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伴君眠韫彧之晏殊言》第86章

    “皇后娘娘,请罢!这新出的糕点,自是需要作为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先尝。也便只有皇后娘娘先品尝后,诸位妹妹才敢下口。诸位妹妹,不知本宫所说是否有理?”晏殊言说罢,环视着殿内的诸位妃嫔,言笑盈盈。只是这笑,却并未抵达她的眼底,倒有几分冷冽之气,令诸位妃嫔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又囿于皇后的威仪,不敢随意开口。
    皇后闻言,微不可见地皱眉,犹豫不决。
    “怎么?皇后娘娘为何不尝?若是皇后娘娘不尝,我们又岂敢先吃?还是说,这七彩珍糕之中另有蹊跷?是以,皇后娘娘这才不敢吃?”晏殊言笑着说道,仿若在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罢了,只是,却无人将她所说当作玩笑罢了。
    皇后闻言,笑着道:“这好端端的糕点,怎会有蹊跷?再者说,贵妃妹妹的随侍宫人,将才不是已用银针试过毒了吗?”
    “既然没有蹊跷,那便请皇后娘娘先用吧!”晏殊言依旧笑着说道,颇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皇后环顾众妃嫔,见她们亦是一脸怀疑地望着自己,才知自己现下已是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轻轻咬下一口,在口中细细咀嚼,皱着眉头将它咽下去。她正欲放下七彩珍糕,却听得晏殊言说道:“皇后娘娘,可是这七彩珍糕不合你的口味?”
    皇后闻言,正欲点头,却听得晏殊言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妾便也不吃这七彩珍糕了罢。”
    皇后见晏殊言正欲将这七彩珍糕放回盘中,便出声阻止道:“御膳房的膳食向来不错,这七彩珍糕甜而不腻,口感浓醇,确是佳品,甚合我意。想来贵妃妹妹亦会喜欢的。”说罢,她又视死如归地咬下一口,装作满意的咀嚼着,并示意晏殊言尝尝。
    众妃嫔见状,亦是纷纷品尝,而后不住地赞赏。皇后在上座看着晏殊言咬下一口七彩珍糕,细细咀嚼,这才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晏殊言不动声色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继而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着诸位妃嫔品尝这七彩珍糕。
    一众妃嫔在这长门殿中待了好半晌,也不过是闲聊罢了,勾心斗角,捧上踩下之事不在少数。晏殊言早也是百无聊赖,便托辞身体不适,道是要回栖梧宫歇息。皇后吃下七彩珍糕后,亦是兴致缺缺,便结束了这场不甚愉快的小聚。众妃嫔也便只得纷纷告退,匆匆离开长门殿,追着晏殊言的去路而去,本还想着前去栖梧宫巴结晏殊言一番。谁知,栖梧宫外有禁军守着,道是贵妃娘娘不曾回宫,众妃嫔不得进,便只得悻悻地回各宫去了。
    子珑站在僻处,望着抱憾而去诸位妃嫔,有些敬佩地对晏殊言说道:“娘娘你真是聪明,这些个妃嫔果真是如你所料,来了栖梧宫。好在娘娘你明智,绕了远路回来,不曾与她们碰上。否则,届时倒是不知又要与她们周旋许久。”
    晏殊言听闻子珑的夸奖,小心思全表现在脸上,有些骄傲地笑笑,不说话。二人见众妃嫔走远,这才回了栖梧宫,去了九曲长廊乘凉。这九曲长廊上尽是藤蔓,开着零零星星的白色小花,将那刺眼的日光挡去。且附近参天大树众多,微风习习,倒也凉快。长廊之中摆着一把贵妃椅,晏殊言现下便躺在那贵妃椅上阖眼歇息。
    “娘娘,皇后赏赐你的那盘七彩珍糕,你为何要令奴婢将它分发给诸位妃嫔,还特地将最顶上的那块呈给皇后?我至今也不曾知晓娘娘此举是为何?”子珑在一旁有些疑惑地说道。
    晏殊言听罢,当即便来了兴致,自贵妃椅上坐起身,一脸狡黠的笑,对子珑解释道:“这皇后定是如子珑姑姑你所说那般,还记恨着我当日对她无礼的举动。子珑姑姑你虽然已以银针试毒,但你却是不知,皇后的人在七彩珍糕中所下的并非是毒,而是泻药。原因很简单,她若是下毒,届时定会被太医院的人查出来,阿之定然饶不了她。但这泻药可就说不一定了。因为,泻药只会令人腹泻罢了,最多不过是浑身虚脱。即便我因此事而惊动了太医院,但太医定然不会猜到是泻药的缘故。我当时正好闻到了这泻药的味道,当即便知晓她的意图,我定然不会让她的奸计有机会得逞,便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最顶上的那块七彩珍糕之上,我又偷偷加了些瘙痒粉。若是不出所料,个把时辰后,便有得皇后她受的了。嘿嘿,子珑姑姑,晏晏是不是很厉害?”
