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白衣试天下赵铮掩月》第35章 少年情债

    一个饭间，客栈便来了许多人，皆是来看这个传闻的三公子。更有人大胆的凑到赵铮的桌前，询问那妖怪长得什么模样。
    赵铮饭都没吃完，便拉着柳妺儿回了房。
    回房便收拾东西，嚷嚷着要走。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里我是留不得了。”赵铮边收拾行李边道。
    回头看柳妺儿却是无动于衷，赵铮便急了，“楼下这么多人围着，怎么瞧着你一点儿都不急。”
    “我为何急？”柳妺儿往桌前一坐，耸肩道，“炙手可热的人是你，不是我。”顿了顿，柳妺儿身体向前一倾，靠的赵铮近了些，“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怕？”
    被柳妺儿戳中了心思，赵铮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坐到柳妺儿身边坦白道：“实不相瞒，三年前我来过池州府。”
    柳妺儿来了兴趣，倒了杯茶水润口，道：“莫不是当初得罪人了，现在怕仇家寻上门来？”
    赵铮严肃道：“是情债！”
    “噗”柳妺儿及时转了身子，不至于把茶水吐到赵铮身上。
    柳妺儿道：“三年前你几岁？”
    赵铮道：“十七”
    “”柳妺儿眯起眼睛，“那么小便学会沾花惹草了？”
    赵铮无奈，“倒不是我沾花惹草，是花草招惹我。”赵铮不再隐瞒，将往事缓缓道来，“三年前，我路过池州府时，正好赶上城中的圣女节。所谓圣女，便是那些未出嫁的女子，她们聚集在一起，站在高台之上，若是瞧上了哪位公子，便可以将手中的荷包送给他。若是对方接了，两人就算是定了亲，可以成亲了。”
    说到此处，赵铮顿了顿，似是很好笑，“我初来此地，哪里知道规矩，有漂亮的姑娘送我东西，我想也没想，便傻傻的接下了。”
    赵铮用手捂脸，“那一晚上，我接了三个荷包。”
    “到了第二天，这三位姑娘的家人来客栈找到了我，我才知道接了荷包，便是同意了亲事的，而我竟接了三个。”
    柳妺儿好笑的瞧着赵铮，道：“后来如何了？”
    “那两个年龄小些的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没办法，只能连夜跑路了。”赵铮老实交代，“关于我的身份，他们确实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的模样还有我的名字，他们却都是知道的。如今城中这么一传，若是那两个姑娘还在苦苦等着我，我怕”
    柳妺儿调笑道：“那你便留在这里做上门女婿罢。”
    赵正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可是要”
    “要如何？”
    “咳咳”赵铮不再说下去，他拿起桌上的包袱，对柳妺儿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在路上耽搁了那么久，母亲定是等我等的急了。”
    柳妺儿也不再为难赵铮，便随着他告知过店小二之后，从后门偷偷的走了。
    出去后门穿过一条小街，便到了大街之上。那些对赵铮感兴趣的人，都围在了客栈大门附近，街上倒也没有多少人关注赵铮。
    正好随了赵铮的意，他们牵着马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他们现在位于城南，要走的是城北的门，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反正这大街之上，也没有多少人注意赵铮和柳妺儿，柳妺儿便起了玩心，在街上摆摊的地方左瞧一瞧，右看一看。
    赵铮突然闻到一阵旖旎的香气，抬起头，便看到旁边的一座装饰艳丽的门面。有不少身着华丽的男人进进出出，里面时不时传来男女的欢笑。
    赵铮再次瞥了一眼她们的招牌，上书着：春意楼。
    不必想，赵铮也知道这是一座青楼。
    赵铮正要回头叫柳妺儿快点走，便听到春意楼里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赵铮从这阵喧闹之中，准确的听到了一个名字：栀子。
    栀子？
    赵铮心想，会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位栀子？商七交代过，若是再遇到栀子，要赵铮带一句话给她。
    不管里面的栀子，是否是赵铮认识的栀子，赵铮心下已打定主意，进去瞧一瞧，不是栀子他再出来。
    柳妺儿此时正在旁边的一个首饰摊上挑拣着，赵铮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她，说道：“你再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柳妺儿接过缰绳，头也不抬，便答：“好！”
    赵铮活了二十岁，第一次进青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小厮，他们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迎赵铮进了春意楼。
    赵正刚刚踏进了门，并有一个打扮艳丽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
