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指了指大哥的结婚证:“这是大哥和另一个女人相爱的证据,证明大哥的确不爱嫂子,你看看吧。这个冯晓念是大哥在陪佟大人和嫂子逃亡时认识的,他们两人真心相爱,也算患难夫妻。你还记得她吗?”
石浩艰难地伸出了他的右手,接过了结婚证看了几眼,又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阵。
突然,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想起什么了吗?二哥!”我惊喜地问他。
石浩回忆了许久,对我道:“一个姐姐,和我哥差不多年岁。不过我见得很少,这个姐姐总是神出鬼没的,不常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来哥哥的确是和我说过要娶她的。我也默认了。”
我一听,知道石浩想起了她,忙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一点儿也不漂亮,完全比不上佟妹的温柔贤淑,还总是女扮男装。最开始她还偷东西,欺骗我们,还逮着佟妹打她的屁股,我哥为此都和她打过架……我哥是对我说过他爱这个姐姐,可是我那时还小,哪懂得什么爱情?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女人,有什么理由让我哥爱上她呢?”石浩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又抬头对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早就把她给忘了。”
或许,这就是我们现代女人和古代女人不同的地方了吧?我们的性格就这样,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还喜欢做一些让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闹着玩,比方说撒个小谎,打熊孩子的屁股……石浩就完全不能接受我们这种人,不然也不会对我给佘大嫂接生的事情发那么大的火了。但是石奇大哥就喜欢我们这种性格,所以他才会和那个姐姐相爱,才会接受我的一切出格行为,愿意带我去草坪散心。
“可是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指了指结婚证,“这是大哥和这位姐姐的婚姻证明。”
石浩看了半天,又叫我把结婚证翻过来给他看。他正正反反把结婚证看了半天,对我道:“只有他们自己的签字画押,这算什么?若没有朝廷的赐婚,大哥和她的婚姻不做数的。”
“二哥!”我对石浩道,“我并不是想让你来否认他们的婚姻,而是想用这个结婚证告诉你一个事实,大哥心里爱的到底是谁?佟大人要把嫂子嫁给大哥,大哥无论如何不愿意,想方设法拒绝。可大哥却和这位姐姐有了一辈子的约定,这证明什么?证明大哥爱这个姐姐不爱嫂子。当年你不也对嫂子说过,大哥爱这位姐姐吗?既然当年你对嫂子都这么说,你现在为什么又怀疑了?”
“我对佟妹说我哥爱这个姐姐,是为了要佟妹死心啊!”石浩哽咽道,“佟妹因为我哥的拒绝,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我怕她不愿意嫁我,这才把这位姐姐搬出来,希望佟妹能放弃我哥,死心塌地嫁给我。可是我自己是根本不相信我哥会真的爱这位姐姐的。不然,我哥为什么不带她上山?为什么不求朝廷给他们赐婚?为什么我哥他要一辈子不娶?”
“因为这个姐姐死了!她怀了大哥的孩子,却为了帮助你们逃离朝廷的追捕而掉了孩子,她的身体很不好,后来难产……反正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到了我的衣服上,还有石浩的床上,被子上,“大哥为了她才终身不娶。二哥你知道吗?你知道大哥这辈子一直在怀念着她吗?”
石浩眯了眯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问我,又仿佛自言自语道:“他不是为了佟妹而终身不娶的?他是因为这个姐姐?”
我吸了吸鼻子,对石浩道:“是的,你为什么不能向大哥敞开心扉呢?你认为大哥是为了嫂子而终身不娶,却没想到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大哥,他不是个傻子。对于他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神医的师父,那个仙风道骨,玉树临风的男人。当年那位成熟稳重,医术高明的师父,恐怕就是现代所说的男神了吧?这个晓念姐姐,她不知有没有给师父下辈子的承诺?现在师父应该还活着,大哥和晓念姐却已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她还会记得那个真心爱她的师父吗?
“我明白了!”石浩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妹妹,我的心现在很乱,你让我想想,好吗?”
我点点头,严肃地对石浩道:“想想当然没问题,但是不能再寻死了。你娶嫂子,绝不是对不起大哥的事情。大哥是真心祝福你们的,他离开人世也是带着微笑走的,因为他能去地下见这位姐姐了。所以你应该开心才是,不能再要死要活了。至于家文的孩子,我们就听嫂子的,还给家文,让你眼不见为净也就罢了。”
石浩“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我见他浑身是伤,确实也想休息休息了,加上他又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便帮他拉了拉被子,离开了他的屋子,轻轻地掩上了门。
回到神医的身边,我虽然累却很开心,看来石浩应该不会寻死了。我把大哥的结婚证在神医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神医一把将结婚证抢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欣喜地对我道:“怎么大哥也有?这个冯晓念是谁?”
“是大哥的妻子呗!”我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要不是你那个臭师父!”想到这里,我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恨恨地锤了神医一拳。
神医摸着被我锤过的手臂,冤枉地叫道:“这和我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要不是你师父,这位姐姐根本不会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神医更加疑惑了。
于是,我便把大哥以前对我说的关于这位姐姐,关于她和大哥的点点滴滴,还有师父出现后她的左右为难,所有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神医,神医听了我说的“故事”,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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