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前辈……”李莫伊开口问道,“为何叫一滴生泪?莫非是喝了之后会有一滴泪水流出?”
“若是从表象上讲,该是这般!”涟修缘点头道,“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萧华微微一笑道:“萧某洗耳恭听!”
涟修缘刚要开口,琼儿手捧冰花飞入!涟修缘含笑点头,琼儿将一片片冰花送到众仙面前。
琼儿躬身要退下,涟修缘笑道:“你在旁边侍候,正好也听老夫分说。”
“谢主人!”琼儿看起来很是惊喜,躬身施礼后站在一旁。
“仙友请……”涟修缘笑笑,当先将冰花送入口中。
萧华、李莫伊和白小土不知冰花何用,以为还是仙酒,三人略微踌躇。
琼儿见状,急忙解释道:“三位前辈,这冰花乃是净口,净心之用,前辈用后一盏茶,我家主人会请三位品尝他老人家亲手酿制的仙酒。”
“原来如此!”萧华等人恍然大悟了,将冰花送入口中。
果然,冰花入口,一股清凉纯净自口中生出,好似冰泉灌体般渗入体内各处,甚至这清凉也冲入脑海,万千杂思乱想一扫而空!
涟修缘微闭双目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三位仙友可听说过孟婆汤么?”
李莫伊看看萧华,转而对涟修缘道:“当然知道。相传通往阴司鬼府的路叫黄泉路,路上有河叫忘川河,河上有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叫孟婆的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仙人的前世今生,而孟婆汤却让仙人忘了今生一切,那用忘川河水煮汤水就是孟婆汤。”
“李小友没喝过孟婆汤吧?”
李莫伊笑道:“当然没有!”
“那李小友为何说孟婆汤是忘川喝水煮的呢?”涟修缘反问道,“为何就不是用忘川河水酿制的琼液呢?”
“啊??”李莫伊和白小土同时低呼了,叫道,“不……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涟修缘再次反问道,“孟婆汤本就是取自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冥界的灵材,调合成如汤汁般的酒液,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
“涟前辈去过地府?”李莫伊笑着问道。
“当然没有!”
“那前辈如何知道孟婆汤就是酒液?”
“李仙友可见过莫班山?”
李莫伊闻听大笑,点头道:“确实,确实。晚辈没见过莫班山,但晚辈既然镌刻了仙痕,就该名登仙班!前辈虽然没去过地府,但不能说孟婆汤就不是酒液!”
“正是如此!”涟修缘竖起了大拇指道,“李小友心中有大智慧,前途无量!”
李莫伊谦虚道:“前辈谬赞了,还是先分说仙酒品阶吧!”
涟修缘点头,接着分说道:“据说汇聚天下阴阳两界灵物,可酿制出不同品阶的孟婆汤。分别为: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八瀛伤心泪!不同品阶的孟婆汤给不同品阶的仙人饮用,强如仙王,饮用了八瀛伤心泪也必会酒醉,忘记今生一切!这才是仙酒的真正品阶,其它一品,二阶,三酿等等,皆是仙人随意编纂,毫无根据!”
说到此处,涟修缘又是有些无奈道:“只不过这真正的品阶听起来很是晦涩,也不合仙酒之灵动,这才有一滴仙酒、两钱老酒、三分苦酒、四盏悔酿、五寸相思酿、六盏病中酿、七尺别离液和八瀛伤心液之说!如此也算附庸风雅,奈何,奈何啊!”
“萧某受教了!”萧华看着涟修缘,愈发觉得他神秘,拱手道,“莫非涟仙友这里有八瀛伤心液?”
“萧仙友想多了!”涟修缘一拍腰间百纳袋,一个颇大的酒坛飞出,这酒坛色做漆黑,其上怪异的符文镌刻,难言的厚重的岁月痕迹从漆黑的光影中涌出,“老夫这亲手酿制的两钱老酒已经是黄曾天的极品,欲界天内不可能有三分苦酒!”
“色界天呢?”白小土突然问道。
涟修缘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那就不是老夫能知道的了!来,来,来,尝尝老夫的两钱老酒古嗟琼液!”
