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幼飏明欣儿》第428章 驸马,本主的清誉呢?

    不知为什么,辛儿能够确定一点,只要这个驸马别出去,是东临尹的话,就一定有生还的机会,身为那个人的长辈,又是为她的私事而来,她确实不想任何人因她受到连累,自然要从根本上断绝这个可能。
    不能让他出去,便只能如此了,虽然对这个人来说,理由可能是很牵强,而这个人愿不愿意相信,自是他的问题。
    “休摹送谷主去休息。”
    他牵着她继续往屋内走,辛儿只感觉再往里走,是散着与灵犀殿同样的安神的碧海云丝香,以这驸马对灵犀殿的布置,品味应该也是不俗的,起码在他扶她坐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感觉这床其实是和灵犀殿的一样的,应该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而这驸马又独爱如此奢侈安逸的休息之处。
    说来好像有点怪,似乎这种睡踏除了在这两种地方见过,还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烦恼的事太多,这个思绪涌出来,头立即有些毫无征兆的疼痛,加之感觉身上的披风给人拿掉,她也没有心力去想这些了。
    拿掉她披风的自然不是别人,说来这个驸马为何肯如此屈尊降贵,她还真有些摸不透。
    若说是因他背后与她有着联系的人吧?好像有些说不通,若说是讨好她早点为他的妻子治病吧?他本人也已经承认,与阿撒儿的关系,根本不足以让他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若说是因他刚才说的【倾慕】,辛儿背脊不由一寒,以他们如今各自的处境,这位老兄刚才怕是用错了词的几率比较大。
    就在她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的同时休摹也将她的外衫和鞋子脱掉放好,回来本想就她的手杖也拿掉,却给辛儿本能的握的更紧了,抬头,辛儿这才意识过来,这才松手,休摹这才将手杖就放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再次蹲在她面前道。
    “你不用怕,有我在,今天没人会来打扰你。”
    辛儿面上僵硬,心中正埋怨如果防的就是你怎么办?所以也忽略了他此刻的称谓,已经不像是刚才那样【休摹】,【谷主】的尊称了,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的腿抬起来放到床上,让他也忘记了再去问。
    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清醒的躺着,辛儿很是不自在,好在这个人并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也没有当误很多时间,将她放好就给她盖上她还没有摸到的被子,本以为这样就算了事了,最多也就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几个时辰呢!在他盖好她后,没一会儿身边床榻下沉的一瞬间,她慢慢闭合的眼帘猛然惊醒,仔细辨别身边的气味,以及被子下多出的一个人。
    她深深的叹口气。
    “驸马有和陌生人同床的习惯?”
    这人不是说有方小塌可以休息吗?这干嘛又和她躺一块去了?这人到底要干嘛?到底甚意思?
    “无!但若是负责谷主的安全的话,休摹觉得,还是这样近距离的守着方能安心。”
    休摹也是和衣而寝,侧着身,与她枕着同一个枕头,眼睛却目不转睛的含着柔光,看着那双她如今什么都看不到,却已然很漂亮的眼睛。
    辛儿轻叹,闭上眼,已经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人貌似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唐突?
    “驸马,本主的清誉呢?”
    如果没记错,这个人之前扣她下来的时候,确实是以她的声誉为名,强行不准她离开的吧?
    即便之前的地牢之行有着试探的痕迹,可从安排她住他的院子,以及他强行要同一室,到如今的同床,她真看不出,他哪一点是在为她的清誉着想了,分明是在赤裸裸的玷污她的声名嘛?
    对于她这质问,休摹驸马却显得很无辜,虽然她看不见,却还是对她闪着两只漂亮的眼睛,更为理所当然道。
    “那些东西,与谷主的安全相比,简直如同牛背上的毫毛,不值一提。”
    这个人,还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背过身,她决心不理这个前后不一的驸马了,忍,忍,她决心,过了这几个时辰,天亮回去之后,定然不会让这个言行不一的驸马有机会靠近就是。
    她这样想着下定决心,后面面对她背的那个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却很低落的传来。
    “在驸马府里,任何秘密可能都不是外人能知的,除了你,所以就当是请求也好,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再以那么危险的方式进来了,可好?”
    辛儿重新睁开眼,已经不太能确定,他这是在表明诚意,还是又一轮更阴险的圈套了。
    还是只是在表示,他根本没有什么要隐瞒她的?
