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轻羽说道:“蒋大人,映妃娘娘如今有身孕,只怕要被这叫声吓着,你看?”
蒋大人看向映妃,她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她是被吓到了,但不是被巫医的惨叫声,而是凌婳月处决的这种残酷刑法。
他示意属下,“让他闭嘴。”
他的四个属下中,有两人是刑部专门负责行刑的,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把巫医的舌头拉出来,一刀割下,巫医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呜呜咽咽。
“哗”的一声,映妃手一抖,将手边的茶杯绊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轻羽忙说道:“快把人拖下去,别吓着了映妃。”
他们很快把人拖到未央宫的偏院。
凌婳月站起来,将映妃扶起,“妹妹,咱们去看看这些谋害皇上的人的下场。”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凌婳月扶着映妃,静静地站在花树下,看着眼前的切。
凌婳月宫里的三四个护卫帮着蒋天的人行刑,只见他们一些人拾了柴火,将王太医放在柴火上,然后点燃了柴火。
那王太医此刻蛊毒并没有发作,神志清醒了,大火刚燃起,他就大声惨叫起来,叫得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几个士卫挖了坑,将巫太医埋进土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刑部的人不敢上前去,剑十一硬是逼着其中一个人上前,那人上前后,用匕首在巫太医的天灵盖上开了一个“十”字口,巫医一直惨叫着,虽然舌头被割了,但仍然发出很大的声音。
开好口子之后,又将水银慢慢灌了进去,巫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却无法挣脱,不一会儿,他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露出光洁的骨肉……
几个胆小的婢女已经晕了过去,没晕过去的下人也呕吐起来。
映妃惊“啊”了一声,裙子上已经染了些血迹,薛太医忙上前来为她诊治。
凌婳月这才吩咐轻羽等人扶着映妃离开偏院,让薛太医把她治好之后,再送她回去,却是直接派人把她送到翰秋殿。
轻羽派人将映妃送出未央宫,回到殿厅内,“主子,人送走了。”
凌婳月点点头,轻羽皱眉问道:“主子觉得,这映妃是不是贤妃娘娘派来的?”
好在有少阴在,能够发现他们别有用心,要是皇上真被控制了……她想着,便不由一身冷汗。
凌婳月摇摇头,“巫医应该是她找来的,至于映妃,”凌婳月眼底闪过一丝思索,“只要她把人找来,映妃自会入她的局,自告奋勇带人过来。”
轻羽皱紧眉头想着凌婳月的话,凌婳月见她认真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提点她道:“映妃杀死兰妃的事,虽然到现在还没揭穿,但她心里始终有阴影,以她风风火火的个性,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置我于死地的机会,李秋影只要告诉她巫医的存在,后面的事情她就会自己安排。”
轻羽恍然大悟,小脸上不由出现一丝谨惕,“这贤妃真可怕。”
是啊,上一世,自己可是输给了她,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雨儿,她眼底的漆黑渐渐转浓,她抬起头看着轻羽,“你怕了吗?”
轻羽摇摇头,“不怕,有公子在,什么都不怕!”
