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崇这边正在陪着众官员饮酒,却见凤生从殿外匆匆的跑了进来,满脸焦色。
赵德崇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下了席台,迎上前去,“怎么这么慌张?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凤生匆匆揖一下手,跑到上气不接下气,“启禀爷,羽侧妃早产了,现在正疼的死去活来,命属下前来禀告爷,让爷快些回去。”
赵德崇大吃一惊,“什么?羽儿早产,怎么会这样?”
“是的,稳婆跟大夫都已经派人去请了!”
赵德崇来不及跟众人告别,匆匆就随着凤生急步往外走。
卫王妃听了一半,见赵德崇这么急色匆匆的走了,知道府上出事了,也慌忙起身,跟李贤妃告生别也赶紧赶回府上了。
一路上,赵德崇忧心如焚,马鞭都险些抽断。
“大夫说羽儿的生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怎么就动了胎气了,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马蹄疾驰如飞,赵德崇比往日快一倍的速度赶回了卫王府,到了王府门口,赵德崇连马苑都懒的进,马还没有停稳,就脱了马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两个门侍赶紧上前行礼牵马,“殿下回来了!”
门侍还没有说完,赵德崇已经一阵风般朝宜人阁奔去。
“啊——啊啊——爷,爷回来没有,我好痛啊!”
赵德崇还没有踏进院中,就听到邢羽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羽儿,本王回来了!”
“殿下!”
宜人阁的下人忙成一片,烧热水的烧热水,拿剪子的拿剪子,院子中摆着一溜小火炉,分别熬着催产药,固血汤,镇痛药。
赵德崇刚跑到门口,正准备往里进,就被彤夫人拦了下来,“爷不能进去,女人生产男子不能进去,爷等下被血气冲了就不好了。”
“那羽儿怎么样了?”
彤夫人安慰道:“稳婆已经在接生了,爷在外头等着吧。”
邢羽儿在房间里哭喊的撕心裂肺,“啊——好痛,爷,爷你快来!”
两个稳婆一个不住给她抹汗,一边按住肚子往下推胎儿,“侧妃莫要大声喊,要省着力气好生产,吸气,呼气!”
“唔,好痛啊!”邢羽儿也是头胎生产,没有经验,又提早了一个月早产,因此相当痛苦难产。
赵德崇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只能在外面不停的喊话安慰邢羽儿,“羽儿不要怕,本王就守在外面,你安心生产,乖,勇敢点,不怕啊!”
彤夫人也在一旁不停的安慰赵德崇,“爷不要太担心,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话是这么说,可羽儿这么娇弱,又是头胎生产,本王怎能不紧张!”赵德崇紧张不已,不时的隔着门缝往里窥探,尽管什么也看不到,还是习惯性的不时往里窥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邢羽儿灌了两碗催产药,又灌了参汤固气,好一番遭罪折磨之后。
终于伴着一声痛到失声的喊叫后,胎儿随着胎盘产了下来。
邢羽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几乎陷入昏厥,强撑着一口气,“是男孩还是女孩?”
接生的稳婆,神情格外的怪异,“回……回侧妃是,是男孩!”
邢羽儿布满虚汗的小脸浮现一丝安慰的笑,弱弱的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两个稳婆将孩子收拾好后,倒提着脚丫朝婴儿屁股上连拍几下,却没有想其他孩子那样哇哇大哭。
两个稳婆面色紧张又害怕的忽视一眼,在一旁侍候看守的金嬷嬷见状,焦声道:“怎么了,小世子怎么没有哭声?”
稳婆战战兢兢道:“回,回嬷嬷,侧妃产下的是死胎!”
赵德崇在外面,原本听见屋里像是产下孩子了,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不由的更紧张了。
“羽儿,你怎么样了?里面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动静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吱扭——!”房门缓缓的从里面打开,金嬷嬷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
“是不是生了?”赵德崇满脸惊喜的看着金嬷嬷,却见金嬷嬷面色毫无一丝喜悦,双眼哀伤的看着赵德崇。
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赵德崇心头,“是女孩?”
金嬷嬷黯然的摇了下头。
“是男孩?”
金嬷嬷艰难的点了下头,赵德崇再也等不急,迈腿就往卧室进去。
“羽儿!”
“殿下!”赵德崇刚一踏进去,两个稳婆吓的跪在了地上,几个丫环也都吓的不敢吭声,更别提向他讨赏喊恭喜。
“怎么回事?孩子呢?”
“回回回殿下,侧妃产下的是个死胎!”
轰!赵德崇脚跟往后倒退一步,瞬间爆目怒睁,“什么?”
“回回殿下,侧妃产下的是死胎,产下来就没有呼吸!”
“不可能,本王听小世子胎动很是欢实,怎么会是死胎?”
稳婆战战兢兢的把包好的死孩子抱到赵德崇跟前,赵德崇看了一眼,孩子面色乌紫,勉强看出是个人形,倘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个胎儿,根本看不出这是胎儿,只会以为是泡烂的一团死烂肉。
蓦地一下,赵德崇险些晕过去,从狂喜到悲伤的陡然转变,几乎让他一个大男人差点落泪。
颤声道:“这么会这样,本王盼了数月怎么盼来一个死胎!”
“殿下节哀!侧妃的胎早就死在腹中了,现在早一日产出母体也好,侧妃年轻,会很快恢复的!”
赵德崇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道:“住口,来人,去把给羽侧妃安胎请平安脉的大夫全部叫来,这几个庸医,一直都说羽儿胎像正常,如何就产下一个死胎!”
下人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传大夫了,一屋子的下人全部勾着头吓的大气不敢喘。
少顷,卫王妃也赶回府上,听闻邢羽儿已经生产,忌恨的恨不得咬碎压根儿,却也不得不去宜人阁贺喜。
卫王妃刚踏进院中,就听到赵德崇的怒呵声,这才知道邢羽儿产下的是个死胎,蓦地一下,心中乐开了花,“苍天真是有眼,这狐媚子生下一个死胎,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心里在开心,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悲戚万分的神情,“爷,羽儿妹妹怎么样了!”
卫王妃刚踏进屋子中,仰面一个茶杯飞来,正砸在她头上,砸的卫王妃顺头流血,接着是赵德崇爆呵的骂声,“滚,都给本王滚!快滚。”
彤夫人也被推搡出屋子,卫王妃捂着顺头流血的额头,吓的慌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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