    “公子看着面生，头一次来罢？”这中年女人无疑是青楼的老鸨，但是她脸上涂的浓浓的粉，让赵铮有一点受不了。
    “嗯，第一次来。”赵铮用手遮住鼻子，“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做栀子的姑娘？”
    老鸨掩嘴笑了笑，笑容里写着“我就知道”这四个字，老鸨指了指里面的舞台，说道：“今天所有来我春意楼的人，都是冲着栀子姑娘来的。这不，我们家栀子正在跳舞呢，今天晚上出价高者，可以有栀子姑娘做陪哟。”
    说完，老鸨眼睛眯着瞧向了赵铮怀里，似乎是在目测赵铮怀里揣着多少钱。
    赵铮朝着老鸨指的方向看去，拥挤的人群之间有一方红色高台，台上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劲装，在翩翩起舞。
    这一看赵铮便移不开眼睛。
    因为那人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跳武。像是一套厉害的掌法改编后再放慢，看上去比那些柔美的舞蹈更精彩。
    再一瞧那人的模样，果然是他要找的栀子姑娘。
    只是赵铮不明白，想栀子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厉害人物，怎么流落在青楼了？
    再一想，她还曾故意被当街调戏过，进入青楼倒也不算奇怪了。
    此时的栀子一身黑衣，长发高高束起，是个男人模样的穿戴，但是丝毫掩不住她一身的艳丽。
    尤其是那张极美的脸庞，被一身黑衣衬着，别走一番邪魅的韵味。
    赵铮没有靠近，他可没有钱去买栀子一夜，更没有胆。单是调戏便丢了性命，别说是睡一夜。
    栀子显然是看到了赵铮，冲着两眼一挑，深情款款。
    赵铮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栀子停了舞蹈，冲着下方叫好之人道：“可有哪位公子练过武的，奴从小爱武，想与公子们比试一下。”
    那些鼓掌叫好的公子哥们顿时没了声，他们生来便是腰缠万贯，又不是江湖中人，怎肯吃苦去习武？
    见无人应声，栀子失望的叹了口气。
    老鸨见赵铮手里拿着剑，便推搡着赵铮，道：“公子看上去倒像是武功高强之人，何不上台展示展示？”
    见赵铮有些犹豫，老鸨又道：“多少人都想着讨好栀子的，公子既是为栀子而来，就该去讨栀子开心。莫不是公子这把剑只是装饰，其实是绣花枕头一个？”
    赵铮本不想出风头，但他确实是有事找栀子，若是此时不上台，难不成还真要花钱买栀子一夜？
    赵铮硬着头皮走过去，老鸨立马嚷嚷着让那些看热闹的让个道，赵铮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所有都用愤恨的眼神瞪着赵铮。
    赵铮走上舞台，刚想开口说话，栀子便变化手掌，打过来。
    赵铮看得出来栀子只是做戏给台下的人看，便陪着她假打。
    边打，栀子边低笑道：“瞧着张公子不像是会往青楼跑的人。”
    “我听到你的名字，便进来了。”赵铮接住栀子打过来的一掌。
    “呵呵，公子莫非是想我了？”栀子出了虚掌，趁机伸手在赵铮身上揩了油。
    “商七有句话让我带给你。”赵铮躲过栀子，顺便制住了栀子又要揩油的手。
    栀子万万没想到赵铮提到了商七，赵铮话音未落，栀子便脚下停滞了片刻，恰好这时栀子慌了神，手被赵铮扣住，便没有站住，倒在了赵铮怀里。
    台下一片唏嘘之声，有人骂道：“哪来的狂妄小子，竟然占栀子姑娘的便宜，滚下来。”
    赵铮也没想到竟然抱住了栀子，刚想松手，栀子便抬手环住了赵铮的脖子，整个人挂在赵铮身上。
    “商七说什么？”
    赵铮顶着众人愤恨的目光，咬牙切齿道：“他让你回无境。”
    栀子道：“管的真宽，我不回去他还能将我绑回去不成？”
    牢牢搂住赵铮，栀子浅笑：“抱我回房间？”
    赵铮垂眼，“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栀子头贴在赵铮胸口，对台下的人道：“公子们若是冲着奴来的，那便请回吧，今夜，奴有张公子了。”
    栀子的话仿佛有某种震慑力，那些原本要发火的人竟都没有发火，像无事人一样搂了别的姑娘去逍遥了。
    老鸨走上台来，尴尬地问道：“栀子呀，不是说好竞价的么？”
    现在不竞价，岂不是赔了好多钱。
    “妈妈，你是怕张公子没有钱么？”栀子手软软的伸进了赵铮怀里，掏出一叠纸票，扔给了老鸨。
    老鸨喜滋滋的接过，点了点数，竟有几千两之多。
    赵铮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栀子，那些钱分明不是他的，栀子是如何掏出来的？
    但转念一想，栀子神通广大，什么事做不到。
    赵铮抱着栀子，在她的指引下，上了楼，来到了栀子的闺房。
    赵铮在门前站定，道：“别想着真让我配你一夜，我过来只是传一句话，这就要走了。”
    说着，赵铮轻轻将栀子放下。
    栀子笑着将手搭在赵铮肩上，刚才上楼时赵铮已经将如何认识商七的经过说了，栀子笑着问他：“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用毒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么？”
    赵铮自然是好奇的，“是什么？”
    栀子道：“白鹤，包括商七，也都是白鹤修炼而成的。”
    赵铮道：“那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