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烈李紫薇》第242章 人将死其言也善

    第二天，当陈汉烈和梁小施醒来，那风雨声已经停下来，只是气温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下降，让他们几乎不愿离开被子。
    梁小施看到他还抱得紧紧的，只好红着脸对他说：“我得下床了，你再睡会吧。”
    陈汉烈立刻说：“不，我也得下床了。”
    当他们都爬下床后，才发现身上衣衫单薄，在这个偏远的山区位置，似乎比较寒凉。最后，两人蜷缩着到行李包那里取出衣服来，一件一件地穿上，可还是觉得冷。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把声音，这正是昨晚带他们回来的老伯发出的。
    “年轻人，起床了没有？是不是着凉了？”老伯问。
    陈汉烈连忙过去把门打开，并回答：“确实是有点冷。”
    当门打开后，只见老伯跟昨天晚上看去有点不同，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狼皮大衣。看到他们都哆嗦成这个样子，老伯说：“你们准备现在就上山？去找祝雨至？哎呀，劝你们别去了。就算你们是去找他，也不要选择这个时候，越往山上去，会越冷，说不定还有某些地方会下雪，而往往这个时候，狼是特别饥饿的，为了得到食物，会不顾一切的。”
    陈汉烈被他的话震慑了一阵，可马上又以自己坚强的意志战胜这份畏惧，他说：“老伯伯，谢谢你的劝告，但我是个执着的练武之人，为了达到更高的武道境界，会不顾一切困难，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老伯看出他眼中的坚毅，知道用言语无法说服他，也为他这份精神所触动并心生敬佩，最后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唉，我如果知道你们是去找祝雨至的，就不会领你们来了，让你们知难而退就行，但现在见到你们决心这么大，我哪忍心让你们这样冷死？”
    说完，他脱下了身上的狼皮大衣，递给陈汉烈，接着又说：“我还有一件，一会拿过来，刚好两件，你们两个人正合适。”
    陈汉烈连忙推却，他想不到这个老板跟他们非亲非故，只是在路上遇着了，并且是在后面追上他们的，现在对他们却这么的好。
    老伯却说：“我虽然不在道观里了，但我还是一个道人，也谨记住道长的话，日行一善，可在这里附近，也没什么人，我想行善的机会都没有，昨天晚上看到你们了，我就知道你们需要住宿，刚才我有地方，也就给你们行个方便了。这衣服，也不是送给你们的，你们用完以后，可得下山还给我，知道吗？”
    陈汉烈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了，接过了他的狼皮大衣，披到身上，正合适，也分外的暖和，连忙向老伯说了衷心的感谢说话。
    接着，老伯真的走到石屋内另一个位置，找出另一件狼皮大衣来，给梁小施穿上。
    看到他们都穿上狼皮大衣后，老伯这才安下心来，接着他又问：“你们有没有带些刀具什么的，如果遇上豺狼了，可不是赤手空拳可以对付的。”
    梁小施说：“有，我带这个。”她从裤袋里掏了把弹簧刀出来。
    老伯说：“这个刀很难对付得了豺狼的，我再借你们一个东西。”一边说着，他又往里屋里找东西，找出了一把弯弯的刀，从刀鞘就可以看出这刀的不简单。
    老伯接着说：“这是一把藏刀。“一边说着，他一边稍为抽动了一下，只听到“笙”的一声响，那里面的刀刃闪着寒光。
    把刀重新复鞘后，老伯把整把刀抛向了陈汉烈。
    陈汉烈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接住，他再次说了一声：“嗯，这些东西，我保证会带下来还给你，不会留在山上的。”
    老伯知道他们这次去凶险万重，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即时一阵不舍，眼里也有了点湿润。
    陈汉烈也有点难过，他对老伯说：“嗯，不得不跟你说再见了，伯伯，我们会回来再见的。”
    说完，他跟梁小施便转身，往着卷起寒噤气流的山中进发。
    就在他们走不了十来步的时候，老伯却在后面叫住了他们：“哎，等一下，先别走！”
    陈汉烈和梁小施觉得奇怪，都停下来回头张望。
    只见老伯正拿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回去。
    陈汉烈和梁小施连忙走回去，问：“老伯伯，究竟是怎么了？”
    老伯举了举手上那包看上去红红的东西，陈汉烈仔细一看，这原来是辣子。
    “我想托你把这包辣子交给祝雨至，这家伙最喜欢吃辣子，估计在山上没得吃，嘴馋到不得了，我虽然跟他有过纠份，但毕竟师兄弟一场，这次就希望你能把辣子交给他，让他把我过去跟他的恩恩怨怨来个化解吧。”老伯一边说，眼里一边在不停流出眼泪。