凌婳月看着一脸傲娇的轻羽,淡淡一笑,轻羽看到她的笑容,脸色突然一白,自己说漏嘴了。
“主子,我……”她双手互掐着手指,满头大汗。
“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吧。”
“是。”轻羽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了凌婳月一眼,小脸里便是说不尽的自责,自家公子对主子的情义,她又何尝不知,可是当她知道以前,公子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她见主子正静静地看着书,便跨出了门槛。
凌婳月抬起头,看了轻羽娇小的背影,无奈地摇了口气,轻羽对阿瀛的牵肠挂肚,她何尝看不出来,只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是悲剧。
蒋天最后带着太医院提点的骨灰和巫医的肢体离开,未央宫又恢复了平静。
内厅里,薛太医又为皇上诊了一次脉,诊完脉后,他脸上出了一丝喜色,“启禀娘娘,皇上的脉博强了些,脉象平稳,是好的征兆。”
凌婳月点为头,这巫医倒是有些本领,只是包藏祸心,留他不得。
她看着床上的秦殇,他的脸色好了些,但能不能醒来,谁心里也没底。
她说道:“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罗带人日夜守在秦殇的床前,凌婳月回到书房,李老先生和张寒星正在那里等着她。
她看着两人的脸色,眼神淡了淡,李老先生说道:“我们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派人去月华山找过,都没有找到阿瀛公子。”
张寒眉头拧起,“那晚攻击阿瀛的人,我们也没有查到信息。”不管是禁军,还是杀手,还是黄道长等人,都不可能重伤阿瀛,能伤阿瀛的人,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凌婳月坐在桌前,低着头,月光从屋檐处投进来,在她眼底映出长长的眉睫倒映,长长眉睫下,一双眸子晶亮,她不由回忆起被追杀那一晚的情形。
她沉浸在那个温暖的梦里,一道力量突然侵入她的脑海,她便听到阿瀛的声音,“月月,这只是一个虚无的梦境,等他一旦发现你是亡神,他就再也容不下你了。”
“你再不醒来,所有的人都要为你陪葬了,秦淮雨,秦殇,百里玄,花希影,王千清……”
因为那股力量,梦境里的她觉察到了外面的追杀,于是醒了过来。
那天晚上,阿瀛之所以会受伤,不仅因为那些人力量强大,更重要的是,阿瀛使用了他的力量,侵入她的梦境,让她清醒。
她暗下攥紧了手心,如果自己那天没有让阿瀛离开自己多好,她的眼底浮起一抹泪意。
张寒星心急如焚,又要问凌婳月,李老先生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冷静点。
过了一会儿,凌婳月整理好了神色,她抬起头,“张寒星,你去跟踪莫嫦曦,阿瀛会去找她。”李老先生说过,阿瀛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替自己清除宿敌,那就只有莫嫦曦了。
张寒星眼睛一亮,“你干嘛不早说。”
凌婳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张寒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在自己说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她向李老先生道:“你派个机灵点的人,去城中找到慕容止,并暗下留在他们的身边,阿瀛也有可能会去找他。”
提到慕容止,张寒星就一脸不高兴趣了,要不是他背叛了月月,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好似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凌婳月向张寒星道:“你先下去吧。”
“好的,你们聊。”张寒星离开了书房,他知道凌婳月是有一些事情要跟李老先生说,通过最近的相处,张寒星发现,这李老先生是个聪明的人,是凌婳月得力的干将,心里倒为凌婳月感到高兴。
张寒星出去之后,李老先生点点头,“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凌婳月点点头,她从机关匣子里取出一张纸,纸上是名单,她将名单递给李老先生,“这几人是朝中三品以上的老臣,李老先生派人去摸摸他们的底,国庆大典之日前给我。”
李老先生接过名单,扫了一眼,眼睛一亮,“主子放心,要查这些信息不难,之前妖妖姑娘在这些人身边布了眼线,是该收网了。”
一提到妖妖,凌婳月心底又是一痛,她点了点头。
李老先生说道:“主子今天下了一道好棋,如此一来,只怕朝中老臣都要不安了。”
凌婳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李老先生的眼神也异常明亮,“另外还有一个消息,秦国公府的龙威将军回京了。”
凌婳月的眸底亮了亮,一切都要她的预料之中,“辛苦老先生了,已经三更了,老先生请回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凌婳月坐在桌前,挑了挑灯蕊,灯光更明亮了。
她从机关匣子里取出前户部尚书给她的名单,有的名字上打着勾,这些人是据她了解,对百姓还有用的官员,她已让安大人私下去笼络这些人,另一些人名字上打着叉,则是进入了她的死亡名单的人,那些没有标注的名字,则已交由李老先生去核查。
李老先生出了书房,进了别院,便看到轻羽在房门外等着。
见到李老先生回来,轻羽忙上前去,“李伯……”
“轻羽,”李老先生看着轻羽焦急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轻羽是公子从小养大的,自小对公子都非常关心,此刻只见她紧咬唇瓣,欲言又止,含羞带怯,便知道她是来打探公子的消息的,他说道:“还没找到公子。”
轻羽心里一沉,抬起头来看着李老先生,晶亮的眸子里闪着急色,带点婴儿肥的小脸皱起,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李老先生摸了一下她的头,“傻孩子,主子已经有办法找公子了,再说了,公子是什么人,谁还能伤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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