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顾默白》第195章

    从医院出来，舒言脑子里还想着奶奶跟她说过的话，为什么？
    她不明白，但奶奶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让她还是别问了，只要记住一天少出来就好！
    其实顾家这么奇怪的家庭氛围气息她很早就知道了，可能是第一次跟顾佐铭在医院见面给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好的原因，以及他一见面就给她的所谓的下马威，让她别打顾默白的主意。
    其实从那天起，舒言就敏感地感觉到顾默白的爷爷对顾默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说是老一辈对后辈的关爱，但他的关爱方式似乎有些过了，当然，豪门里的这种隐形的条条框框都折射出一个家族的掌舵者有着决定的权威，但在舒言的心里，权威也不外乎亲情，就像法律不外乎人情一样，为什么她在顾佐铭那里就体会不到一个长辈对晚辈应该有的会有的亲情呢？
    就比如她爷爷奶奶对她的关心，那种发自内心的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为什么她在顾佐铭那边就体会不会他会这么对待顾默白呢？
    她还记得顾佐铭跟她说过的，结婚可以，但在外不能以顾家媳妇自居，她不知道这么奇怪的要求会这么硬性地强加在自己的婚姻之上，刚开始她单纯地觉得可能是顾佐铭那所谓的门第观念，觉得她配不上顾家长媳的名号，而她也不在乎所谓的名号，她嫁的是顾默白又不是顾家，进不进顾家那个门，得不得得到对方的承认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乎！
    舒言自问那场闹剧式的婚礼之后她就放弃了去探究顾家这一些奇怪现象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会突然想到了这些。
    “小心！还有一梯！”身侧的顾默白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舒言慌了一下神，有些紧张地赶紧停了下来，急忙去看脚底下确实还有一步阶梯，心里不由得低吁出一口气来，身边的那支长臂伸出来挽着她往下走，她也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那碎花的花岗岩石阶总有些让人看着眼花，她自上次被人推下楼梯时被吓住，现在有楼梯地方都会在心里数着走，刚才想事情一走神，都忘记了还有一梯。
    太大意了！
    舒言在心里不由得自责起来，手情不自禁地往自己的小腹处摸了一下，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的心态都有些像惊弓之鸟了，动不动就会被惊吓住，而又因为孕妇很多时候往往会莫名其妙地走神，精力不集中，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惊得一身冷汗的。
    “言言！”身侧，顾默白手探过她的掌心，触及到她的掌心有些发湿，摸着都已经出汗了，而被他这一声唤过神来的舒言突然朝他怀里靠了过去，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身体因为气息不稳变得有些起伏不定，就刚才那一点小小的惊吓都把她吓得脸色苍白，手心出汗。
    顾默白眉头微蹙，看来是上次事件对她的影响太大了，他都忽略了她的心理状况。
    顾默白把她的掌心拽紧，揽着舒言站在一边，用自己宽大的怀抱把她抱着，从她身颤抖到渐渐地平复，虽然两人都没有言语的交流，但感受着她在惊吓时第一时间就是靠进她怀里，也为她这种小心翼翼的恐慌而感到隐隐的心疼，当天她该有多害怕？而他作为她的男人还让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顾默白拥着她的手臂慢慢地收紧，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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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董源让新来的保姆把不合口味的菜色给撤了下来，餐桌上的顾佐铭放下了碗筷，顾雅阳也停了下来。
    “爷爷，不合胃口吗？”
    顾佐铭面色沉定，没有说话，顾雅阳也明白爷爷吃了大半辈子莫妈做的饭菜，很多高级厨师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如一个念旧的老人对一种老口味的念想。
    在顾佐铭离开座位时，顾雅阳放下了碗筷，心里在沉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跟大哥说一声，让莫妈回顾家来。
    顾佐铭离开餐桌，本要转身离开的他却停了下来，声音微沉地出声，“你大哥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顾雅阳愣了一下，“爷爷，公司里面发展良好，大哥——”
    “我问的是他跟那个女人！”顾佐铭的语气重了一些。
    顾雅阳话语顿了一下，“大哥和大嫂，都——”
    “谁是你大嫂了？”顾佐铭转过身来，脸色变得有些严厉，顾雅阳只好把要说的话打住，但心里却有着强烈的反抗情绪，大哥娶了大嫂怎么就不是大嫂了？
    “我没承认的女人随随便便的就能进顾家？”顾佐铭的情绪也变得有些偏激起来，一边站着的董源急忙朝顾雅阳打了个眼色，顾雅阳咽下了一口气，默不作声，本事想等着爷爷离开一会儿火气自然就消下来了，结果顾佐铭并没有走，而是站定在原地，沉声说道：“雅阳，你派人去查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怀孕了！”
    顾雅阳惊了一下，而董源也面露紧张之色。
    “爷爷，你是不是想多了？”顾雅阳故作轻松地说道，“大哥才结婚不到两个月呢！”
    顾佐铭冷笑一声，“那为什么人家会推她下楼？要想要她的命？从楼梯上滚下去能丢掉性命？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女人请假了两周没有去学校，莫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你去查！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顾佐铭说完便上楼去了，留下董源和顾雅阳，顾雅阳似乎还沉浸在一丝为难之中，面色有些不太好，除了刚才的震惊便是一丝烦躁和不快，怎么说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了，但这种奇怪的家庭气氛憋得他快疯掉了！
    顾雅阳从座椅上站起来，董源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没动，“二少，不吃饭了？”
    顾雅阳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外衣随意地往自己肩上一扔，从衣服兜里取出一支香烟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没胃口！”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门去。