    陈汉烈连忙接过辣子，并给他抹去了眼泪，对他说：“你怎么哭了，老伯伯？究竟你跟他以前发生过什么？”
    老伯使劲地摇着头说：“这个，我是对谁也不会说的。”
    陈汉烈接着又问：“对了，老伯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跟祝雨至是同辈师兄弟，那也得告诉我们，你究竟是哪一个，才能让他知道辣子是谁送的啊。”
    老伯想了想，他说：“我的名字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没关系的，如果他不能猜到是谁给的这个辣子，也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老伯突然说不出话来，鼻孔流血，那样子让人吃惊，接着，好像站立不稳，要倒下去的样子。
    陈汉烈连忙上前扶住他，不断对他呼喊：“老伯伯，你怎么了？”
    然而，老伯却休克了，完全不省人事，这一下可真让陈汉烈着急，梁小施已经走到老伯旁边，给他把脉，她急促地对陈汉烈叫喊：“脉搏还是在动的，你快点背他进屋子去，我给他再好好的诊治一下。”
    陈汉烈听她这么叫喊，立刻把老伯背起来，然后一个劲地往石屋里跑，最后把老伯背到了床上。
    梁小施再次给老伯打脉，这次，她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迹象，这是以往她跟洪熙龙学医时不曾接触过的病理，似乎这种病并不轻。
    “糟了！我测不出他这是一种什么病，可能要把他送到城里的大医院，才能把他救活。”梁小施说。
    然而，这个时候老伯却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他苏醒过来了。
    陈汉烈连忙上前问：“老伯伯，你终于醒了？你的病可不轻啊。”
    老伯说：“是的，这是肺中风，城里的西医叫肺癌，气管出了问题，没得治了。”
    陈汉烈和梁小施听了，都大为震惊。
    老伯说：“你们不要难过，我年纪也足够大了，活这样的岁数，我死而无憾，书里面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也活不了多久，能够在死之前，帮一下你们，也算是一件乐事，可以让我安心的离去了。”
    说完，老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陈汉烈和梁小施都吃了一惊，连忙高声呼喊他：“老伯伯！”
    可是，这个老伯就这样安祥的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
    陈汉烈和梁小施就在石屋前的一块空地上，挖起坑来，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具，就用一个石铲，一铲一铲地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挖出个坑来。
    “老伯伯，你安息吧，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陈汉烈对着埋好老伯遗体的坟前说。
    梁小施在一边也伤感地说：“还是上路吧，他正看着我们，说希望我们可以把那个辣子送出去的。”
    “嗯！”陈汉烈重新收拾了一番，再次跟梁小施踏向深山。
    在路上，他们不禁也对这个老伯与祝雨至的过去产生了猜测。
    “你说，他为什么又说祝雨至的坏话，却又要送个辣子给祝雨至，估计他们之前一定是纠缠不清。”梁小施说。
    陈汉烈说：“这个真猜不出来，或许把祝雨至找到，就能向他问个明白，祝雨至如果肯说出来的话，我们也就知道了。”
    梁小施问：“如果这祝雨至不说呢？”
    “这个，我们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而且，根据我跟这个祝雨至两次接触的经验，觉得这人很孤僻，多半是不会跟人说自己的私事。”陈汉烈说。
    梁小施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快点赶路吧。”
    他们走着走着，觉得这山路越来越幽暗，丛林茂密之处，隐约有动物出没，发出阵阵细微声响。
    天穹灰灰一片，在枝叶的遮掩下，只有少量光线透入到这山林之中。
    “小施，你冷不冷？”陈汉烈能确切的感受到，他们其实一直往上爬的时候，一直能感受到寒意的逐渐深重。
    梁小施说：“不冷啊！幸亏有这件狼皮大衣！”
    陈汉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说：“哎，你说，这里不是经常有狼出没吗？如果这狼看到我们这样披着他们同类的大衣，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