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苍山低头换鞋子,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让韩瑶瑶尴尬的僵硬在原地。
他,他向来温柔。
从不曾对她如此冷淡。
告状了吧?
颜雪跟肖苍山。
韩瑶瑶想着,嘲讽一笑。
很快的调整好,她依旧扬着一张浅笑嫣嫣的脸。
走过来,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吃饭了吗?”
“嗯,你吃了吗?”
“没有。”她轻轻的声音,“我在等你。”
“不是说我会晚点回来吗?”肖苍山说着,带着她走向餐厅。
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微微晃神。
他看着她,“我帮你热一下?”
“不用了。”摇摇头,她把脸靠在他手臂上,“不饿,我不吃了。”
“我先去洗澡。”肖苍山把手臂从她臂弯里抽出来,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韩瑶瑶彻底的愣在原地,彻骨的寒意一点点从脚底板袭上,很快便蔓延了全身。
她被冻结,动弹不得。
*
热水顺着脊背冲刷,肖苍山双手撑在墙壁上,结实紧致的肌肉隐藏在蜜色的肌理里。
宽肩窄臀,大长腿,标标准准的顶级男模身材。
突然,浴室门被打开。
肖苍山关掉花洒,转头看去。
韩瑶瑶穿着吊带睡裙,长发披肩,赤着脚。
“瑶瑶?”肖苍山蹙眉,扯过一边的浴巾围住下半身。
韩瑶瑶反手将门关上,一步一步走上前。
站在他面前,她微微仰着脸,伸手将自己的肩带扯下。
柔顺的料子滑过身体,直接堆落在脚下。
她攀住他宽厚的肩膀,踩上他的脚背,贴着他的耳,“苍山,要我。”
肖苍山的眼底一片清明,并没有对眼前年轻的女人身体产生任何想法。
手扶住韩瑶瑶的肩膀,他推开她,“瑶瑶。”
“苍山!”
韩瑶瑶急了,慌了,害怕了。
挣脱开他的手,她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苍山,要我,要我好不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他是她的。
他会和她结婚。
肖苍山叹息,伸手扯过挂在一边衣架上的浴袍,披在她肩上。
闭上眼,她涩然的笑起来。
还是,不行吗?
他就是不肯要她。
他们认识四年,在一起四年,她爱了他四年。
不管谁来看,他们都是感情笃定,恩爱非常的未婚夫妻。
可是,谁都不知道。
就连她妈妈都不知道一件内情。
四年,他从未碰过她,从未真真正正的拥有过她。
他们会拥抱,接吻,但没有更亲密过。
一开始,韩瑶瑶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肖苍山爱她,所以想要保护她。
可后来,这就变成她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借口。
不爱,才没有要她,不是吗?
抚着韩瑶瑶的头发,肖苍山擦过她身边往门口走。
刚打开门,她凄楚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我今天见到她了。”
既然如此,何不开门见山。
系好浴袍带子,韩瑶瑶走过来。
先他一步出浴室,她说:“我们谈谈。”
背后是落地窗和不二城最美的一整片霓虹夜色。
韩瑶瑶临窗而站,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
肖苍山穿好居家服,坐在床上。
看着他,这个自己深深爱了四年的男人。
这一刻,韩瑶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从来没有读懂过,哪怕一秒,他的心思。
“孩子,是你的吗?”
喝了口酒,她问。
肖苍山眸子轻睐,漫不经心的说:“是。”
“你碰了她?!”不敢置信又荒唐的语气。
韩瑶瑶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他碰了那个女人,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只是,不碰她而已!
“你想怎么办?让她打掉孩子?”
话落,韩瑶瑶就发现肖苍山的眼色变了。
沉沉阴霾。
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却咬牙逼着自己冷笑:“怎么了?”
“瑶瑶,那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你怎么敢说打掉两个字?
如果不是四年里,韩瑶瑶对他是真心,说出这句话,肖苍山就不会轻易饶了她。
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仰头喝光高脚杯里的酒,韩瑶瑶将酒杯狠狠掷在地上。
杯子碎成渣,片片割裂她的心。
“肖苍山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样,你会失去什么吗!”