涟修缘说完,指头在酒坛之上轻轻一弹,“铿”的一声金鸣,一团黑乎乎的琼液飞出,这琼液看起来根本没有美酒的样子,其上有些晦涩的波痕,一眼看去竟好似树桩的年轮。待得那琼液落到萧华面前,萧华不由自主抽抽鼻子,琼液无香,更没有美酒的气息。
“这……这还是美酒么?”萧华有些迟疑,不过他看看涟修缘脸上的笑意,还有李莫伊和白小土的期待,将嘴一张,琼液落入口中。
虽然萧华已经有了准备,但当得琼液入口,“轰……”的一声巨震,难言的辛辣带着年华的沉重直直冲入他的脑海!几乎如同山峰般的重压凭空而至,深深砸入他的记忆,先前凝结在琼液表层的漩涡真的化就一个巨大的年轮。
这年轮翻滚中,无数记忆如丝般抽出!
这哪里是酒啊,这分明是岁月的精华,是记忆的精粹,是时间长河中泛起的浪花!
当得那辛辣如船锚沉落,些许苦涩之记忆之底悄然泛起,化作愁思散布心头,万千言语化作一声叹息,萧华睁开眼睛道:“唉!自此刻始,萧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酒!!!”
说完,萧华躬身施礼道:“谢涟仙友……”
“哎哟!”涟修缘本是得意的,可眼见萧华如此郑重,他也是意外,急忙扶起道,“萧仙友客气了,不过是区区两钱老酒何必如此?”
涟修缘自不知道,他的两钱老酒对萧华的意味又是不同。萧华记忆被光溯护住,久不能完整,如今被号称堪比孟婆汤的两钱老酒激发,又是回忆起一些事情,这些事情的重要不是区区美酒可以估价的。
萧华微微一笑,说道,“萧某怕仙友这两钱老酒太过弥足珍贵,萧某身上的钱晶不足……”
“哈哈,萧仙友说笑了……”涟修缘带笑了,说道,“这两钱老酒算不得纯粹,老夫拿出来只让仙友品鉴,怎么敢收仙友钱晶……咦?”
刚说到此处,涟修缘一愣,看向旁边的李莫伊和白小土,这两人在萧华饮用两钱老酒后,也分别饮用,但萧华醒来之后,两人居然还如醉如痴。
“呵呵……”萧华笑笑,解释道,“怕是我这两个弟子修为前辈,为仙友二两老酒所醉啊!”
“仙友错了!”涟修缘摇头道,“仙界常见的仙酒可能跟修炼有关,嗯,甚至有些仙酒专门为修炼所酿造,炼化仙酒可以纯化内中仙灵元气,对修炼有好处,但这都是小道,失去了饮用仙酒的真正意义。老夫这二两老酒跟修为无关,跟……经历和记忆有关!”
“嗯,萧某明白了!”萧华点头,但没有解释,李莫伊乃一界至尊,杀伐恩仇必定比自己多,白小土虽生在仙界,但命运多舛,想必心境和道基也纷乱,若能借助这二两老酒将之理顺,也是一场机缘。
萧华不想让涟修缘看出更多,立时将话题转移问道:“仙友这二两老酒着实是萧某生平仅见,到得此时,萧某才知道仙酒的精髓……”
“不,不,不……”不等萧华说完,涟修缘摆手道,“萧仙友错了,你根本不知道仙酒的精髓!”
“这个……”萧华有些尴尬,不过他向来都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脸红片刻后,陪笑道,“是,是,那是萧某说错了,直到现在,萧某才知道真正的仙酒是什么。不过萧某有两个疑问!”
听萧华说二两老酒乃是真正仙酒,涟修缘脸上生出得色,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否认的啊。他笑道:“萧仙友倒是个磊落仙人,先前有些看着爽利的,到了此时总要那一些仙界尘仙酿来驳倒老夫,着实让老夫气愤!萧仙友既然有疑问,那必定真是疑问了,快请讲……”
“萧某本是两个疑问,如今变成了三个!”萧华问道,“这第一个疑问就是,什么是仙酒的精髓?”
“萧仙友这个问题是在质疑老夫啊!”涟修缘口中虽然埋怨萧华,可那神情哪里是埋怨啊,分明极喜欢萧华这样询问,他抿了一口清液说道,“说到仙酒,想必仙友早把仙酒跟寻欢作乐联系到一起了吧?”
“确实!”萧华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因为感觉仙酒奢靡,萧某才不好仙酒,想必……绝大多数仙人都是如此吧?”
“这就是对仙酒的误解!”涟修缘点头,“而且也正是因为仙界鲜有真正的祭酒,让凡俗的尘仙酿泛滥,才造成仙酒被人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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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汤是琼液酒酿,看起来挺有道理,仙酒八品,厉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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