    子珑闻言,亦是分外解气的笑了笑,道:“娘娘自然是厉害的。奴婢此前还在纳闷,娘娘你前些日子里在殿内倒腾着什么东西,原来是药呀!如此一来,日后这皇后再也不敢将娘娘看轻了去——只是,娘娘,你亦是吃了那七彩珍糕,会不会也如皇后那般?”子珑有些担忧地问道。
    晏殊言听子珑这般问,愈发地神采飞扬,说道:“虽然子珑姑姑常说晏晏傻,但是晏晏却也并非子珑姑姑所说那般。将才在殿中,我便趁着喝茶时,已将那七彩珍糕吐了出来。否则,我现下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与子珑姑姑你相谈甚欢了。怎么?子珑姑姑定然未曾料到晏晏会如此做吧?”
    子珑闻言,颇有些庆幸地说道:“好在娘娘你早知其中有诈,否则,今日便被皇后给算计了去。奴婢觉得,娘娘啊,便是失去了曾经所有的记忆,却依旧是无比聪慧,连奴婢亦是自愧不如。今儿个随娘娘前去长门殿时,奴婢还有些担忧,娘娘你不知宫中礼数,又不似那些个宫妃,肚子里尽是些花花肠子,定然又会被她们欺负了去。谁知娘娘你的仪态竟丝毫不逊于旁人,举止亦是端庄优雅,所散发的气质,连皇后娘娘也比不得。”
    “子珑姑姑,你何时变得如那些宫人那般阿谀奉承了?倒是令晏晏极为不适。”晏殊言摇头叹息,仿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娘娘,奴婢哪似你说的那般谄媚?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子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继而,她又好似忆起何事一般,对晏殊言说道,“娘娘,子珑此前还以为娘娘你定是江湖侠女,但如今看来,娘娘又不应是江湖侠女了。”
    “哦?为何?”晏殊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江湖侠女,怎会有如此气质与智慧,令各宫妃嫔自愧不如。奴婢觉得,娘娘你有极大的可能是出身于达官显贵之家,这才能养成如此处变不惊的心态,如此端庄优雅的仪态。”子珑有些肯定地说道。
    “若是如子珑姑姑所说这般,为何阿之不愿将我的身世来历告知与我?”晏殊言疑惑不解道。
    子珑思索半晌,继而一脸震惊地望着晏殊言,说道:“莫非,娘娘你并非南韫人,而是北临人?因着娘娘这层身份,陛下才不愿将你的来历说与旁人。陛下唤娘娘‘晏晏’,莫非娘娘你曾经姓晏?北临晏姓人家极少,居高位者更是少之又少,惟有……莫非,娘娘你是北临晏家的人?”子珑说罢,继而又摇头否定道:“不对,据说那晏殊言如今在寺庙中清修,为家人祈福。她的那些众多追随者们还为她痴守在寺庙之外,不许旁人前去打扰。若晏殊言离开寺庙,旁人又岂有不知之理?可并未有关她离开寺庙的消息传出。那娘娘你究竟是有何来历?子珑如今亦是好奇得紧了。”
    “晏殊言?好熟悉的名讳。”晏殊言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一无所获,便问子珑道,“她究竟是何来历?”
    “这晏殊言,乃北临护国大将军晏铭的嫡女,相貌卓绝,可谓是倾国倾城,天人之姿。据闻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当年,她在临丰帝的寿诞上一舞惊鸿,自此名声大噪,各国的千金小姐,即便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亦是纷纷效仿,苦练那惊鸿舞。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子珑为她解释道,继而又在她耳边低声道,“当年,咱们陛下曾在北临当质子,据说,咱们陛下他……”
    “阿之他如何?”晏殊言扭头看向子珑,急切地问道。
    “无事!”子珑有些局促地笑道,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据说,陛下他曾钟情于那唤作“晏殊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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