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第164章

    于凤，张小六的大房，她看到自己丈夫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她就知道自己丈夫为什么如此了？肯定是眼红徐枫了。自从大帅有让徐枫接班的心思之后，自己丈夫就一直如此。虽然没有颓废，没有像以前那般，抽鸦片，但做事的劲头确实小了太多。自己也能看出大帅的用意，奉系里面太多人不支持自己丈夫，如果强行推自己丈夫上位，暂且不谈徐枫是否甘心，单单内讧就足够让奉系错失统一全国乃至执掌政府的机会！大帅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不想成为大总统？实权实名的大总统？
    张小六喝完燕窝，他擦了擦嘴，他让下人收拾，等都收拾完毕后，他这才开口说道：“徐枫的那位东洋婆子小产，还不知道什么结果，但这次看徐枫这小子如何收场？”
    于凤有点不喜，但毕竟是自己丈夫，也知道他现在对徐枫充满了嫉妒，也由不得他不嫉妒。她说道：“诶，毕竟怀着孩子，一个不好那可是一尸两命，也不知道是谁在搞鬼，太缺德了！是个人都会发火，徐枫算是很有理智了，换着你啊，你还不在奉天捅个窟窿出来？”
    张小六自然不会否认，他傲然说道：“这是自然，如果是我？呵呵，谁挡着谁死！”
    于凤低沉说道：“所以啊，现在只能支持徐枫，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犯傻，别到时候下面那些人对你有不好的看法，这心要是散了，这家可不好维持了，何况现在咱们不少生意都和徐家有来往，其实张徐两家从父辈开始就来往慎密，如今更是不分彼此！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我经手家里的店铺生意后才知道，大管家这才告诉不少事情细节。”
    “嗯？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大管家这不是混蛋吗？哪怕就是自己父亲嘱咐，那也不能如此嘴严吧？连我这边都瞒着！现在生意具体怎样？”
    看着自己丈夫如此关心的模样，于凤说道：“关外的皮子这些山货都直接往沪市开着商铺销售，起码利润要好得多，现在也只是把店铺的钱给挣回来，但上个月开始就盈利了！店铺在沪市开了二家，都是三开间的店铺！还是在高卢租界内，这里面徐枫可是出大力的。”
    “嗯，看来徐枫倒是聪明的，也知道用钱来买情谊，呵呵！还真是可以啊！”张小六冷笑说着。于凤想劝解一下，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自己需要避嫌，毕竟自己只是妇道人家。
    不断有水手从货轮掉落江里，也有不少军警倒在码头上，码头上不少地方都在燃烧，码头上仓库不少被炸毁点燃，迫击炮早开始对货轮的发射，炮弹不断在货轮甲班以及船舱爆炸！货轮的机房已经被炸，所以货轮是彻底趴窝。与此同时，英吉利在公共租界的军警也出动，但是没有谁真的敢进入开战区，哪怕知道一方是自己这边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么出动，迎接自己必然是枪林弹雨，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那还是个问题。东瀛方面陆战队开始开放自己的辖区，不少国统区警备师士兵从东瀛这边开往码头。
    江面上出现了好几艘黑影，这都是装载着炸药的渔船，都是烧煤气动的一百多吨的渔船，就这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而是直接从国统区渔业公司征用！一名名挑选出来的士兵开动着这些渔船疯狂朝着江面上的军舰驶去！
    “报告！英吉利二艘驱逐舰要入江！是否拦截？！”吴淞口要塞指挥部向金纯汇报。
    金纯拿着电话恼火说道：“是不是你没听懂我下达的命令？要不要我让你脑袋搬家？立即马上立刻给老子喊话，让二艘军舰立刻离开，否则还是行驶，给老子轰！怕个球！”
    要塞炮台，大口径的岸防炮，一名名士兵看着自己的长官，他们都是眼巴巴看着，炮长挂上电话，他大吼一声：“各就各位瞄准！”
    “已经就位！是否装填？！”
    “装！”
    “装填完毕，是否射击开炮？”
    “开炮！”
    轰！一声轰鸣宣告了吴淞口要塞炮台发出了自己的怒吼，也宣告了吴淞口要塞不再是摆设，要塞十二门岸防炮立刻开始封锁江面，开始朝着二艘英吉利军舰开炮！炮弹在近海海面上不断掀起浪花，于此同时，军舰也开始了还击！军舰主炮对准要塞炮台齐射，双联重炮四次齐射，一下子就压制了炮台射击！毕竟军舰移动，而炮台是固定！
