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算是无奈,之前的雄心万丈,现在的苦笑连连。看着徐枫的模样,张雨亭仿佛不怎么在意,他很是悠闲喝了一口茶,当放下茶碗之后,他才说道:“坐下,坐下说话。”
徐枫也不想拒绝,这个时候或许也是拉近张雨亭与之搞好关系的机会。他刚坐下张雨亭就说道:“徐家小子,你说我该如何处置鬼子郭松林?”
徐枫有点犹豫,他料到张雨亭会谈起郭松林,但自己却还没有决定如何评判郭松林。对于郭松林,徐枫是相当的敬佩此人的才华,但却无法认可此人的眼界。一个只顾眼前而不顾及之后的人,再如何优秀,上限也就如此。如果没有此人的背叛,或许也不会埋下小六子与杨宇厅一伙死敌般斗争的祸根。关外本来就是内乱不断,作为最大本土势力的奉系原本可以与东瀛、北俄板板手腕,不济也能保持目前表面均衡态势,可惜却因为郭松林造成实质上的分歧继而就是内斗,这也让小六子不得不向常凯申低头,引以常凯申为外援。
徐枫看着眼前的张雨亭,看着眼前枭雄般的老人,就是眼前这位老人,因为此人的伤逝,拉开了东瀛长达十四年的侵略,如果没有奉天事变,如果没有不抵抗决策,如果没有丢失奉天,也就没有一步步丢失关外,也不会让东瀛军方强硬派起势,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张雨亭有点惊讶看着徐枫,他看出徐枫那眼神中的恍惚,张雨亭略微不满说道:“你小子在想什么?难道就这么难以回答吗?”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有点可惜郭松林此人的才华。”徐枫还是作出了决定。
张雨亭冷哼一声说道:“有才华才会有他造反的今天,我张雨亭向来对他不薄,可他对我却是如此,如果不是你们徐家父子鼎力支持守住了京州,恐怕现在的光景就是颠倒,恐怕我张雨亭就是他鬼子六的刀下之鬼!说我与东瀛苟合,说我张雨亭出卖中华利益,说我张雨亭就是典宗忘祖的汉奸!他真的说的好听,他做的什么?私下与东瀛谈判,这算什么?想获取东瀛支持?东瀛凭什么支持他?”
徐枫点点头深以为然说道:“说的极是,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有意见,有不同见解完全可以当着大帅面前说,完全可以摒弃如此刚烈不可取的极端行动!这更加让东瀛、北俄看低我中华,看低大帅!也让他们更加有野心夺取关外无穷利益!此人必须严惩!”
“嗯,看来世侄与老夫想到一块了,我也是这么认为,此人不杀不足以警示世人,也足以让那些心中有野心之人望而却步,关外现在不能乱,必须团结一致对抗东瀛、北俄!”
徐枫肃然说道:“世伯,小侄认为此人不能杀!”徐枫也是立刻抛出自己真正的看法。
“嗯?不能杀?”张雨亭眼神里的冷意让徐枫有点发怵,但不得不接着说道:“世伯,杀郭松林简单,但让汉卿哥如何立足?谁不知道郭松林此人是汉卿哥的心腹?万一世伯百年之后,汉卿哥该如何面对杨宇厅他们?恐怕到时候大祸为之不远了!”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张雨亭火气有点收敛,张雨亭冷哼一声,他就这么看着徐枫,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徐枫却有点感觉到不安,他知道这是张雨亭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势给自己造成的影响,这不是胆略不足,而是实力差距。不管明面以及暗里,自己包括徐家都比不上张家。
徐枫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心慌,必须保持住自己公心的样子,因为自己一旦露出心慌、心虚的样子,自己就会立刻遭到张雨亭的无情打击。郭松林可是真正惹毛张雨亭的人,是置张雨亭死地之人。这样的人张雨亭怎么可能不杀此人呢?自己却说出不能杀之言,自己已经到了丢官罢职都为轻的地步。
“呵呵,不错,你是第一个给郭松林说情的人。”张雨亭竟然轻笑一声。徐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依旧肃然看着张雨亭。
张雨亭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为了小六子,但这不足以免掉郭松林死罪!郭松林不死,那我张雨亭算什么?放过郭松林,那么将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郭松林冒出来,到时候怎么办?我就是要拿着郭松林的脑袋告诉那些人,造我张雨亭的反,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小六子识人不明,我不处分他就已经有了包庇之嫌了!此例不可开,也开不得!”
