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欧昔时》第228章 最后的告别

    “什么情况？”钟尧刚停下，沈小欧带着TONY也冲了出去，眨眼功夫，海边已经挤满了人。
    难道真的是倪珊想不开——
    沈小欧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谢谢。”钟尧在前面开道，沈小欧紧随其后，挤到最前面。
    只见落水的女子已经被救上岸，湿漉漉地躺在沙滩上，有人正在对她进行施救，不一会儿，就传来几声咳嗽。
    “什么事，这么想不开，非要去选择轻生。”
    “是啊，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幸好命是救回来了。”
    “一定是为情所困，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自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父母知道还不担心死。”
    ……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议论着。
    沈小欧越过钟尧，看清了那张脸。
    不是倪珊，那倪珊呢？这位是幸运，刚好被人看到，救得及时，万一，倪珊，她——没被救起怎么办？
    沈小欧和钟尧并没有因为发现不是倪珊而感到庆幸，相反，他们变得更加焦躁。
    “怎么样，里面的人是——”随着人群四散开来，昔时也已经赶到，一边看地上的人一边下意识地问。
    不是倪珊。
    不用他们回答他已经看清楚了对方。
    “你有病啊，没事自杀干什么？你嫌这里的水源太好没有污染是不是？”
    沈小欧和钟尧都愣住了。
    只见昔时对已经站起来毫发未损的女子指着鼻子破口大吼。
    “哎，我说你这人才有病，我自不自杀碍你什么事了？”对面的女子显然也懵了。
    “我跟你说，没事——”
    昔时心里有着一股无名之火，正不知往哪儿发泄，刚好对方就撞到了枪口上，他还想继续跟对方理论，突然余光瞟向远处，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顿住。
    “什么人呢真是！”女子拖着一身浸湿嘟囔着离开。
    钟尧和沈小欧同时朝昔时的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火红的夕阳刚好打落在不远处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身上，好似一幅油画，精美绝伦。
    倪珊？！
    沈小欧惊呼。
    “妈妈，妈妈在那。”TONY也看到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跑过去，在快要靠近的地方，钟尧和沈小欧停下。
    “新妈妈，我们怎么不过去？”TONY歪着脑袋急切地问。
    “乖，TONY，让妈妈跟爸爸多说几句话。”
    昔时此时已经到了倪珊身后。
    “倪珊。”昔时轻唤一声。
    “昔时，”倪珊缓缓转身，露出迷人而淡定的微笑，“婚纱我提前穿上了，你看美吗？”
    “很美，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谁也比不上你。”昔时眼里尽是疼惜，找到她，见她平安，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倪珊，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昔时张开双臂准备去拥抱对方。
    倪珊突然剧烈咳嗽两声，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身子缓缓后倾。
    “倪珊——”昔时冲上前蹲下身一把托住她。
    钟尧和沈小欧猛得一惊，钟尧刚想上前，被沈小欧拦住。
    昔时准备将倪珊抱起送往医院，被倪珊神手拽住。
    “昔时，”对方微微睁开眼，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不要去医院，昔时，我恐怕做不了——你的新娘了。”
    “不会的，不会的，倪珊。”昔时帮倪珊擦点嘴角的血渍，泪水喷薄而出，“你不会是死的，快去叫她爸妈过来，在豪泰酒店。”昔时转头冲着钟尧嘶喊。
    “倪珊，你一定要挺住，爸妈过来了，他们想你，他们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不能让他们失望，知不知道？”昔时撕心冽肺地痛。
    “昔时，”倪珊颤颤巍巍地抬手，抚摸昔时的脸，无力地掀起眼皮，露出会心的微笑，“爱上你，我不后悔。”
    “倪珊，是我对不起你。”昔时的泪水顺着脸颊滴答在婚纱上，浸染了一片。
    “妈妈——”TONY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发出撕裂般的哭声。
    倪珊使出浑身的力气撑着眼皮，朦胧中看到TONY向自己伸出手。
    “我要见孩子跟她妈妈，你让他们过来。”倪珊朝沈小欧微微招手。
    此时的沈小欧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回想过去种种，她对倪珊有着太多的不舍。
    “妈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快要死了？你不能死，你死了，TONY怎么办？TONY就没有妈妈了。”TONY摇晃着倪珊的胳膊哭泣道。
    “宝贝，”倪珊抓住TONY的手，“不要难过，妈妈只是去了天堂而已，以后，要听新妈妈的话，知道吗？要开心快乐健康地活着，妈妈在天上会看着你，守护你，妈妈永远爱你。”
    倪珊微微扭头，目光落在另一侧的沈小欧身上。
    “倪珊。”沈小欧握住倪珊的手。
    倪珊抿唇一笑，“谢谢你，成全我。”
    沈小欧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昔时，他，他爱的人一直都是，都是小欧，他的心，从来都没有放在别人身上。”倪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急促。
    “我明白，我明白，倪珊，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好好活着……”
    “女儿，我的女儿啊，”西娅和亨利哭声震天，几乎要瘫软在地。
    沈小欧抱着TONY默默站到一边，给他们让出地方。
    “爸，妈，”倪珊扯着嘴角发出颤声，“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女儿不能陪你们了，女儿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我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宝贝，为什么会这样？”听到倪珊病重的消息，亨利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们是欢天喜地地过来参加女儿婚礼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丧子之痛，这个打击谁也承受不了，“我们还等着看你结婚呐。”
    “爸，妈，能够做你们的女儿，我很幸福，感谢你——你们——”倪珊突然咳嗽不止，整个脸涨得通红。
    “倪珊——”
    “倪珊——”
    ……
    所有人脸色骤变。
    “昔——昔——时——”许久，倪珊才停止咳嗽，脸色平静安然，“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洒在这片大海，答——答应我。”
    “答应我。”倪珊死死抓住昔时的手，用尽力气抬头。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倪珊，倪珊——”
    只见倪珊抓住昔时的手缓缓滑落，直至无力的垂下。
    “啊——”昔时仰天长啸。
    倪珊走了，沙滩上哀嚎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