药材整个混杂在一起,出来后不清理的情况下,纵然师傅如今百毒不侵,皮肤上多少是会有些难以接受的。
    小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真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本能的守在床边想亲自服侍,不想她的工作又给这个还没走的驸马夺了。
    “我来吧!你去给她熬点参汤小粥,醒来后给她吃刚刚好。”
    “哦!”
    小鳀起身刚想去照他的安排去做,反过神来,又回来跪坐在地上,生生的望着他。
    本来湿了热毛巾,正准备给辛儿擦脸的休摹见她这个样子,微微讶异,问她。
    “还有什么事吗?”
    有,必须有的。
    可小姑娘在那双太过理所当然的目光下,硬是说不出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呀?他不是别人的夫君吗?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来照顾她家的师傅?他和师傅之间除了合作,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吧?何况师傅都说了这个人很可怕,要处处提防着的,为什么会这么自然而然的反而来照顾她?还是这个人是一流的戏子,趁她师傅没意识,借机占便宜呢?
    “那个,师傅习惯小鳀在旁伺候,驸马……这样于理不合。”
    休摹驸马似乎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一般,不过随即目光一冷,更是理所当然道。
    “本驸马倒是不觉哪里于理不合了。”
    他的目光转向那睡颜越来越沉静的人儿,冷然的目光眼角却泛起一丝温柔,手指再自然不过的挑开沾到她额迹的发丝,悠悠然道。
    “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你不知,外面那些人不知,你们也无须知,出去吧!”
    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今天是不会走的,小鳀大着胆子偷偷看他,他侧着脸为辛儿擦拭脸上的动作不轻不重,他脸上也有着不同于对旁人的认真温柔,虽然不太能理解,他究竟怎么和她师傅关系如此近的,但她能看出,这个人,好像是那个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师傅,他也不会让她受伤的人。
    虽然她没有根据,回过神来自己也挺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念头,可她真的相信了,也听从他的话,带着在傍边等候的琳儿等人出去了。
    如果这个人真有问题的话,外面有木野这些侍卫,又有暗卫在暗中防守,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好过为了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将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儿再吵醒。
    人总算都出去了,耳边清净下来,休摹嘴边的笑意开的更甚,倾身坐到她床头的位置,离她更近了一分也更为方便换洗毛巾,给她清理好脸上后,他的手指眷恋不已的在她生的极好的发髻线上流连,恋恋不舍道。
    “你呀!就算是没有意识也能让我为难不已,看看你带出来的小徒弟,好在她没有继承你的精明,不然我还真没办法近你一分。”
    辛儿睡着,并不能听到他任何话语,反倒因为枕头枕的很不舒服一般,翻了个身摸着他的腿抱住,身子一缩,整个人便自然无比的趴到他腿上继续睡,完全当他的腿是个此刻最适合她的枕头。
    休摹扬着还拿着毛巾的手,任由她在自己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睡,待她安静下来,心头却不由为她下意识对他如此亲近,十分窝心,脸上的笑意不由也暖的可以化出水一般来。
    虽然好像三天没有梳洗了,这小女人身上的繁重雪丝羽衣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沾染一般,袍摆的细碎红枫叶,颈间的红丝缎,一如最初经过精心熏烫的整齐干净,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悠悠药草香,那香气已经浸透了她的五脏,渗透了她的血液,透过她的肌肤,发根,将她的发也染着连脏污都遮盖不了的幽香。
    此刻她在他腿上趴在,他的红袍映着她的雪肤墨发,她是一无所知毫无所觉沉浸在好梦中的雪芙蓉花,他确实怀着卑劣之心趁她无所觉时偷窥她美丽的无耻小人,可即便如此,即便卑鄙着,即便清楚这样做很不好,对她不好,对自己要做的那些事更不好,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暴漏,他还是无法控制想见她,想将她拥抱在怀里的冲动。
    手指将她因为翻身又打到她脸上的发丝挑起,放在脑后,毛巾换了只手拿,那只手便不可控制的流连在她枕着一只手的下巴上。
    “看来你还是睡着比清醒的时候可爱,什么时候,你清醒的时候,也能对我如此?”
    愿望只所以是愿望,是因为渴望,渴望之所以是渴望,是因为需要。
    五年来,休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真正需要过什么人,或者一样物件,他总能在不利于他的环境中,找到最利于他的方式,这样不成,他能找到另一件让人心动的东西来交换,同样能达到目的。
    可对于这个女人,他承认,为了尽快达成自己的心愿,他曾一度将她放下,他坚信只有没有牵挂才能更强更快的走到那一步,可当他的目的达成,这个女人便再次占据他的脑海,几次下来,他知道,他根本放不下,都说无欲则刚,可他因着她,才能走到今天。
    他不介意有多想她,有多渴望她,她是他仅剩的所有,她是他的养分,没有她便会枯竭,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最终的目标,也不过是走到她身边,重新拥有她,不至于走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可显然,这个愿望,不说她身边的那些人,就连她自己这一关,他都甚为难办的。
    辛儿的警惕心特别强,这点在多年前刚认识她时他就能意识到的,就连最后踏出那一步,也是在他们不知发生了多少矛盾,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走到一起的。
    当年让她相信他,尚且那般艰难,如今他以一个【私藏着她夫君】的反派身份靠近她……虽然他起初并没想着做她的反派,可他的方法显然让她不喜,已经让她将他自动划到最有可能私藏着她夫君的反派了,而不是一个可以欣赏,可以倾慕的正常男人。
    话说回来只要能接近她,正派反派都无所谓,主要是,她何时才能真正意识到,他最想要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手上能带给他多少利益?
    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要她重新接受他,怕是不下一番功夫是绝对没指望的,最最关键的,这功夫下的怕是要比多年前艰难,还未必能让她接受,所以他不在乎如此卑鄙;反正如今他的处境,怕也只有以如此卑劣的方式才能来到她身边,也幸好他尚且有理智没出乱子,不然暗中盯着他的那些花谷暗卫,怕是早将他射成马蜂窝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有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他能感觉到,这女人就算理智上怀疑他,警惕他,起码无意识下,她的身体习惯对他的依赖,不会欺骗任何人,虽然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可他十分清楚她的习惯,她曾经睡梦中对他的依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手一遍遍轻抚着她的头,他像是在对待睡梦中的孩子一般,斜倚在身后的床木上,目光一刻不舍移开,投注在明天睡的越来越好的人儿脸上,低声道。
    “好好睡吧!但愿你这一睡,能睡个安然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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