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幼飏明欣儿》第401章 如何不是入赘?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如今就算是一方境外之主,别忘了,那依然是属于大唐境内,属于大唐就是属于皇上的臣民,君主有令,臣民从命,就是这么个道理,如今皇上仁德,敬你一方之主,纵然你与西域有瓜葛,可皇上从不曾薄待于你,如今你竟如此顽固不灵,就不怕天子震怒,收复你这境外之地不成?”
    “秦大人!”
    刚才劝辛儿的那个年纪长点的大人,惊恐的阻止那位暴躁的大臣,雍正轩明英等人也直觉不好,警惕的望向那个给秦大人公然怒斥的人。
    与那位大臣相比,辛儿好像心情转好了很多,好笑的停住了要走的步子,侧耳转向这个暴躁的大臣,清清淡淡的如同和邻家的长辈聊天,有着恭敬,也有着距离,同样,也不失她身为花谷之主的威仪。
    “大人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而且也错的严重了,本主刚才那话,并没有丝毫对天子不敬的意思,这话若一字不差的传回天子耳中,他自会明白本主是个什么意思,另外。”
    她敛眉,好笑道。
    “天子有没有曾薄待过我,我清楚,他更清楚,大人您却不清楚,所以这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
    刚才那位年长的大人,仿佛比这个秦大人更了解她与天子之间那些芥蒂,态度诚恳,虽然也未对他如今的立场退让。
    “谷主,秦大人年轻气盛口不择言,您大人大量莫要计较,可话说回来,谷主虽有立场坚定反对这场条约,然毕竟关系到两国百姓友好往来;在过去的五年间,与西域相比大唐虽然未到入不付出的地步,到底还是苦了守着西域这条丝绸商道的商贾百姓,于西域底层的群众而言,那场战争引起的两国冷战实在让太多无辜的百姓受苦了;如今有了这个和解的机会,皇上也有这份仁心,我等纵然为已经逝去的英魂惋惜,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何不一笑泯恩仇,为活着的人多做想想,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呢?这样记恨着于任何一方,包括谷主自己,都是不得解脱的吧?”
    “大人着实高台本主了。”
    辛儿长长一声叹,带着倦意的翩然道。
    “本主这份心呀!或许是不至于将怨念蔓延到两国百姓往来这上面,今日你们求的若是让花谷出钱出力,为一方受难百姓医病救人,本主也自不会推脱,但与西域王室之间,本主同不同意,实际上都无关那些百姓的苦难,这五年间,西域百姓的苦难并非是本主造成,本主也无这个能力,左右西域的王室如何对待自己的百姓;本主没这份一笑泯恩仇的大度,亦戴不起大人给冠上来的这顶帽子,至于这恨……如果只有如此才能证明是在活着的话,恨着,有何不可?”
    这位大臣似乎也给她说的有些难辨了,顿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再难以强辩,而旁边,已经有人有等不及了,好像是另一个较为年轻的朝中官员,又来和她讲什么大道理。
    “君令如山,皇命难违,谷主如今随贵为谷主,可也毕竟是曾在铁甲军任职军医的臣子,在六年前,更是下嫁了朝中如今名册在封的神子之将易将军;有言道,在家从父,嫁夫从夫,易将军乃大唐的将军,更是天子的将军,你即已是易将军之妇,自然也是天子的臣子,即是臣子,便不得违抗君令,这场合约天子既已经认同,便没有做臣子反抗的余地。”
    “呵呵呵呵呵!”
    辛儿好笑,难掩轻狂。
    “君是尔等之君,臣是尔等为臣,这位大人一定要以本主与易将军这桩婚事说事,那本主便要问一问,本主先后嫁了两次,两次却都未得善终,在尔等而言,本主如今左右都是个寡妇,若说从夫,请问大人,本主是要从哪个夫?”
    “你……”
    万没想到她竟无惧人言,直接道出自己在易幼飏之前还嫁过一次,这让那位年轻的大人真不知要如何来接了,而辛儿那边,已经又甩给他一个让人苦恼的问题。
    “再言,即便是要从后来者这个夫也好,本主与易将军六年前军中结识,军中成婚,那也只是公主与大将军主婚,直到易将军沙场战死,本主都未有机会与他回长安认祖,一家族谱上并未有【重阳辛】这个名字,如今离他离去已然时隔六年之久,这些年间,本主未曾为他留下一个子嗣,长安易家那里,这些年也未曾来过一人询问本主,可见儿子死了,又未有子嗣,根本便当本主这个新妇不存在的,大人而言,如今本主,算是易家的媳妇吗?”
    “这……”
    那个大人语塞,其他人更绝不好,果然,她眉头冷转,明显已经连刚才那点耐心也没了,再出口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刀锋,让人无力反驳。
    “再有,六年前本主与易幼飏成婚,行的是天地之礼,拜的是长兄长姐,虽不是以花谷少主之尊纳取,倒也是两情相悦未分你我,今日你说本主是嫁,本主如何不能说,是神子之将,入赘花谷?”
