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伴君眠韫彧之晏殊言》第70章

    那些被淘汰之人皆被请下了台去,便是那位唤作顾朗的华服男子,亦是心有不甘地被曹州郡守的贴身侍卫给“请”了下去。到最后,台上仅余下晏殊言等五人。
    “此次比试,由本人出上联,最先作出下联,且其下联能使在座各位儒生满意之人,便得一分。先得满五分者,便为此次才子大会的优胜者,入曹州郡才子簿,届时,我自会向女帝举荐此人。诸位可明白了?”老太傅站起身,行至台中,对在座的五人说道。
    几人微微点头,皆是胸有成竹。
    “请听第一题。”老太傅道,说罢,捋捋花白的胡须,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晏殊言不急不缓地接道。赛诗台下的满座儒生闻言,俱是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而那几人心中虽是有了些眉目,但却不及她快,是以,便错失了良机,俱是有些遗憾。
    “彦延,得一分,”太傅有些赞赏地说道,“诸位请听第二题。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晏殊言思索片刻,便迅速做出了下联。满座的儒生闻此下联,俱是以颇为赞赏的眼神望着晏殊言。而台上那锦衣男子,亦是深知,不可再小瞧眼前这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襟危坐。
    “彦延,再得一分,共两分。”太傅望着晏殊言眼神中的赞赏,又加深一分,“第三题便不再是简单的对联,其中亦包含拆字之技巧,诸位听题罢。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赛诗台上的五人闻言,俱是皱眉冥想。台下众儒生闻言,亦是苦苦思索下联,却不曾有任何一人能思索出对仗工整的下联。不多时,晏殊言便道:“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赛诗台上下众人闻言,将此下联细细品味。有人轻呼道:“妙极!”而后,台下众儒生便不约而同地拍手为贺,那华服男子一脸不悦。
    老太傅见状,道:“彦延,再得一分,目前共得三分。其余几位儒生,你们可得加把劲啊!”
    赛诗台那锦衣男子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也是不曾料到,这个唤作彦延的小厮竟会连答三题。
    晏殊言谦逊地说道:“是诸位承让了。”殊不知,此话在那锦衣男子耳中,却好似她故意这般说来令他下不了台一般,其面色更加黑沉了。
    “如此,诸位便听第四题,其亦含有拆字之技巧。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晏殊言低声吟道。满座儒生俱是有些震撼。若是连答三题,倒也尚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是,这年纪尚幼的小厮,名不见经传,竟能连答四题,倒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生生教赛诗台上那几位儒生下不了台。一时之间,赛诗台下的儒生俱是钦佩不已,尤其是将才与晏殊言同仇敌忾的那些个寻常人家出身的儒生,俱是喝彩。有的千金小姐将帘子掀开,悄悄打量着晏殊言。沐覃凌亦是尤为自豪,指着晏殊言对身边的儒生道:“那是我……哥哥!”周遭之人闻言,亦是一脸歆羡地望着她,道:“姑娘好生福气。”
    “那是自然!”沐覃凌望着赛诗台上的晏殊言,骄傲地说道,“凡是我哥哥看上的东西,岂有拱手让人之理?”
    老太傅望着晏殊言的眼神,仿若如获至宝一般,道:“彦延,再得一分,共计四分。”赛诗台上那几位儒生的面色皆不是很好,尤其是以那锦衣男子为甚。老太傅低声在小厮耳边说了些什么,继而道:“这最后一题,诸位可看清了。”老太傅说罢,拍掌以示,顷刻间便有两位小厮抬出一块竖着的木雕,木雕上挂着一幅上联。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赛诗台下的儒生们瞧见此上联,极为震惊。能作出这上联之人,绝非池中物,能作出下联之人,便能将他称作神了。便是文状元见此上联,亦是有些震惊,这上联自作出后,多年来,一直未能有人作出下联,饶是前几届的才子,亦是不能作出好的下联,如今,老太傅竟然将这上联拿了出来,应该是极为看好这唤作彦延的小厮吧。
    小厮搬来一张木雕书案,将宣纸铺好,狼毫笔,松烟墨,歙砚,一应俱全。老太傅回到上座,等待是否有人能做出此下联。满座儒生俱是安静地望着赛诗台上的五人。文状元端起茶盏,细细品茗,眼神却一直打量着晏殊言。一盏香茗终于见了底,而晏殊言却未曾能有所动作,文状元见状,有些喟然。他正欲放下茶盏,便瞧见晏殊言自座上起身,行至那案前,提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满座儒生翘首以盼,便是文状元,亦是微微伸长了脖子。
    晏殊言放下狼毫笔,回到座上,便有小厮又搬来一块木雕,将这宣纸挂了上去,让满座儒生瞧瞧。满座儒生看后,纷纷站起身,喝彩声声不绝。老太傅与文状元居于上座,只能瞧见这宣纸的背面,见状,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自上座起身,急急行至木雕前。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妙呀,妙呀!”老太傅难掩激动神色地说道,“诸位,无须我多说,你们心中亦是有了此次才子大会的最佳人选了。”
    赛诗台上进入最终一轮比试的那四位儒生,闻言,便灰溜溜地下了台。若是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他们倒是宁愿在上一轮便被筛选出局,这一轮倒还无须如此丢人现眼,连一题也不曾答上,生生做了陪衬。
    “至此,我宣布,曹州郡本次才子大会的优胜者,彦延!”太傅颇为赞赏地说道。说罢,便有小厮双手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老太傅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锦盒递给晏殊言,道:“这便是老夫此前承诺过的,此次才子大会的优胜者,便能得到老夫珍藏多年的九转还魂丹。”
    晏殊言接过锦盒,一打开,便闻见浓郁的药香。盒中有一枚褐色药丸,其外表光滑不已。她捻起药丸,在阳光下轻轻摇晃,药丸内部仿若有液体流动。晏殊言浅笑,果然是真品。她将药丸仔细地收好,正欲离开,却被老太傅唤住:“还请止步。”
    “老太傅唤住在下,可有何要事?”晏殊言止步,回身问道。
    “彦公子,老夫见你是才识过人,不知你可否有意愿,入仕为官?”老太傅道,一脸希冀。
    “太傅抬爱了,只是在下并无入仕为官的打算。”晏殊言说罢,便匆匆走下赛诗台,对沐覃凌说道:“我们该离开了。”沐覃凌闻言,便跟在她身后,扬眉吐气地走下望江台。留下一众儒生,一脸钦佩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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