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算好了。”莹儿问。
沈月卿眉头微皱,“今年的祭礼单目与去年并无差异,怎么账目却少了这么多?”
莹儿理所当然地道:“去年是林姨娘管帐,今年是小姐,这自然不一样了。”
沈月卿却是摇头,“林姨娘虽也可恨,但却没有这个胆子。”
两人正说着,却听外面一阵吵闹,道:“小姐正在办事,你要做什么等会儿便是?”
林姨娘的声音传过来,“你这下人,我再不得势也轮不得你来管!”
接着便是一顿嘈杂,偶尔听见几声林姨娘的惊呼。
沈月卿没发话,莹儿便开了门,道:“安静一些,这是做什么呢?”
其他人知道莹儿和沈月卿关系好,马上都停手住嘴了。
林姨娘在一旁头发散乱,明显是有过一番争执,此时见莹儿过来,便道“月卿呢?我要见月卿。”
莹儿冷笑,“林姨娘想见小姐,小姐却不一定想见你呢!有什么事姨娘跟我说就好了。”
林姨娘没想到以往向来卑弱的莹儿今日也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心下恼怒,但又知道得罪了莹儿就是得罪了沈月卿,便忍气吞声,笑道:“这事还要月卿做主才是。”
莹儿方想说话,沈月卿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道:“莹儿,叫她进来吧。”
林姨娘一喜,瞪了莹儿一眼,这才装作低眉垂首的样子低头进去了,莹儿便也跟着进去。
“月卿啊,”林姨娘亲昵地喊道,“姨娘就知道你还是把我看在眼里的。”
沈月卿冷笑,“姨娘不要太抬举自己了,你终究顶着沈家姨娘的身份,在外头与人争执实在有损爹的脸面,我看不过去才把你叫进来。”
林姨娘脸色一白,但还是强颜欢笑,“月卿,姨娘这次来是有事与你商量的。”
沈月卿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好与她商量的,但见她这幅模样,便道:“姨娘有事直说便是,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过两日便是姐姐的祭日,”林姨娘道,“不知月卿可有什么打算?”
沈月卿听她提及自己的母亲,更是觉得讽刺不已,冷笑,道:“姨娘正巧提醒我了,不知道今年购置祭礼的账目怎么比往年相差甚多?”
她虽是说林姨娘没有这个胆子,但账是林姨娘再管,只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果然闻言林姨娘的脸色更是惨白,但仍垂死挣扎,“这每年物价不同,差了些许也是正常。”
“林姨娘是当我还是以往的沈月卿吗?”沈月卿冷言道,“林姨娘不说,我也自有方法查出来。”
但林姨娘却只是攥紧拳头,“月卿你管帐不久,数目有些算岔了也是正常的。”
沈月卿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也只好再暗中调查此事了。
“林姨娘有什么事便直说吧,我还忙着呢。”沈月卿道,她已经算是对林姨娘客气了。
林姨娘见她不耐,讪笑道:“月卿,此次祭礼我可是也能跟着去?”
沈月卿闻言冷笑,原来是为了这事,“林姨娘伤势未愈,还是在家里修养为好。”
林姨娘却不甘心,“月卿,这往年我都有去,今年是不是也……”
沈月卿打断她的话,“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主侧有别,今年我自会好好祭拜母亲,不劳林姨娘之手了。”
“主侧有别”四个字让林姨娘彻底灰白了脸色。
莹儿在一旁看不过去她的虚伪,也道:“林姨娘向来和夫人不和,只怕夫人在天有灵,也不愿见到你。”
沈月卿道:“莹儿,送林姨娘回去。”
“走吧,林姨娘。”莹儿道。
林姨娘只好苍白着脸,出了门去了。
待得沈月卿和莹儿整理好各店账簿,清点好祭礼时,时辰也已经差不多了。
莹儿看了看日色,道:“小姐,老爷还没回来呢。”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沈月卿道,“你先让他们带着祭礼先行。”
莹儿道:“小姐,这不合规矩。”按理应是主人家先行才是。
沈月卿却不在意,“无妨,礼队物品较多,行程较慢,让他们先行一步,莫要误了祭拜娘的时辰才重要。”
莹儿点头,离开吩咐下去,亲眼见他们先行走了,这才回来与沈月卿等着。
幸好过了不久,沈凌风便回来了,急道:“今日朝中事务较多,实是误了些。”
沈月卿笑道:“爹莫急,我已经让其他人先行一步了,我们坐上马车,照理误不了时辰。”
沈凌风换下朝服,这才和沈月卿两人收拾了一些琐碎的东西,上了马车。
由沈府前往祠堂的路途平坦,虽是坐着马车也丝毫没有颠簸的意思,沈月卿和沈凌风谈笑一会,说起早上林姨娘一事,沈凌风也是长叹一声,道:“她若不知诚心悔过,便也只能如此了。”
正说着,突然之间马车一顿剧烈颠簸,马的嘶鸣声突兀响起,莹儿忙喊:“车夫,这是怎么了?”
“姑娘……”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只是刹那间便随着一声惊叫消失了。
莹儿吓了一跳,微微掀开车帘,外面竟是包围着十几个黑衣人,车夫倒在地上,脖子间一道血痕。
“小,小姐。”莹儿惊道,“有刺客。”
沈月卿一惊,与沈凌风对望一眼,“爹,怎么办?”
此时已经是到了城外,人烟稀少,便是动静再大只怕也找不到人可以救他们。
沈凌风即使阅历深厚,但也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也是存了几分惊惧,但是此时沈月卿和莹儿都在一旁,他也只能镇定心神,道:“莫慌,容我下去看看。”
沈月卿惊道:“爹,不可!”
沈凌风却已经掀开车帘,下了车,立于车前,“各位好汉,不知道是谋财还是要命?”
蒙面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你是沈凌风?”
“正是,各位若是求财……”一道银光咻地朝沈凌风而去。
“爹!”沈月卿大喊,一把银刃已经插在了沈凌风的肩膀上。
沈凌风闷哼一声,“我沈凌风从未得罪过谁,你们是谁派来的?”
“不要听这老头唧唧歪歪地,”其中一个蒙面人喊,“给我上!”
一时间,所有的蒙面人都向沈月卿他们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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