    那位大人彻底失去辩驳之词,僵硬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这个人,更难以理解,这如何就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了?虽然这女子如今一身花谷之主的贵重行头,此时此刻,却真心让人忘记,她如今还是个女子之身了。
    气氛陷入了冷凝,雍正轩很清楚,自己此刻不做点什么,这场邀请不欢而散是小,严重的话,怕还会让她真正大动干戈了,于是上前,带着请求道。
    “辛儿!就算是不让大哥和明英为难,这件事你便先同意下来如何?”
    辛儿却很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背影,扶着小鳀递给她的手臂,悠然离去。
    “今天若不是没想着你和英儿,岂有这些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之机!”
    显然,她的耐心到这里已经用光了,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难以再将她留住,她与她那个小徒弟的身影消失在帐帘后,帐内的三方人马也都炸开国了。
    “这可如何是好?请不回神医,我们就是回去也难以向王上交待的。”
    西域使臣叫苦连天。
    “胡闹!大胆!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朝中来的使臣怒气冲天。
    “这个情况也算意料之中吧?”
    军医帐的人不咸不淡倒是最为镇定的一方,仿佛辛儿就算再决绝上几分,在他们而言也是理所应当。
    回过神来,西域和朝中的两方使臣仿佛都才记起这是什么地方,眼见在场的公主殿下和大将军面色上,比军医帐那些军医主管更为冷硬沉寂,随即收敛了不敢在刚才那个人那里爆发的脾气,纷纷围住这两个人,苦大仇深的请示。
    “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呀?”
    “纵然我们知道这对谷主来说有些强人所难,可国事面前无私情,这西域之行是势在必行的呀!”
    西域使臣上前,也道。
    “我等自西域远道而来,既然来了,势必也要完成任务才能归国的,将军,就算是强人所难,请一定得想办法说服谷主才行,我等一干人的性命,可就全在谷主一句话上了。”
    “强人所难,你们也要看是强谁所难吧?”
    他们求的是雍正轩,意外的是旁边一直沉默的明英公主,不是太好脾气的开了口,明英扣着手步步幽幽步过这些人,神态严肃,她微微转眉间与略带身为公主倨傲的语气,却无一不在张示着她如今的心情真的不是太好。
    “六年前朝廷和西域都对她做过什么,我们比谁都清楚,她如今还愿意来这个曾经负了她的军营,已是看在军医帐以及前去的将领都与她有过交情的面子上,给了最大的容让;你们的意图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如今这个结果,虽是意料之中,也是理所应当;你们是臣子,大将军是臣子,本宫与整个铁甲军的将士都是臣子,我们为难也便认了,可她不是,她既没这个心,我等便没这份资格去为难她,另外……”
    她转身,凤眼里沉寂冰冷,对那些朝臣和西域使臣道。
    “她是境外花谷的主人,亦是本宫两次金兰结拜的妹妹,更是整个铁甲军的恩人,多少边关百姓的救星,她再怎样让你们不满意,你们没权利让她不高兴,今天这事,看在各位不是外族使臣便是朝中中流砥柱的份上,本宫当做没听见,但出了这个议事帐,再让本宫听到什么关于对她不敬的言辞,本宫这个边关监察使也不是个光杆子将军,倒是真要一封奏折递到长安问一问陛下,各位究竟是来请神医远赴西域治病的,还是有意诋毁曾经于大唐有恩的花谷之主声誉的。”
    朝廷来的使臣和西域来的使臣同时脸色一僵,大感不好,果然,刚才的那番言辞,还是让这与那位谷主感情甚好的公主放在心上了。
    “邀请的事,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吧!铁甲军能为各位做的都已经做了,再要求下去便是真的不近人情了,铁甲军的行事准则,这些天各位使臣在这里住了几日想必也都见识过的,若真将他们逼急了,本宫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就不是本宫这个监察使和大将军,都未必能够管制的了,造成边关将士民心不稳,恐怕也不是各位使臣能够承担的。”
    她边向外走边道,声音不惧不烈,反倒让这些人,真的不敢再有丝毫怨怼。
    “无法说动神医,无非是你们诚意不够,无法让她信服,无非是你们曾经劣迹太多,这些在你们而言无关痛痒的累积起来,却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该承受的,只能说该谁的债,该怎么还的,你们今日落到如此地步,苦也好,难也好,难不成不是自身该承担的吗?”
    她的身影同样消失在那帐门处,两方人马代君受过,却是丝毫再没有怨言的,可君令都各自压在头上无法完成任务便是罪人,他们也都是无法摆脱的。
    如今该是如何是好,无论那位正主儿还是这位公主也好,甚至他们面前这个至今还对他们保持着礼貌状态的大将军,显然都是不赞同这场交易的,若这些能说服那个人的关键之人都无法赞同他们的话,他们这一趟出行,可真是事关身家性命了。
    雍正轩见他们脸色给明英训斥过一顿后,都有怨无处言的样子,叹了一声,在那些西域使臣中略过,却没见最该在这里的那个人,不由想,他是知道讨不了好躲起来了?还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转而问那位副使臣。
    “你们驸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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