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旬则的车子停在了路华小区的车库,他加快脚步的走进电梯,最后在20楼停了下来。
“阿旬。“方靖如穿着睡裙倚在门口,脸上梨花带雨,显然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元元怎么样了?“纪旬则径直走进了门。
”还在高烧,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方靖如声音哽咽,带着纪旬则走进了儿童房。
宽敞的床上,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房间灯光不暗,可以看得出孩子因为高烧通红的脸颊,纪旬则伸手去他的脸上探了探,皱起了眉头。
孩子的温度,似乎并不是特别高……
“给他量体温了吗?”纪旬则没有回头的问道。
“量了。”方靖如从一旁床头柜上拿了一只体温计递给纪旬则。
39度……纪旬则眼眸微眯。
“我打电话叫于孟过来吧。”纪旬则了然于心,走出了房间。
“阿旬!”见他要拿出手机,方靖如连忙伸手去拦住了他,“这……元元的烧已经在退了,就不用麻烦于医生了吧。”
纪旬则迟疑了一下,将手从方靖如的手里抽了出来。
“靖如,我刚才试了下,元元可能确实是发烧了,但是温度远没有体温表上的那么高,你怎么急成这样子?”
“我……”方靖如见纪旬则已经知晓,支支吾吾了一会,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阿旬,我也是没有办法,元元是真的生病了,他一直在叫着要爸爸,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想着不要打扰你工作,便一直在等着,我没有骗你,真的,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还在哭,他是哭累了才会睡着的。”
纪旬则转头看着床上的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次他不舒服,还是第一时间看医生吧。”纪旬则挪动步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给于孟发了信息,要他发一些关于小儿发烧的注意事项过来。
“阿旬。”方靖如眼神慌乱,“你不喜欢元元了吗?”
她跟着走到纪旬则的身边,眼睛里满是局促,“他是太想你了才会这样的,他才两岁多,只是想要你多来看看他而已,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纪旬则抬起眼,盯了方靖如好一会,最终,又收回了目光。
“靖如,回家吧,不管是回方家还是徐家,元元还小,他需要人照应,也需要家人的陪伴。”
“家人?”方靖如走近纪旬则,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阿旬,我们不就是元元的家人么?我是妈妈,你是爸爸,这样难道不好么?”
纪旬则眉头一蹙,没有作声。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怎么回方家呢?我从小就不受父母喜爱,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我带着一个拖油瓶回去?还有那徐家,他们认定是我克死了徐谦润,我和元元回去,我的日子能好过吗?”方靖如说着,眼泪漱漱而落。
“那你就这样带着元元两个人一直过下去?孩子还那么小,他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纪旬则理解她,但是,却也同情那个不足三岁的孩子。
“阿旬。”方靖如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别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我哪怕一辈子都呆在这阴暗的地方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能偶尔过来看看,你看元元多可爱啊,他失去了爸爸已经很可怜了,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他的爸爸,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你只要多来看看他就好了,可以吗?”
方靖如声泪俱下,她知道,纪旬则外冷内热,一向都是个心软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纪旬则面无表情的说着。
方靖如眼神一滞,她思索了许久,最后,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那又如何呢?”她正视着纪旬则,“你又不爱她,否则,你不会连婚礼都不去。那什么所谓的苏家二小姐,不过就跟我一样,是个商业联姻的棋子,一个无用的可怜虫罢了。”
“不管怎么样,她是纪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我已有家室,理当与其他的女人保持距离,所以……”他看了看手表,脸上带着疏离,“以后,我希望你可以掌握分寸,我们这样单独见面,确实于理不合。”
说着,他已经站起了身,想往门口而去。
“纪旬则!”方靖如一把拉住了他的裤脚,“是因为楚夭夭对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你有家室的理由,你在乎的人,不是那个傀儡苏昀西,而是楚夭夭!”
纪旬则顿住了脚步,没有做声。
方靖如缓缓的站起了身,挡住了纪旬则的去路,“我知道是她,从我那一日在盛天楼下看见她我就明白了。纪旬则,楚夭夭又出现了,那个曾经背叛过你的女人,又一次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所以,你就方寸大乱了,是吗?”
是吗?纪旬则也问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答案。
“为什么?”方靖如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呜咽,“为什么啊,阿旬,从小到大,陪着你一起长大的人是我,你当年动手术生命垂危守在你身边的也是我,可是为什么我们二十年的情分,却抵不过楚夭夭在你生命中出现的那两年?她为你做了什么?她抛弃了你,背叛了你,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念念不忘你知道吗?”
“我知道。”纪旬则回答她。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口中说的一切,他不是没有恨过她,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和那个狠心的女人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
在他看见楚夭夭的时候,在他靠近楚夭夭的时候,她的笑容,她的言语,她给的一切伤害都变成了蜜糖。
他做不到。
“对不起。”他小声的说,越过她的身体,仍旧往门外走。
“纪旬则!”方靖如对着他的背影,吼的声嘶力竭,“你承诺过要娶的人是我!十岁那一年,是你在我父母面前许诺要给我一个未来,可是你做了些什么?你爱上了楚夭夭我原谅了你,我苦苦等你回心转意,你为什么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就是因为你的出尔反尔,我被迫嫁进了徐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纪旬则眼眸沉了下去,他的手掌暗自握紧,心口处传来让他难受的压迫感。
“靖如,十岁那年,我只说过会守护你,会让你的父母不再苛待于你,但是,却从来没有许诺过要娶你为妻。”他没有转身。
当年年少,方靖如于他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因为方靖如及时呼救,可能他早已经因为心脏病发而死。
作为关系极好的玩伴,纪旬则确实因为看见方靖如被母亲虐待父亲忽视而于心不忍,他护了她将近十年,最后,因为他考上了京华,从此与她拉开了距离。
也是因此,他遇见了楚夭夭,知道什么叫做心动的感觉。
“靖如,是你一直会错了意,我对你,从没有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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