他靠着她,靠着光耀,靠着韩家。
没有这一切,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到底,到底有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这话,这话我就当没听过。”搓着自己的手臂,韩瑶瑶转过身,背对着他。
为自己感到悲哀,可她真的太爱他。
“你把她解决掉,干净点。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这件事,婚礼,婚礼还得继续。”
然后,她听到肖苍山的轻叹声。
还没等细想,紧接着是脚步声。
他走到她身后,手搭上她的肩。
韩瑶瑶又是气,又是恼,又是恨,又是委屈。
往后靠进他的胸膛,她却听他在耳边说:“我说了,你也听见了,怎么当没听见?”
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肖苍山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一抬。
她对上他冷冽的眼,看清他唇角邪肆如魔鬼的凉薄笑意。
“解决掉?你让我怎么解决呢?我爱她。”
那瞬间,韩瑶瑶的世界轰然倒塌。
爱?!
他竟然说爱!
他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可是却说他爱那个女人!
“不!不!”绝望蔓延,韩瑶瑶泪流满面,“这不是真的!这是梦!是我在做梦!”
她哭着,喊着。
肖苍山冷漠的松开手,看她滑坐在地上。
居高临下,他没有一丝一毫怜爱之情的看着她的发顶。
对她的情绪没有一点动容。
韩瑶瑶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拖鞋,仰起脸,“不是的!苍山!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在做梦是不是!你不会爱她的!”
“我爱她。”肖苍山重复,蹲下身来,和韩瑶瑶面对面,“我爱她,非常爱她。所以,我也要她的孩子,只要她生的孩子。”
顿了下,他动作温柔的抚摸着韩瑶瑶的脸,“瑶瑶,这样说,你懂了吗?”
“你疯了吗?”韩瑶瑶咆哮,鼻涕眼泪都飙出来,“肖苍山你是不是疯了!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个疯子!”
她咬牙切齿。
肖苍山嗤笑一声,拍拍她的头,“瑶瑶,疯的人是你。爱上我这样的男人,你不是疯了是什么?”
心脏太疼了。
疼的她喘不上气。
韩瑶瑶捂住心口,倒在地上。
肖苍山站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开始换。
等他穿戴整齐,韩瑶瑶半支起身,望着他冷酷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一直在利用我是吗?”
肖苍山回头,薄唇微动,慢声吐字:“是,我就是利用你。”
“呵!”闭了闭眼,她低吼:“那你怎么不继续利用下去了?她不过怀个孩子!你现在放弃这一切,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肖苍山,你算是什么东西?没有我韩瑶瑶,没有光耀,没有韩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肖苍山低笑,垂眸敛去眸底厉色,“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韩瑶瑶咬住唇。
“我不继续利用下去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恶心,我不想继续恶心下去。还有我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你别走!你站住!”
韩瑶瑶爬起身,冲上来,拦在肖苍山面前。
以前多爱,此刻就有多恨。
她恨他,恨死了他。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本来就是这种人吗?”
她不敢相信,自己瞎了眼。
瞎了眼,才爱上这样禽兽不如,狼子野心的男人。
肖苍山笑了下,温柔低语:“瑶瑶,我是哪种人,嗯?”
韩瑶瑶后退两步,咬牙:“我会杀了你!肖苍山!我会杀了你!不!我会让你后悔的!”
瞪着他,她一字一顿:“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说的,做的!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祈求我!”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肖苍山微笑说:“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最后,是谁后悔,是谁跪下。”
他走了。
韩瑶瑶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大哭出声。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哪里不对?
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吗?
……
从香榭出来,肖苍山驱车回银杉苑,路上顺便去给颜雪买宵夜。
王姐说她昨天想吃臭豆腐。
想着,一笑。
怎么会突然想吃臭豆腐,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买了一份臭豆腐回来,肖苍山捏着鼻子推开卧室门。
颜雪几乎是立刻坐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苍山。
不对,准确的说,是肖苍山手里的臭豆腐。
她猫儿一样馋嘴的表情,看在肖苍山眼里,可爱到犯规。
宠溺一笑,他走上前,在床边坐下。
“要吃吗?”
颜雪舔了下唇,脸色微红。
看她吃的香,肖苍山真怀疑,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用纸巾给她擦着嘴角,他倾身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明天开始,会有两个人跟着你,不要觉得奇怪,只是暂时跟着你,嗯?”
颜雪拧眉,看着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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