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快步出了门。不得不说,这厢房隔音到着实不错,开门刹那之间,沈月卿只觉得门外一片混乱嘈杂,分明之前只是有点点声音,不想外面竟如此吵闹。
阿眠皱了皱眉,二人对视一眼,沈月卿自然是觉得蹊跷,忙道:“不过片刻罢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且前去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是,奴婢遵命。”阿眠行了个礼,连忙将门打开,房外却早已人山人海,竟无空地可占,阿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入其中,却也不敢太过冒进,以免被人看出端倪,暴露行踪。
这事件案发地点竟然与她们二人住处相距不远,只隔了一间厢房,阿眠隐藏于人海当中,四面八方的议论声便铺天盖地而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只听说是个命案,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死了?”阿眠后方传来一声细腻嗓音,听上去倒像个年岁不大的姑娘。
阿眠汗颜,心道这里民风开发果然是名不虚传,若此事发生在京城……只怕是男子都要避之不及了,女子更是见不得血腥,哪有像这般赶着发问的?
“你个小姑娘家家瞎掺和什么,这儿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呆着去,小心吓破了胆子!”说话的正是阿眠身旁的老古板。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一名粗犷妇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怒道:“女孩家家怎么了?女孩家家就不能问了?你这老货话里夹枪带棒,我看你应该回去颐养天年才是,免得被吓得一命呜呼!”
老古板吃了一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气急败坏的嘟囔道:“你……你……”
“好了好了,莫要再吵了。”旁人眼见这边起了矛盾,连忙劝道:“如今发生了此等大事,何必再争吵,一人都少说两句罢。你们可知,这死的究竟是何人?”
不等他人应答,他便接着说道:“这里面死的,可是在外面‘声名在外’、臭名昭著的张家的那位老丈人。”
“竟然是他?”那位妇人惊道:“他虽一直以来蛮横无理,却也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怎么如今竟然招惹了这天大的祸事!”
“我呸!”老古板怒斥一声,似乎十分惊讶,“你竟然说他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要我说,就凭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就是死有余辜!”
“你这老货,到真是蛇蝎心肠!”
“行了行了,都闪开!围在这儿做什么?都给我散了!”
阿眠向后望去,随着官兵的一声怒吼,人群也四散而去。她虽想进一步打听,却也无其他法子,只得悻悻原路返回。
沈月卿这边正焦灼等待,门外喧闹声却渐渐的安静下来,越平静她便越无法静下心来,正烦心之时,却见阿眠推门而进。
“如何?”沈月卿连忙问道,“你可打探清楚了?外面究竟发生何事?”
阿眠面露难处,颇有些犹豫纠结,缓缓说道:“方才门外实在是人群众多,奴婢怕太过显眼招惹怀疑,因此不敢上前,只躲在人群中间听了几耳,那边死的,正是方才吃酒时旁边那位言老朽,只听说他平日跋扈,倒像又不少人都希望他死。而后官兵已到,正打算清理现场,奴婢也不好就留,只得无功而返了,请姑娘降罪。”
“无妨,你何罪之有?我派你去,也不过是确认一番罢了。”沈月卿叹了口气,这梵城本就是是非之地,本想着歇息一夜便尽快脱身,可如今不过短短一时间,种种事情便接二连三的接踵而至。
阿眠见她沉默不语,酝酿片刻,还是脱口问道:“小姐,这位言老头,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不过他先前说的那番话,足以证明他也不算个什么好货色,只是事发突然,着实让人心里不安。”
沈月卿无奈一笑。“杀害他的凶手具体为何人我倒不知,但我估计有极大概率是张家的人。”
沈月卿话音刚落,便看见阿眠那欲言又止而困惑的脸,她无奈一笑,便接着说道:“先前你也听得清楚,那位王家公子多次对他表示不屑,其中提到过,他曾经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对张家有着极大影响,甚至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辱,张家因此差点成为弃子,一时间衰败不堪,对否?而如今,他不晓得悔改,不顾前车之鉴,只图一时嘴快,前脚他刚抖出张家的消息,后脚他便被人灭了口,要我看来,张家本就处在风口浪尖,本不想多出事端,只派人盯着那言氏,以免他再生出什么风浪,可没成想,他竟然再次向外人抖露风声,张家为了保全家族荣辱,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得痛下杀手。”
一席话说完,阿眠已经是目瞪口呆,心道不愧是自家主子,就是厉害。
“但此等也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作不得数。”沈月卿一顿,又道:“只是张家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应当分外谨慎才对,怎会又被他截获了消息?究竟是何人给他提供的情报,这个还尚未可知。”
阿眠点了点头,略微思索,又道:“不过若是不论这些,此时一乱,于我们而言到算得上是好事,阴差阳错之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此处,如此我们脱身到方便了许多。”
谁知沈月卿竟然久违的笑了,虽是一脸疲态,却分外清新亮眼,连阿眠一时间也呆愣在原地。
“不错不错,甚有道理,我们阿眠总算是有所长进了。”
阿眠一听,竟觉得十分不自在,脸蛋羞红,嗔道:“小姐莫要在同我打趣了。”
沈月卿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门竟然被踹了开来,细细看去,罪魁祸首竟然正是那个王家公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沈月卿当下烦恼万分,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言氏一死,应该能少去不少麻烦,谁知这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缝,这条癞皮狗竟然是盯上她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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