“可是!大帅,卑职还是认为不可杀!杀了是简单,但是却让汉卿哥之前营造优势毁于一旦,一旦大帅百年之后,那不可想象啊!”
“什么不可想象?我身子骨我自己知道,十年之内绝无问题,这是让小六子引以为鉴,这也是他成长的代价,我有足够的耐心,我知道你与小六子私交身后,这点我很满意,但不能因私废公!你同样需要成长,再过十年,我们这些人都老了,将来是小六子与你这样年轻人的天下了,不要击败了郭松林就认为自己本事厉害了!到底你还是借了我张雨亭这块牌子,没有我,你能成事?你可知道你当这个军长是如何让一些老弟兄不平吗?要时刻记住一点,那就是好好做,做不好那就是给我张某人丢脸,我丢了脸那可是要杀人的?”
这算是威胁吗?可以算是,也可以当做是提醒。徐枫身子一挺应声道:“是!”
徐枫有点感慨走出了老虎厅,自己算是尽力了,可惜还是不能挽救郭松林的命!或许从被俘开始郭松林此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什么欢迎仪式,徐枫走进警备司令部看到的就是一片忙碌。自己部下已经开始接收警备司令部的一切。忙碌肯定是的,反之那才是不正常。奉天警备司令部握有奉天驻军的兵权,还是奉天警察局直接上级。说穿了警备司令部就是负责维持奉天稳定。
城防部队包括了东南西北四个大营,每个大营至少安排一个团,第三军第四师已经开始接管四大营,东大营基本上就是摆设,因为此处已经是东瀛管辖区,所以明面上是四大营,其实就是三个营区。第五师将负责奉天外围,第六师则是负责柳条湖到京州沿线防御,第三军将成为京州到奉天沿线防御主力部队。
刚上任只有一个字“忙”!什么都需要接收,签字!当然还有就是那人情往来。徐枫看着眼前这一堆的请帖,徐枫就感觉到有点头疼。当然还有点不爽!这些请帖都不算是奉天头面人物,都是些二三流人物。可以说是烧冷灶,也可以说是被逼无奈。这年头,实力就是爷!
徐三作为徐枫的心腹,他现在也是倍感有面子,尽管才来奉天二天,可自家少爷如今可是奉天警备司令,这可是奉天,不是京州!现在多少人想见自家少爷一面而不可得,自己虽然只是下人,但自己也是奉天警备司令的下人。嗯,还要加上卫队卫队长这个官衔。
徐三手里拿着请帖脚步轻快走进了徐枫的办公室。看着这个比自家老爷书房还要大的多的办公点,徐三每进来一次这心就飘一次,自己算不算熬出头了?看到自家少爷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看着自家少爷那眼神中的询问以及审视,徐三快步越过办公桌,在离徐枫一步的右侧停下来,微躬身子掐着笑脸说道:“少爷,这是奉天唐家的请帖,请您过府出席欢迎您的晚宴!请帖上是唐家老爷子的名讳!”
徐枫一听是这么一件事,他眉头一皱说道:“放在一起吧。”说完,徐枫刚低下头看向警备司令部这些年的花费概要时候,徐三哈着腰接着说道:“少爷,这唐家也算是第一个低头了,这不去好像不合适啊!不济也可以打打秋风啊!”
“嗯?”看着自家少爷脸一沉,徐三心肝胆就一颤,他知道自己刚才算是多嘴,他虽然憨,但不傻!他立刻解释道:“少爷,这奉天势力众多,这能交好一些人也是好事,嗯,就像说书上说的,这叫千金买骨,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至少将来闹开了也好有人支持啊!”
徐枫没好气看着眼前这一副奴才样的徐三,他冷声说道:“徐三,我看你是不是胆肥了,唐家给你多少孝进了?这么给他们说好话了?是不是我这个司令给你坐坐?滚出去!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咱们徐家什么叫家法!”
“是,是,俺,俺这就走,不,是奴才这就走,走!”徐三真的是来得快走的也快,看着徐三那副样子,徐枫摇摇头,他知道徐三是为自己好,但他就这点眼界,这唐家给个请帖就要自己去?接风会?徐枫继续埋首继续刚才没看完的花费概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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