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绣王恪非》第57章 宴客

    “你真是好精明,”靳清远自从来了,就没止住过笑意,“也罢,品酒本就是件雅事,我也乐意做呢。”
    何止是乐意,就算锦娘不提,他也会毛遂自荐。和她待在一起,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这女子就像清甜醇美的酒一般,只一闻就提神醒脑,只是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
    “咳咳,”靳清远微红了脸,心底默念非礼勿念。
    “我不知道什么雅不雅的,只看出来你的舌头金贵着呢。你一喝给个评断,我心里好歹有个底。我是干不来这样的事,这几天光买别人家的酒品味了,喝的整天头重脚轻。”锦娘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靳清远又不由自主的多想了,锦娘微嗔的样子,实在像和丈夫抱怨琐事的妻子。
    他这是怎么了,靳清远低下了头,实在像满脑子非分之想的登徒子。
    锦娘搭眼一看,家里人三郎和萱儿活泛,没事和靳清远攀谈几句。而大郎和李氏性子闷,只是低头吃饭。只可惜二郎不在,瞧着靳先生最喜欢他嘞。
    “娘,我回来了,不知道赶没赶上饭点。”说曹操曹操到,二郎一进屋子,看到上首的靳先生,眼中喜色闪过,“原来今天有贵客。”
    “快坐下来吃饭,原本今儿我还遗憾呢。靳大哥大老远过来,应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们说话粗俗,怕和靳大哥说不上话哩。”锦娘松了口气,让二郎挨着靳清远坐。
    二郎有些讶然,他一会不在,他娘怎么大哥都叫上了。
    靳清远不置可否,他怎能说其实是这段时间,他脑海里锦娘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才厚着脸皮登门拜访呢。
    “锦娘切莫妄自菲薄,你说话亲切活泛,妙趣横生,哪里说不上话,咱们不聊的挺投机么。”
    “瞧瞧,这一张嘴就是什么厚薄,什么哼声,我哪会接话。”锦娘对二郎眨了眨眼,“咱家的读书人,你跟靳大哥聊聊吧。”
    “娘,你又打趣我。”二郎摇摇头,那张脸白嫩清俊,无事面上淡然,遇到亲近的人才露出清浅笑意。锦娘忽然觉得,他这神态可真像和靳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怪不得看对方顺眼呢。
    “二郎,咱们上次聊的投机,说好下次把酒言欢,你怎失约了。我左等右等不见你寻我,只好唐突上门了。”靳清远点了点头,试图让自己也相信这个理由。
    他虽然喜欢二郎,但也达不到这么热烈的地步。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另有其人呢。
    “靳先生,此事是我不对,只是已经麻烦您许多,我实在是无颜再去寻先生。”二郎打了个马虎眼,他虽尊敬靳先生,可也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走的太近也不好。
    “还叫靳先生呢,跟你弟弟妹妹一样,叫伯伯就好。”
    话说到这份上,二郎只好顺势叫了一声。几人和乐融融的说起了话。
    大郎吃完饭,一抹嘴就要走,忙被锦娘叫住了,“哎,大郎,一会就别干活了,歇了歇。你这力气使过头了,别伤着了。”
    大郎不以为意,“没事,娘。”
    锦娘有些担忧,可现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小声嘀咕着,“拧起来像头牛,也不知道该咋管。”
    “我看令郎也是一表人才,体格强壮,干脆利落。看样子也是个严谨的,说起来,我与你岁数应是相差无几,却依旧是个孤家寡人,看到锦娘的几个儿女,当真羡慕。”
    “靳先生还是一个人?”锦娘有些吃惊,和她差不多大那也得二十七八上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靳先生也一表人才,挨到这时候也当真奇怪,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这么多年没遇到中意的人,也就慢慢滂沱了。”靳先生苦笑,“比不得你有福气。”
    “我有什么福气,若我能自个儿决定自个儿的婚事,我才不谈婚论嫁,一个人多痛快。”锦娘也不避讳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她连喝了几杯酒,已经有了些醉态。
    靳清远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触到大郎远去的背影,不禁赞叹,“是个好苗子。”
    “啥苗子?”锦娘笑嘻嘻的说,走是一杯酒下肚,“这酒好喝哩,就是后劲有点大。”
    “你家大儿子,瞧这气势,若是去军营历练一番,或许是个好出路。这乱世容易赚军功,小兵也好出头。”
    锦娘手一抖,酒撒了一桌子,“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靳大哥,你咋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呢?那军营是能去的地方吗?一打仗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我不求他们有出息,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就行!”
    她做梦都怕大郎被拉去当兵,好不容易搬了家,又有人在她耳边提这事。靳清远的这一句,好比一阵惊雷,让她的酒全醒了。
    “我能理解你拳拳爱子之心,只是有时候,还得看令郎自己的意思。”靳清远若有所思,“我看三郎性子跳脱,帮衬你经营酒馆可谓如鱼得水,只是以你大儿子的性格,不见得能容于商贾之地。”
    锦娘一阵发愣,这话一下子把她点醒了。她是不是把儿子管的太严了。上辈子孩子们一一按照她的意思生活,最后老大杳无音讯,老二与她形同陌路,老三一身恶习,小女儿家庭不幸,她自己也没落得好,是不是她的教育方式不对?
    她说要开酒馆,一家人团团圆圆,所以孩子们就必须围着酒馆,围着她转吗?她觉得哪儿有危险,不许大郎去,所以都不问下大郎的意愿,就可以擅自决定他的前途吗?
    她这个娘真是失败的没边了。
    靳清远看她恹恹的,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是我唐突了,胡乱插手你的家事,当自罚三杯。”
    他三杯酒下了肚,一抬眼竟看到了锦娘笑的灿烂,“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当娘的竟然没你想的通透,也幸亏你点醒我了。”
    “关心则乱嘛,一些事,自然是局外人看的更清楚。”靳清远低头,看着酒液里自己的影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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