    顾雅阳直接上了车，开着他的悍马车驶出了顾家别墅，坐在车上，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亲情号码，电话通了之后，他闷闷出声，“哥，你把嫂子看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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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言怎么也想不到任她怎么说都赶不走身边跟着的男人，她在这家大型购物城的门口站了也有几分钟了，身边的顾默白接着电话‘嗯嗯’了两声，觉察到他的脸色有些轻微的异常，她也没再说刚才说的事情了，只是有些踌躇不前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今天，不忙吗？”终于，舒言还是忍不住地问了，抬手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就快到了。
    她本来是想着他应该是送她过来就会走的，结果他没走！
    “嗯，不忙！”顾默白收起了手机，脸色恢复了正常，“我陪你！“
    啊？
    舒言面色一怔，他，他陪着？
    舒言有些不自然了，低声说着，“我约了林雪静，我——”
    “那就一起吧！”顾默白笑了，这样的舒言面色有些局促，看着别扭得让他想笑。
    “哎，那个——”怎么能一起呢？
    舒言后面的话没说的出口，就被顾默白牵着往电梯上走，两人手牵手地上了扶手电梯，舒言几次想告诉他今天要来的目的，但周边人多，她觉得是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得见，所以索性闭上了嘴。
    手扶电梯到了三楼，进入到大型的商场，两人鲜少有时间像这样来街上，尤其是现在还牵着手，舒言是浑身的不自在，但面对着人来人往的人/流，她还是不自觉地就往他的身边靠，因为本能反应就是靠近他最安全。
    顾默白看着靠近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手臂将她护在怀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满足感来。
    “我，我到了！”舒言在一家店停了下来，现在是不告诉他都不行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张会员卡，她在这里办了一张学习卡，是孕妈保健讲座还有一些针对孕妇锻炼身体的学习课程，今天是她来听第一节课的。
    顾默白也停了下来，目光在店门口上的标志看了一眼，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恍惚，却消失得很快，揽着舒言的腰轻声说道：“第一次来吗？”
    舒言点头，正要说他如果不方便进去就别进去了，她自己去，来这里的都是孕妈，他一个大男人有些不太方便，他送她到这里就可以了，结果顾默白笑了一笑，“我陪你去！”说着拉着她就要进去，舒言有些着急了，上次来试听的时候都没见里面有男人的！
    顾默白被她拉住，不过他人高，身后舒言给双手拽着他一条胳膊，他又怕把她伤了，只好停下来，虚虚一抱，低声笑道：“言言，我可是他爸爸！”
    意思是说父亲陪着来是天经地义的！
    舒言执拗不过他，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执拗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她手里的卡被他长臂一伸就拿了过去，身体被他一抱就抱进去了，舒言也不敢跟他争了，这里人多，搞不好还会被人看笑话呢，不过被他强行抱过去，她缩进他怀里的脸都不由得有些发烫了。
    服务台上，顾默白正在做登记处理，舒言跟一位认识的朋友低声交谈着，这是林雪静的好友，舒言会来这里是林雪静介绍来的，就是因为有熟人，而且她这朋友做这行都做了很多年了，这家店也在D市开了好几家连锁店，反应效果一直不错，见舒言来了便热情地出来打招呼。
    闲聊几句之后，那位朋友便见到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从店里走出去，跟舒言调侃着可能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说到生孩子，朋友脸上露出一抹温软的笑，大概是宝贝们天生就是能温软人心的，所以在人们提到时就会忍不住地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舒言心里也变得软软的，大概这种温暖的笑会感染人，在这个随处可见大腹便便的孕妇的地方，感受到的都是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纯洁小精灵们，自然而然就感觉到这种气氛了，即将为人母的气息。
    若是在以前，舒言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人生的规划会提前早了整整七年，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嫁人，更没想过会这么早的怀孕，她的计划是三十岁才生孩子，而现实往往比计划要快，这一快就快了七年！她都还没有从为人妻的角色中淡定过来，就要跳跃到为人母的角色上来，其中的感慨对她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尽管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梦！
    但从这些角色转换的过程来看，现在来回味，恐怕是堪比唐僧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
    从开始的很迷茫，到害怕，到因为腹中小生命的坚定，它是如此的坚强，而作为母亲的她又怎么忍心将这么一个坚强的宝贝给抛下？
    朋友在身边低低细说着一些欢乐的事情，而她也因为心里的过程而感到了豁然，她现在相信了，一个母亲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勇敢的事情来。
    就像现在的她，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一样！
    舒言心里想到这里，脸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服务台那边排队的顾默白，那么多的孕妇排着队，就他一个男人，场面尽管显得突兀搞笑，但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来，因为他总是能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无论她在哪里，身边都一定会有他的存在！
    “咦，言言你看那边那个！”朋友靠了过来，示意舒言朝那边看，舒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的是陪同着一个孕妇走出大门的身影。
    身影有些熟悉，侧着走过去的时候舒言才看清对方。
    苏茉！
    舒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见到她就有些心情怪怪的，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看见了吗言言，就是陪着那名孕妇身边的那位小姐，不得不说我这记性就是好，你看，我们五年前的客人我都还记得！”
    五年前的客人？舒言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见朋友低声说着，“五年前她也是这里的会员，不过她建卡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好像是四个月了吧！来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来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有记录，一直都有保存！”
    舒言神情一顿，心里不由得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