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白露》第115章 烟花入老巷

    老板帮马提亚把一百斤米分成了两袋，方便马提亚带走。一般来说，买了这么多米可以让老板叫人帮忙送过去，但因为有“现世隔离”这个结界的关系，所以凡人没办法接近黑塔所占据的厂房。只能麻烦马提亚自己把米背回去。
    对于体格健壮的马提亚来说，一百斤米算不了什么。
    “老板，”马提亚付了钱后，对米店老板说，“米放在你这里，我一会儿再回来拿。”现在时候还早，马提亚还可以去四处逛逛。
    在菜市场附近有一条老巷，是临海著名的烟花巷子之一，许多男人有点闲钱后都会选择来这里放松放松。虽然巷子很古旧，里面的姑娘年纪也偏大一些，但对一些男人来说，却别有一番风味。马提亚和他的相好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马提亚的相好叫做红姑，比马提亚要大上十来岁，对社会的阅历更是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两人初一见面，红姑就将马提亚吃得死死的。从马提亚这里套出了不少钱财，但作为黑塔的巫师，马提亚对在凡人中通用的货币并没有什么概念，花出去了就花出去了，心中一点也不心疼，更不曾想过这些钱是否花得值了。
    从菜市场出来后，马提亚径直往烟花巷子走去，血气方刚的他已被红姑迷得神魂颠倒，只是这件事不方便让他的同仁知道，否则黑塔的巫师迷上凡人女人的事传扬出去，他就没机会成为巫师王的正式学徒了。
    一路上，马提亚都在小心翼翼地感应着附近的巫术能量。大多数巫师都无法完全隐藏自己身上的巫术能量，这些能量就像是人身体里的温度一样，会自然地逸散出来。
    马提亚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巫师在跟踪自己，至于有没有凡人在跟踪自己，这一点马提亚根本不在意。尽管他还很年轻，但巫师那傲慢又自大的习惯已经浸淫在了他的血液里。
    他来到了红姑家的院门外。
    红姑住在一个院子里，但这个院子并不属于她，而是她和四个同是做皮肉生意的姐妹合租的。红姑稍微出得多了些，就占了院子居中的稍大一些的房子。
    今天略微有些反常的是，院子里十分反常，往常这里都是十分热闹的，隔着墙就能听到院内的男女之声。
    马提亚没有想太多，径直走进了院子里。
    红姑正靠在自家的门上等着马提亚的到来，她一直朝着院门张望着，看到马提亚真的出现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红！”马提亚就像个开心的小孩一样朝着红姑跑过来。
    红姑的脸上也挤出了笑容，她将跑过来的马提亚给搂住了。马提亚的各自很高，而红姑则有些矮胖，两人看上去不是十分般配。
    红姑又往院外张望了一眼，然后牵着马提亚进了门。进门后，她就像往常一样把门给关上了。
    “红，你怎么了？”马提亚看出来红姑有些不对劲。
    红姑并不算是漂亮的女人，但平常她总是很注意妆容，今天的她似乎忘了给自己补粉，脸上淡淡的黄斑露了出来，把她的神色也衬得憔悴了些。
    “没什么。”红姑笑着说，“今天起得晚了，忘了化妆。”
    接着，红姑坐在了马提亚的怀里，她问马提亚：“怎么？你是不是嫌我丑了？”
    “你化妆或者不化妆都很好看。”并非是甜言蜜语，而是发自肺腑，从小就在巫师社会中张大的马提亚并不懂得如何利用语言来哄一个女人。
    红姑在他的身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马提亚真诚的样子也打动了她，和马提亚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偶尔会忘了自己是沦落风尘已久的老妓，那一颗早已干瘪的心有时也会因为马提亚的真诚而复苏并颤动。
    “对了，”看到红姑笑了出来，马提亚立刻说，“你猜这次我给你带了你什么？”
    红姑假称自己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上次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红姑故意对马提亚说院子里的一位小姐新添了一枚翡翠镯子，很好看，她手腕上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其实她的首饰不比她的姐妹少，只是红姑故意这么说，来哄骗马提亚给她买镯子。
    马提亚当时没说话，但事后果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他找向云海要了一笔钱，亲自去玉器店为红姑挑选了一个翡翠镯子。
    “你猜猜看嘛？”马提亚一手搂着红姑的腰，一手背在身后。
    “我猜你给我带了糖果点心。”红姑故意猜错。
    “猜错了！你再猜！”马提亚果然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提示你，是你很想要的东西。”
    如果这时候红姑再耍些小聪明，就会回答“钻石戒指”或者“红宝石项链”之类的话，来让马提亚记住自己想要什么。但今天红姑不想再骗她了。
    她的眼眶里含着眼泪：“我想要就是你这个笨蛋啊。”
    听到红姑的话，马提亚愣了一下，随即他感动地用双手抱住了红姑。
    他疯狂地亲吻着红姑的嘴唇，然后含糊地对她说：“我最想要的也是你。”一时间，他居然有了“做个巫师也不如做个凡人快乐”的想法。
    两人亲吻了一阵后，红姑推开了他。
    她问马提亚：“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马提亚连忙将翡翠镯子拿了出来，然后恭敬地递了过去。他就像是等待老师阅卷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地问：“红，你喜欢吗？”
    红姑接过镯子，不住地点头，口里重复着：“喜欢、喜欢，我很喜欢......”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
    看到红姑哭了，马提亚连忙为红姑拭去眼泪，他说：“你喜欢的话，我还能送给你很多。”毕竟钱都是从向云海那里得来的，他一点也不心疼。
    红姑很快就止住了哭，对她来说，要换一套表情来应付来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她平复了情绪，从马提亚的身上站了起来。
    “马提亚，我给你倒杯水吧。”红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