    “就算我要见你们西域所有人都不愿意让我见的那个人,也是可以的?”
    知道现在再说什么,在他而言也都是徒增笑料,她也不和他拐外抹角。
    身后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似乎对于她如此执拗的探寻这件事,休摹本身也很是苦恼。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定然也不会相信,毕竟我确实是以他来引你来到西域,在你心中,我定然与【他】有着分不开的联系;既然你心中有这个疑惑,何不亲自来看一看,我能不能将他藏在这里长达五年之久?”
    辛儿身子一颤,他当真,不怕她的追查探寻?还是他根本没有可以让她威胁到他的?可他为何要对她如此宽容?还是于她,当真有着比她对他,更大的诉求?这个人,心思多的,让人摸不着头绪,好像他对她本该就是如此毫无隐瞒,可细究其因,却找不到丝毫可以说的通的痕迹。
    这人,究竟是谁?
    “我这里,不会对你有所隐藏,如果你想一探究竟的话,不只是今天,随时都可以。”
    辛儿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带着距离的回他。
    “本主从来不会相信一个,本身谜团重重,莫名其妙又对本主好的如同情人的男人,本主的疑惑,自然会以本主的方式来找出个答案。”
    她表示的清楚,不会接受他的好意,身后的人欲言又止,抬起的手想要扶到她的头上,最终在她发上一公分处停下,只落在了她散在枕上的柔软发带上,捏起放置于唇间,想要告诉她的话咬在唇齿中,无言暗伤。
    傻瓜辛儿,我就是你要找的夫呀!
    一次次,一次次想告诉她,一次次,一次次咬碎在喉咙里,不是不想,是他如今的处境身份都不能,就算只是此刻的同床共枕,再一次拥被而眠,都只能是卑劣强求下的奢侈心愿。
    他深知她于他的刻骨渴望,而她对他心若磐石的警惕,防卫;可笑的是,如今近若咫尺,他得陪着她一起,演她寻夫路上的反派?
    “谷主?”
    她久未动静,他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已经觉得这样的距离再不能维持下去了,握着她发带的手松开,移动身子,往她背后靠了靠,手再熟悉不过的拦在她的腰身上,握住她习惯搭在腹前的手。
    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他知道,这是她睡的不安稳的习惯,他握着她手的那只手,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轻若蝶翅。
    “这么多年了,你倒是还是老样子。”
    曾经多少次他,他都是以这些轻微的小动作,安抚好睡梦中不安的她,如今,她同样在这种安抚下平静下来,并没有因为他换了副身骨便有所改变,终究有些东西是阿撒儿如此决绝的抹消方式,也抹消不了的吗?只可惜,她不知。
    “我该拿你怎么办?”
    埋头在她后经中,他压抑的痛苦不已,握着她手的力道,也加重几分。
    她的介意,她的警惕,每每都让他心如刀割,片片凌迟,可却不得不让她如此怀疑,甚至排斥;他清楚,若不如此,她连靠近他都不会愿意,那他便真的只是她恨透了的女人的丈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很清楚,那样更让他无法忍受,他无法在心爱的人面前,被她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为此,他宁愿成为让她排斥,却不得不接近的人,哪怕,以如今这样卑劣的方式,小心卑微的拥抱她。
    他在她的身后心事重重,心绪难平,所以也不曾注意到,身前的人儿,给他握着的那只手的指尖银针微闪。
    在他叫她那段没有反应的期间,她闭着眼睛,确实不知不觉意识昏沉了的,可在他伸手过来揽住她腰身,握住她手的那刻,她的意识是瞬间清醒的,却在发现他伸过来的手臂,只是揽住她的腰身,并且做着似曾相识的安抚性动作后,危险动作顿停在指尖,心中触动,眼中已经抑制不住的酸涩上涌。
    就算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模仿的再像也好,这样只有夫妻情人,在最亲近的时候才有的一些小动作,为何同样能在另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
    休摹,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眼角有滚烫浸入枕中,浸湿了脸下一片,指尖的银针重新没入如玉指尖,她很清楚,即便如今抱着她的是个并不能判定良善的人,即便不是他,今天她亦是无法对他下手。
    即便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也好,有着他气息的现在,即便是个假的,她也不愿推开,这一刻的宁静,不愿打破。
    痴心也好,妄念也罢!若是梦,就让这个虚假的梦,在天亮之前,让她沉溺其中,六年!实在太漫长了,她想歇一歇。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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