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甲丹乃是金性仙丹,内中丹诀本就有些器诀的影子,他若是中规中矩炼制,斧甲丹必定能成!”蒋沐晴说道,“即便他用了仙界器诀,也未尝不可,可能丹成的品相会略差。可他用凡界器诀,如何能调动金性天地元气?即便他调动了,整个仙丹五行平衡也被打破,这斧甲丹……”
蒋沐晴还不曾说完,“轰轰轰”萧华眼前的丹炉突然摇晃起来,内中发出剧烈的震鸣之音,萧华脸色大变,急忙抬手一抓,数道银光落入丹炉,但见丹炉体表出,数重光影脱体而出,众仙看得清楚,这光影有极多断裂,萧华这一炉斧甲丹算是炼废了!
“哈哈,我就说嘛!”封姓仙人大笑了,将自己丹炉护住后,说道,“粗俗的器道如何能跟我丹道相比?这位仙友,你调皮了啊!”
“哈哈哈!”封姓仙人的针锋相对自然也惹了其他仙人大笑。
萧华的脸色青红不定,目光死死盯着丹炉,状若疯狂。
“咳咳……”蒋沐晴见状,急忙咳嗽一声要安慰萧华,可突然间萧华扬声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说完,萧华微变双目手掐一个古怪的仙诀,初始时仙诀四周并无任何动静,不过是半盏茶工夫,“呜呜”一阵风啸声起,七缕赤红光影自丹火中飞出,与此同时,又是有七缕冰蓝晶光自虚空冲入,跟光影纠结在一起,而萧华那手中仙诀并不曾绽放银光,而是化作一红一蓝状,若同凝结丹药的阴阳鱼!
“去!”萧华轻轻一推仙诀落入丹炉,本是渐要熄灭的丹火此时突然大亮,丹炉也再次轻微摇晃起来。
“呵呵,这孩子……”蒋沐晴的耳边响起声音了,笑道,“真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跟老夫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跟什么啊!”蒋沐晴哭笑不得了,说道,“袁老,您这是爱屋及乌了,明明已经炼废的斧甲丹了,还想补救,这怎么可能!”
“虽然是不可能!”袁老笑道,“但做了就有一线可能,不做那就没有任何可能!”
“您是有别的想法了?”蒋沐晴问道。
“唉,倒也算不上……”袁老叹息道,“这孩子实力太差,看看再说吧!先别泄露我的身份……”
“是,我明白!”蒋沐晴回答着。
“咦?不对啊……”正说间,袁老有些惊讶道,“这孩子在干嘛?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蒋沐晴一愣,急忙看向萧华,但见萧华依旧缓缓催动仙力,不紧不慢的朝着丹炉之内打着仙诀,丹炉之上,不时有些黝黑的烟雾飞出,烟雾中还夹杂了一些焦糊的气味,明显是废丹的味道。
本是垂手恭立在丹炉前面的童子,此时也微皱眉头,闭了呼吸,显然不堪焦糊味道的肆虐。
蒋沐晴挥挥衣袖一股狂风把味道卷了,可仙力过处,蒋沐晴突然觉得萧华四周空间有一种很是怪异的力道,这力道至柔至刚至阴至阳,说不出的微妙。
“咦?”蒋沐晴也是一愣,正要细看。
“铿……”远处一声响亮,一个仙人略显兴奋道,“蒋老,在下的解厄丹炼制完毕!”
“哦,好的!”蒋沐晴无奈的应了一声,目光从萧华周身显露出来那些明暗不定的银光中收回,转身飞往他处。
这仙人炼制的解厄丹品相不错,蒋沐晴着实赞了一番,随后其他仙人节次开炉,不同的仙丹飞出!