    “装弹，瞄准，开炮！”烟雾中的怒吼依旧存在，人影依旧在忙碌，地上躺下不少士兵，可依旧不少士兵在瞄准，在接替阵亡的战友，岸防炮再次开始了射击！这次已经不是齐射，而是散射，也就是各自为政！缺乏练习已经是目前要塞炮台的通病，国防的衰败早就深入人心，形同虚设的海防江防已经成为事实，哪怕徐枫金纯等人接管要塞，那也需要练习，也需要实战练习，没有经过实战锻炼，任何士兵都不能说自己是合格的士兵！
    一发炮弹击中一艘驱逐舰，战士们看到了发出一阵欢呼，可是随之就是数枚炮弹在他们周围爆炸，气浪与烟雾彻底覆盖了这里一片。欢呼声没有了，大炮轰鸣声也在沉默之后继续传出！这个时候金纯下令调集陆战部队的炮兵部队赶往江边，组建阵地，对入海口的英吉利军舰实施炮击，支援要塞炮台。一匹匹马拉着大炮开始往各自位置出发。
    “射击，射击！一定把这几艘渔船给击沉！”驱逐舰舰长哈德森有点惊恐说道。他知道这些渔船是什么打算，显然是想撞击，想撞伤军舰，说不定还是想靠近之后武装登船！可是但一艘渔船被击中发生大爆炸的时候，哈德森这才发现这些渔船竟然还装载着炸药，否则不会如此，他喃喃说道：“简直疯了，疯了！”
    这个时候，参谋进来汇报道：“长官，领事再次发来电报，要求我们给出解释！还有司令官也要求长官给出解释，为什么要开炮射击？”
    “我他妈的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抓捕刺客？我他妈的还以为是清剿鸦片？我是被约克给坑了！现在约克那杂种在干什么？要解释那也是让这杂种去解释！现在立刻咱们往东走，别管这里了，再不走或许再也走不了了！”哈德森脸色铁青咒骂道。
    参谋也不管如何答复，反正长官如何下达命令，自己执行就是了。甲板上的士兵开始用着机枪对着渔船开始扫射，副炮同样对准渔船射击，至于码头？还管这些作甚！货轮此刻终于被一名名军警给突破了，当一名军警登船成功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战斗的天平往徐枫这边倾斜！现场指挥官戴农脸上早就被硝烟熏黑，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坚持下来的？害怕？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个，他觉得自己浑身热乎乎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热血沸腾，或许这才是作为军人的意义！或许这才是自己的使命？内战？不，这才是自己该做的。
    戴农看着码头如今的场景，惨样？确实如此，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点燃的货物，躺在地上不动弹的军警便衣，还有一些码头工人，血腥味早就掩盖不住这里。戴农此刻也不由自主说道：“我要让这些王八蛋死！死！给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呆在后方指挥部与在第一线厮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或许留在后方指挥部更加理智，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才是军人，什么叫英雄！这才是守国门！戴农再次大喊道：“谁抓住那个船长王八蛋，官升一级，大洋三百！”喊完，戴农都有点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也冲动了？徐枫可没这么吩咐过，自己如何落实？不管了，相信徐枫司令会同意的。
    货轮内部发生交火，但控制整艘船已经不可避免，是早晚的事情。戴农看向军舰，看到渔船正在躲避机枪射击，速度不可避免在减缓，戴农也是没有办法，这总不能没靠近就嗝屁挂掉吧，他只能干瞪眼！他也是再次感觉到没有海军的憋屈，以前在羊城，同样遭受英吉利军舰开炮，同样伤亡惨重，现在历史再次上演，这何时才能避免，如何才能制止！
    “报告！吴淞口要塞战斗非常激烈，二艘敌舰正在突破，目的就是接应这里的军舰，淞沪杭警备司令部要求我们务必拖住，最好击沉这艘军舰！”
    戴农点点头，他早就如此执行了，可是执行是一回事，完成是另外一回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只能说尽力而为。货轮战斗已经结束，交火结束，戴农拿着望远镜看着一艘渔船驾驶舱都是枪眼，他看到敌舰疯狂朝着这艘渔船疯狂射击，子弹雨点般清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