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话说出来以后,我竟然佩服这位姑娘起来。这才是真性情吧?我来到古代,已经觉得自己够开放,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了,但是和她一比,仿佛小巫见大巫。
这时,我又想到了风沙和小莲,他们也是一对这样的人。我便对大哥说道:“其实,风沙和小莲也是私定终身的,他俩就是在这里拜的堂,他俩的婚礼没有高堂也没有媒人和见证。”
大哥摇头对我笑道:“这都不算什么,她…她既不要拜堂,连婚礼聘礼什么的她都不要。她说这都是形…形式主义,若真心相爱,经历一场裸婚也很浪漫的。”
“形式主义?裸婚?”我惊叫起来,“这是她亲口对你说的?”
大哥无奈道:“对呀,这种稀奇古怪的名词也只有她想得到。我还问她如何编出这些词汇的,她也不肯告诉我。”大哥顿了顿,又笑着对我道:“你知道吗?我们圆房之前,她居然用红纸做了两张叫什么来着…”大哥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叫婚什么…结婚证!对叫结婚证。她说,有了这个,我俩就能圆房了。她在那两张结婚证上写了我俩的名字,说只要我俩的名字在上面,我们不用拜堂就是夫妻了。你说有意思不!”
我的天,我的耳朵这是怎么了?是听错了吗?难道除了我,还有其它女人也和我一样,幸运地穿越到这里了?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大哥道。
大哥摇摇头:“我不想说。”他充满歉意地对我道,“她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以外唯一的念想,我想自私地拥有她。”
我疑惑地问大哥:“难道二哥不知道她的名字?”
大哥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对我笑了笑:“石浩只知道叫她姐姐,她的名字,只告诉了我一人。”大哥说完后,眼神又暗淡下来。我知道大哥心中难过,本不想再和他继续聊这位姑娘,但是…我太好奇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她是不是和我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我问大哥道:“她没有父母吗?”
“和我们兄弟一样,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由于没有父母的陪伴,她在童年时又生过几场大病,对儿时的记忆已经不深刻了。我每次问她小时候的往事,她都答得颠三倒四的。”大哥答道。
看来,她还真是穿越过来的…我心道。可是,这个姑娘在现代和我生活的年代到底有没有交集呢?还是,她在我出生前已经去世了?或者还没出生?
“大哥,她…她…”我真的很想继续问下去,可我又怕触碰大哥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所以吞吞吐吐地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的。”大哥看着我,勉强一笑,“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不也过来了?”
我敬佩地看着大哥,忽然觉得他真的十分坚强、十分有魄力、十分男人。在现代,为了女人寻死觅活大哭大闹的男人我见得多了,琼瑶阿姨电视剧里一抓就一大把。那样的男人反而让我们觉得别扭,觉得娘娘腔。在我们现代的女性眼里,只有坚强地活下去,又对亡妻始终专一念念不忘的男人才是被女人们所称颂的。所以金庸笔下的黄药师、心中一直珍爱赫舍里皇后的康熙皇帝才会显得那么有魅力。从这件事看来,坚强的大哥真的是十分完美了。若他不是如此优秀,怎么会获得那个现代女孩子的亲睐呢?
我不好意思地问大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姐姐…我对她太好奇了。她的身体不好吗?她怎么会难产呢?”
大哥听我这么一说,沉默了许久。他喃喃地对我道:“她身体原本不差,可是跟着我们日夜奔波,身子骨便一年不如一年。何况,我在明,她在暗,我们相会都是偷偷摸摸的,聚少离多,我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大哥这么一说,我就大致明白了。古代医疗条件本就不好,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跟着大哥他们,她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我心里寻思着,却没出声,而是继续听大哥说了下去。
“她第一次怀孕,本想告诉我。可那段时间额附派兵追得紧,我们东躲西藏,一直难见面。之后,我们和额附派来的官兵起了正面冲突,石浩和佟妹都受伤了。在最危急的关头,是她乔装打扮,忽然跑出来和官兵周旋,把官兵引开了。那次,她…她小产了。”大哥说完后,把头埋在双臂里低声抽泣了很久。
“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充满歉意地对大哥道,“若你觉得难过,就别说了。”
大哥抬起头,对我道:“不,妹妹,我想对你说说她。以前我也偶尔和石浩回忆她,仿佛回忆一次,她就会活过来一次一样。”
“可是…”我刚要说话,大哥摆摆手,示意我禁声,我只好闭了嘴巴。
“她小产后,原本应该卧床休养。可因为我们几个居无定所,她怕休息的时间太长追不上我们,又担心客栈太贵,只卧床了七天,便上路追赶我们。因此,她一直血流不止。若不是遇到了神医的师父,她的身体那时就会垮了。”
“神医的师父?”我大叫起来,脱口而出,“那时你们认识神医吗?”问完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只好马上闭口低了头看着地,却不敢看大哥的眼睛。
可是大哥沉浸在回忆中,几乎没关注到我激烈的反应。他说道:“神医和陆辰那时还小,他俩常住在药铺当学徒,我们没见过他们。他们的师父,长期云游在外,发现念…发现她昏倒在路边,便出手救活了她。这才得知,她小产还没恢复。”
“念?”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是这位姐姐的名字吗?她叫什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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