对于丹道盟的丹师来说,七品仙丹就是门槛,来参加遴选的丹师,皆有准备,虽然各自仙丹品相不同,但除了萧华之外,其它都能成丹!蒋沐晴略加评讲之后,看向萧华。
萧华此时正处于一种玄奥的状态,正如袁老所言,凡界器诀放在仙界丹诀中,势必造成一种失衡,导致斧甲丹失败,萧华在懊悔间似乎也明白其中缘由,不过也就在他收拾残局时,万千光影突然冲入他的脑海。平衡之道乃是天道运行的至理之一,存于修炼各处,特别是在炼制丹药时特别明显。当年萧华还叫张小花时,在学习岐黄之术,炼丹之术时已经有些感觉,后在帮自己二哥张小虎炼制素寰丹修炼素寰心法时,更是一口道破平衡之道的(详见修神外传第一卷第七百九十九章平衡之道)。只不过那时候萧华对于平衡之道了解甚少,自己的实力也着实浅薄,并没有特别的体悟。而今他经历种种踏足仙界,接触法则波动碎片,再又炼丹失败触动那个深埋的种子,先前无数积累瞬时化作感悟,也就在他双手掐动仙诀似乎再抢救炼废斧甲丹时,心神已经进入空间。
“轰轰轰……”玉牒萧华一旦在空间现身,整个空间立时凝结,无数霹雳色分两种黑白,若同阴阳鱼般;凭空落下!雷霆中,什么仙界空间,什么天庭空间都是消失,存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无垠的星空,那星空之上无法计数的星辰明亮不一,将星空乃至玉牒萧华思想可以企及的所在皆是密密麻麻的覆盖。星光如丝如电,无处不在的闪烁。星空之下又是一只因果大手,一条滔滔不绝的河流状若在大手之内,又好似将大手覆盖,那不见来路的起始还有不见尽头的终结,好似在星河中,也好似在大手里,万般玄奥同时在河流的浪花中随处显露。
这一切玉牒萧华熟识至极,在这熟识的一切中,又是有更多玉牒萧华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但见黑白色霹雳落下,没入星空,没入因果之手,星空湮灭,因果破碎,内中细若尘埃的阴阳鱼又是如此的清晰入目,平衡……竟然构成一切的基础!
待得玉牒萧华一念又生,“轰轰轰”空间再次巨震,所有阴阳鱼又是重聚,衍化成一个朋大无比的阴阳鱼!在这阴阳鱼中,黑白色光影交织融合,生机丛现,一个大千世界勃勃生出!
“咔……”又是一声霹雳,大千世界破碎冲入玉牒萧华体内,玉牒萧华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自己的身躯也化作阴阳之状!
“尘仙以仙界为基,此乃平衡;漏仙以仙躯为根,此乃平衡;五行仙以五行筑体,此乃平衡;二气仙更是以阴阳入道,更是平衡……”玉牒萧华忍不住赞道,“平衡之道看似玄奥,可蕴于日常,着实易见;可即便如此易见之天道,想要体悟又是最难,今日贫道有缘一窥真谛,想要领悟又非一朝一夕能得,善!!”
“善!”天道萧华也在星空回应,瞬时星空再现,明亮之处妙不可言。
“善!”因果萧华于因果大手内回应,瞬时河流滔滔,延展之远渺不可见。
玉牒萧华手捏阴阳鱼远望虚空,含笑道:“吾之道虽远,吾孜孜不倦;吾之道虽艰,吾上下求索。”
“轰轰轰……”万千雷光轰鸣,似是欢呼,也是警告,仙界空间、天庭空间种种又是出现,一切看起来跟之前一模一样,但玉牒萧华看得清楚一切都一切已经不同,更别说玉牒萧华自己了!
“嘿嘿……”玉牒萧华满心喜欢抬头看看外面笑道,“吾于此悟大道,于外面跟他们纠缠小道,这莫非也是一种平衡?”
“咳咳……”蒋沐晴习惯性的咳嗽,“先前老夫已经说过,遴选丹师不仅要看成丹品质,还要看手法……”
“蒋老……”封姓仙人脸色不好看了,他忍不住说道,“我等知道手法重要,也知道炼丹存在缘分,可……可七品仙丹啊,连这个都炼制不好,说不过去的……”
蒋沐晴着实为难了,他正要传音,耳中响起袁老的话音:“沐晴,你不必为难,二号的状态现在很玄妙,一定要把他留在丹道盟,不一定非要用丹师这个形式。哦,对了,这个四号也一定不要!”
蒋沐晴扫了封姓仙人一眼,有些冷笑,封姓仙人炼制的仙丹丹品着实不错,可人品跟丹品远不相称,封姓仙人诋毁萧华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前路堵死!
“也罢!”蒋沐晴看着依旧不紧不慢打着仙诀的萧华叹息道,“二号没有祭炼出七品仙丹……”
蒋沐晴正说间,萧华眼睛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的看着封姓仙人,说道:“封仙友就这么肯定在下的斧甲丹炼废了么?若是没有炼废呢?你是不是就要退出?咱们两个赌一下如何?”
萧华一连几个反问,倒是让封姓仙人也是大楞了,他看看萧华笃定的神情,嘀咕道:“我……我干嘛要赌?我已经炼成灼炎丹何必跟你计较?”
“你不跟小爷计较?”萧华脸色一变骂道,“那干嘛盯着小爷,即便小爷的斧甲丹炼废了,也自然有蒋老裁决,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说完,萧华转而问蒋沐晴道:“蒋老,凌云池内可有赌斗的地方?哦,那种可以签生死状,灭了仙痕都无所谓那种?”
封姓仙人听了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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